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六十五章 敝帚自珍(1 / 1)

作品:《丝丝烟雨画沧笙

南国皇帝的妃子沿用古礼,以东西二宫分之,而西宫,正是宠极一时的罗贵妃的住处。

乔清晚浑身一震,脸色素白,再无半分血色。

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与罗贵妃有私情的是面前这个容貌清秀的仆从。

颐殊继续笑吟吟道,“有了他,马上就能知道罗贵妃为什么要污蔑七殿下了呢。”说罢,弹了记响指。

只见侍卫拿来把一尺多长的铜勺,从木桶里勺了满满一勺滚烫的糖汁出来,就那么朝王春身上淋了下去。

呲——

一股白烟。

乔清晚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活生生的用刑画面,只觉一颗心都被这股白烟给揪了起来,那勺糖就像是淋在了自己身上,顿时痛的说不出话来。

而这,仅仅只是个开始。

惨叫声不绝于耳。

侍卫毫不留情,第二勺、第三勺,一勺接一勺的浇了下去。

王春拼命挣扎,奈何身上穴位被封,无论怎么用力,都只是徒劳。

颐殊还在一旁舔唇道,“再多做点,我看他身上还有好多地方。”说着眼珠一转,贼兮兮的捂嘴笑了,“你伺候的罗紫那么喜欢你,恐怕那方面的技术很不错吧?既然如此,就先从那里开始吧。就画幅……马康骑象上朝图好了!”

乔清晚听他说的粗鄙,而眼前景象又是虽无鲜血淋漓,却远比杀戮场面更加残酷可怕,再想起颐殊之前啃的津津有味的那只凤凰糖画也是这么做出来时,顿时恶心难抑。

她再也忍不下去,豁然站起,咬紧牙关道,“我走了!”

“怎么了?”颐殊明知故问,“还没开始审问呢,还不知道昨儿夜里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她打断他,“就算我想知道,也绝对不会做出此等下贱之事!”说罢就走,出了舱门,也不忍再看一眼甲板上的人肉糖板,正准备上岸,却发现原来画舫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飘到了湖心,离岸边足足有十丈之远。

她错愕回头,看见的是颐殊狐狸般的狡黠笑意,他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好整以暇的用手继续托着脑袋,侧卧在贵妃榻上睨着她。

“我要回去。”

“等此间事了,我自然会派人送你回去。你怕什么?”诡异的强调压着柔柔的鼻音说出来时,带了几分邪魅,“以后你嫁了我,我还要天天做糖画给你吃呢。”

乔清晚望着他,手脚一片冰凉。

她如今总算明白颐卓为何会不喜欢这个儿子了,换谁都受不了此人。

颐殊,是个真真切切的变态!

如今,这变态盯上自己,刻意为难,他究竟想做什么?

“殿下……”她的声音压的很低,却异常坚定,“怀玉自知配不上殿下,和亲之事还请殿下不要再提了。”

颐殊收了笑,悠悠落地,脚步沉缓的朝她走过去,随着他一步一步的靠近,乔清晚只觉有股莫名的压力朝自己逼近。

自从她第一眼看见颐殊以来,他就一直是笑嘻嘻的,痞痞的笑,坏坏的笑,放肆的笑,流里流气的笑,总之就是极尽一切猥琐模样的笑。

然而,此刻,他却不笑。

他五官俊挺,眉间带着三分阴狠,一旦不笑,三分就足足扩成十二分,盯着她,盯紧她,宛如一条毒蛇,盯着一只青蛙。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颐殊冷冷道,“嫁给我,你很不情愿?”

乔清晚只觉面前的人太过危险,边想着应对之策便答道,“怀玉如今是天盛使臣……”

“使臣?”颐殊打断她,他的眉毛扬起,目光犀利的就像一把利剑,凡是视线略及处,乔清晚都觉得自己好像被刺透了,正焦虑之际,见他扑哧一笑。

那两片薄薄的嘴唇弯起,肃杀之意瞬间淡化,他站在距离她一步之遥的地方,又露出猥琐的笑容,拖着语调悠悠道,“我看得出,你昨日是为了救离珏在演戏,可你不想嫁我,莫非是有别的心上人?”

“我……”

“可是,你是来和我和亲的呢,等南国稳定下来……不对,只要我下令,明日你就得嫁给我……”

“殿下,怀玉相貌丑陋,性子又不够温婉,恐怕会委屈了殿下。”乔清晚急道。

颐殊闻言一笑,伸出手,竟轻佻地落在了她面上,“其实,如果没有这块疤,你可是个大美人呢……而且,晚上关了灯……”毒蛇般的手,从发顶慢慢的滑落,顺着发丝一直一直往下,所及之处,肌肤一阵寒栗,眼看那只手就要滑到胸前,忍无可忍,乔清晚终于爆发,一把打开他的手,还待补上一巴掌时,却被他扣住手臂,反而拖至身前,继续笑道,“媳妇儿生气的时候比平日里的假正经可有趣多了……”

“放开我!颐殊,你竟敢如此做!”乔清晚再也维持不了从容的神色怒道。

“我有什么不敢的啊?”颐殊笑着,那只手竟又无耻地摸了上去,乔清晚又气又急,低头就咬,颐殊忙撤手,用力过度,一下打散了她的发髻,一根玉簪脱离开发丝,只听“咚”的一声,掉进了湖里。

乔清晚尖叫一声,不知从哪来的力气,一把将颐殊推开,扑到船头,望着湖面上未尽的涟漪,彻彻底底的被吓到了。

玉簪!

她的玉簪!

这是姐姐在她十二岁时送与她的!

姐姐说十二岁要带金钗,可她们当时买不起,姐姐便送了她一枚玉簪,她从那时起便日日带着……

颐非见她如此紧张,干脆抱臂站在一旁说风凉话,“怎么?你那簪子很重要么?我倒觉得那簪子成色质地都不好,一会着人赔给你一个好十倍的。”

乔清晚盯着湖面,对他的话置若罔闻。

颐殊又道,“这么紧张,难道是你心上人送你的定情信物?我看也不值什么钱,不然让他再买一根好了。”

乔清晚握紧双手,全身微微的颤抖。

颐殊摩着下巴,沉吟道,“怎么?你就这么心疼那支破簪子?那就跳下去捞啊。这个湖一点也不深。你水性要好,没准还真能重新找回来呢,哈哈哈哈……”

他算准了她不会去捞,因此扬声大笑。然而笑到一半,突然停止,面色骤变——

视线处,乔清晚慢慢地直起身来,她的目光始终焦凝在碧蓝色的湖水里,然后伸手去解衣扣。

一颗、两颗、三颗。

扣开后,衣襟双分,紧接着,软软的腰带被扔到了地上。

乔清晚,就那样没有表情的脱掉了她的外衫。

湖面上的风,吹起她的长发和单衣,她站在船头,发如云,面如雪,过分窈窕的身躯分明随时都会被吹走,却又散发着一种难言的坚毅。

扑通一声,她跳进了湖里。

颐殊表情一紧。

湖面上的漩涡层层扩散,他的眼底仿佛也泛起了幽幽涟漪,湖面上的风,同样拂过他的长发和长袍,嬉皮笑脸的男子,此刻面色无比冷凝。

水面哗啦一声,冒起水花,乔清晚****。

颐殊静静地注视着她。

乔清晚深吸口气,再次潜了下去。

侍卫走到颐非身边,小声道,“殿下,要帮她吗?”

颐殊摇了摇头,眼中的神色又沉了几分。

风一阵阵的吹过来,他的衣袖被鼓起,向后翻飞,而他,就那样站在船头,看着乔清晚一次又一次的****,再钻入水底。

有什么东西在他眼眸深处化开了,又有什么东西开始慢慢凝结。

他不动,不笑,不说话。

只是一直一直看着。

直到乔清晚又一次沉下去,许久,都没再浮起来。

旁边的侍卫们早已停止了用刑,向船头围拢,有人道,“现在正值初春,虽然天气温暖,可这湖水仍是寒冷刺骨,郡主下去这么久,恐怕……”

还有人附和道,“不管怎么说,她也是天盛的使者……”

湖面静静。

风不知什么时候停了。

船身不动。

因此,那湛蓝色的湖面看起来就像一面镜子,毫无生气。

颐殊看着看着,突然转身回舱。

众人正在为乔清晚惋惜时,淡漠的像这湖水一样的语音飘来——

“救她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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