章节目录 第二百四十章 公平交易(1 / 1)
作品:《团子驾到》俞伯珺的话,听在李檀的耳朵里,让他的双眼冷光渐冻。待他说完,李檀冷冷道:
“阁下知道的似乎太多了,有些事情,知道了可是要命的。”
俞伯珺似乎被他的话给震住了,他凝眸看了看李檀,看了又看,忽然啪的一下打开手上黑色折扇,掩面笑道:
“没想到,我竟然也有被贤王威胁的一天,俞伯珺当真幸运。”
“什么贤王?”
李檀眉头一锁,这个俞伯珺,疯疯癫癫,说话颠三倒四。一会儿像个世家公子般的潇洒不凡,一会儿又像个久病成疾的疯子,倒是让他看不透了。
“汉王殿下久居深宫,或许没听说,这京城的人啊,早就在说了。说汉王殿下,治理国家有方,又善待百姓,是百年难得一见的贤王!”
俞伯珺的半张脸藏在折扇后面,只有一双眼睛喜怒难辨的盯着李檀。只见李檀闻言,面上一黑。他垂下眼眸,心中暗衬着:
这件事,只怕是刘肃做的手脚。他本来跟他商谈的是,争取女帝立遗照,立他为储,传位与他。可是现在身体虽说不济,可据他所知,在唐方正的调养下,已然慢慢恢复。刘肃在这个时候,就这般放出风来,若传到女帝的耳朵里,只怕只会坏事。
可这些都不是问题,关键的问题是,这个俞伯珺为什么连皇宫秘闻都这般了解?要知道,女帝欲赐婚他与米团这件事,在朝中根本没几个人知道。更不要说女帝的身体状况了,此人对大内深宫的事情这般清楚,十分蹊跷。他到底是敌是友?
可若是他真是自己的敌人,那也没必要将刘肃所做的事情这般透露与自己知道。向来在江湖上做这种贩卖消息的买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殊渠道,这个俞伯珺在江湖上怎么兴风作浪都好,他不会管,可是他的手若是伸到了宫中,他就不能再睁只眼闭只眼了。
想到这里,李檀心更深了几分,而脸上却缓和了些。他看着俞伯珺淡淡笑了笑道:
“本王不过与先生开开玩笑罢了,先生怎么就当真了呢?本王知道,江湖人,做生意,只问结果不问过程。只是先生还是要看好自己的手脚,若是伸的太远,只怕即便是本王,也难保先生性命。这句话,本王可不是说着玩的。”
李檀的脸上挂着淡淡笑意,只是这笑意并未抵达冰冷的眼底,他就这么坐如青松的看着俞伯珺。
他的这副样子被俞伯珺看在眼里,不由笑出声,他的扇子上下摇着,欢快的对李檀说道:
“多谢殿下关心。在下的这条小命,不瞒殿下说,当真十分值钱。我也是十分珍惜,自然会好好保护。
其实殿下,有很多事情呢,并不是殿下想的那样。所以,殿下尽管放心,在下手脚绝对不会越界。倒是殿下您,不知道您对我给你出的这个主意,意下如何?打算出多少钱呢?”
李檀深深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的笑道:
“东风客,果然是在商言商。只是你这个主意,不好,却也不算太差就是了。更何况我是来买消息的,而你却要卖个解决问题的办法给我,是不是有些货不对板?”
俞伯珺剑眉一挑,将手上折扇收了起来,看着李檀认真说道:
“殿下此话差矣,买消息,本来就是为了给自己内心的问题找一个答案。现在殿下的问题已经问了出来,而我直接给了您一个解决问题的方法。这难道不是更好的方式吗?所以殿下若是愿意多付些银子,也是无妨的。”
服气。这个俞伯珺,当真是,胆子大还不要命。这偌大的京城,敢当他没脑子,这么跟他说话的,估计也就只有眼前这个俞伯珺了,当真是个人才。
他当真给他气笑了。
于是李檀站了起来,走到门口,对站在外面的姚坦之说道:
“坦之,进来。”
姚坦之推门而入,李檀冲他挥挥手,姚坦之便心领神会的从包袱里拿出一个小红布包裹,放在俞伯珺身前的桌子上。
“先生,请吧。”
李檀冲俞伯珺点点头,示意他自己将红包裹打开。
俞伯珺看看姚坦之和李檀,又看了看放在桌上的包裹,心里不由吐槽起来:
这个汉王也太会故弄玄虚了吧,这种交易,一般人不都是要么直接给银子,要么就直接给银票。而他倒好,上次是给了五袋小金珠,这次干脆变成了红布包裹。真是可以!
只是前面的既然是银子,那他就没有理由不去打开。于是俞伯珺走到桌前,两三下将红布包裹拆开,一看!
他要收回前沿,这里面根本不是银子,而是……而是金子!
一百两黄金,整整齐齐的玛在小红布包裹里面。
米团啊米团,你当真是值钱!
俞伯珺心里当真是十分感慨,他的脸上挂起了一抹大家此时最想看到的惊喜和喜笑颜开。他对李檀拱手道:
“汉王殿下,不愧是大周贤王,如此体贴我这做小本生意的不易,俞伯珺在这里谢过了。”
看着俞伯珺看着黄金两眼发光的样子,李檀冷哼了一声,起身便要出门。俞伯珺赶紧跟在后面送了两步。
走到门口,李檀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转身对俞伯珺说道:
“对了,本王今日来此地,还希望东风客为本王保密。”
“那当然。”俞伯珺在他身后忙不迭地点头道:“江湖规矩,你我之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仅此而已。殿下放心,放心。”
此刻俞伯珺的形容已与之前大不相同,一副李檀赶紧走,别耽误他回去数黄金的样子。李檀见他如此,只是暗自摇了摇头。昔日初见,他还以为他有这般能耐,想来一定是个奇人有奇志,却没想到也是个财迷心窍的人。可是话又说回来了,若不是财迷心跳,还有些本事,贩卖消息这样的事情,只怕也做不出来吧。
想到这里,李檀的心突然定了。这样反而更好,这样的俞伯珺才安全。他知道的再多,消息也是要花钱买的,他这般贪财,想必消息一定很贵。试问,大周还有谁比他汉王,更有钱呢?所以未来还能有什么消息能出的了他的关雎宫呢?
李檀的心一下子轻松了起来。他快步走到楼下,在绣春楼门口,他对姚坦之吩咐道:
“从今天起,你留在绣春楼,监视这个俞伯珺。他做过什么,见过什么人,都来报我,不得有误。但你也要藏起行踪,不要被他发现,懂吗?”
“属下遵令。”姚坦之得令退下。
李檀一个人走在春风里,心情忽然开朗了起来。赐婚是吗?那他就先去看看女帝吧,左右姚坦之报女帝的身体已经好了很多,再说,这件事本来就是她想出来的,想来自己再提她定然也不会反对的。
越想越觉得迎娶米团,似乎就在明天。当下连脚步都变得轻快了起来。
而就在此时,身在绣春露的俞伯珺,回到房间后,将房门轻轻关上。往内间走了两步,然后,踮着脚走回门口处,将耳朵轻轻贴在门上。
果然不出片刻,他就听到一阵极轻的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在快要达到他门前的时候,脚步声陡然消失。
俞伯珺听了半天,也再没听见任何动静。他这才走到桌前,将放在桌上的黄金拿起来,随意的丢进钱匣中。他将临湖的窗户打开,在窗边的摇椅上坐下,打开扇子,一边看着胡景,一边思衬着:
这个汉王李檀真有意思,第一次与他做交易的时候,只是将消息放于密信之中,交谈不多还没发现出什么。可是这次,他与自己这般虚与委蛇,互相试探的结果却是留了个眼线在这里的身边。
想到这里俞伯珺哈哈大笑了起来,汉王李檀留下的这个眼线,应该就是来的时候跟在他身边的那个亲随。那个人功夫身后,并且会轻功,下脚轻如鸿毛。
可是偏偏,他这个人哪里都不好,唯独耳朵好。光是听脚步声,他就能断定这是同一个人。
好吧,你们既然想玩,那就随你们吧。不过,本公子可是不奉陪了哦。
俞伯珺刷一下从摇椅上站了起来,只见他身形一闪,摇椅还在吱吱呀呀的摇个不停,而他的人却已然不见踪影。
米府别苑,位于京城的东郊山麓。别苑并不大,却非常别致。而一股从山顶之上,引来的山泉是这个别苑的点睛之笔。所以米团将这个别苑取名为:观澜苑
此刻米团正在观澜苑的湖边休息,山泉从山上而来,在这里形成一个巨大而宁静的湖,澄清的水甚至能看到在水底游来游去的小鱼。春天来临,山披新绿,繁花次第而开,此时的观澜苑当真是风光无限。
米团很是喜欢这里,散朝后若是得空,或是休沐日得空,总是喜欢在这里呆着。此时,她正躺在湖边的花丛中,花还未开,只有些许嫩绿新芽将枯黄的枝丫焕发出勃勃生机。在这一片新绿之中,米团身披樱粉睡毯,于软榻中安睡,当真是人比花娇,春风亦妖娆。
俞伯珺刚在房顶上落脚,往下一张望便看到这样的景色,他眼中目光一聚,竟是有些痴迷。说时迟那时快,他还没来得及细看,只见眼前一个黑影闪过,他便感觉一股剑气直冲自己而来。
这股剑气,极其强大,对方甚至毫无收手的打算。俞伯珺再不敢往下多看一眼,脚步一错,堪堪躲过一击。
他连退数步,在房顶上站稳脚步,抬头看去,对面房脊上一个身材欣长的少年,逆光而立,手上长剑,直指他的咽喉。
“哟,这不是跟在米少主身边的少年吗?好俊的功夫!你不认识我了?”
俞伯珺一看,来人竟是唐瑾,心中不怒反喜,冲他笑嘻嘻的连连挥挥手,仿佛刚才那一剑刺的根本不是他。
唐瑾看着他这般模样,连眼皮子都没动一下,他冷然道:
“俞公子,主人正在午睡,不可打扰,亦不可窥视。”
“啊?午睡?她要睡到什么时候啊?我这里可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和她说啊。”
俞伯珺往下面探了探头,想看看米团是否当真在午睡,眼前寒光一闪。他便自动自发,从善如流的缩回了头,乖乖的往后退了两步,颇为委屈看向唐瑾说道:
“我跟你说,我找你们米少主可是当真有事!而且,我没打算偷看,我只是想确认下她是不是真的在睡觉!你别老是拿个剑吓唬我,跟你说,我胆子真的小!”
唐瑾脸上连一丝表情都不带回应的,完全不理会他那些说的颠三倒四的话。只是静静在屋顶执剑而立,与他僵持着,一副俞伯珺只要敢一动,就将他砍碎片的样子。
俞伯珺瞅了瞅他手上那把剑,挠了挠头。这个唐瑾,当真是柴米不进,横竖都不行啊。
行吧,俞伯珺脑子一转,心里想着:反正这个米团要睡的话他也叫不醒,更何况这件事,既然米家都不急,那他急什么?他干脆在房顶上盘腿坐下,对唐瑾招招手说道:
“你过来,既然要等你家少主睡醒,不如咱俩先聊会儿。你说说,我上次走之前,让你们来绣春楼找我,为什么没来?”
唐瑾看了看俞伯珺,又看了看下面熟睡的米团,便往前走近了两步,将剑收了起来,对俞伯珺说道:
“主人睡的不甚安稳,俞公子莫要大声。”
“好好好,那我小声问你,为什么你们不来绣春楼找我?”俞伯珺好脾气的压低了声音,又向唐瑾问道。
唐瑾想了想,认真道:“这件事,我没和主人说。”
“没,没说?”
俞伯珺的脸有些抽搐,他可不是总将自己的藏身之处告诉被人的,难得将自己的栖身之处告诉了唐瑾,希望他转达米团,让她来找自己,他竟然压根不说?
“你这个侍卫怎么当的?传信都不穿?这不是耽误事吗?”俞伯珺还真有些急了。
只见唐瑾不紧不慢地说到:
“主人整日忙于朝中事务,分身乏术。若是俞公子当真有事交代,必然在柴房内就与主人说过了。若是忘了,想起来,必会再来。俞公子既没有交代,也没有再来,想必不是什么要事。所以,我也就没有转告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