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子都是留给别人看的，眼泪有时候也是自己揉出来的。

李军刚认认真真地开车，车就像急速归巢的鸟儿一样流畅。刘亚不说话，眯着眼睛一只手在他脖子边，断断续续抚摸着。这种蜻蜓点水的磨蹭让他坦然接受。

“喝多了，送我上楼吧！”

的确，刘亚的的脸蛋像红云。李点头：“这几年你没怎么喝酒，今天还破天荒地打了一圈。”

“高兴，你生日嘛！”刘亚细声细语说。

李军刚笑，舒心。

停好车，两人慢慢腾腾地走，无意识的含情脉脉。刘亚拽着他的衣袖，有点小鸟依人。这样的顺从和娇滴滴，让李军刚爱不释手，不知觉的两人牵手。

不远处，一个黑影鬼鬼祟祟的躲闪着。王健！饱满的泪水只要一碰就可能夺眶而出。

吴妈噔噔噔地下楼，看了两人一眼说：“喝点白糖水醒酒！”片刻，端来两杯温热的白糖水，说：“你们先聊，有事叫我。”说完，脚步轻盈地上了二楼，门关上了。

刘亚缩在沙发中，双手抱着脚，身子有些歪。李军刚把刘扶正，糖水放到她嘴边,喝了一小口吐了些出来，李连忙用手背给她擦去，摸摸她的额头：“还是去趟医院？”刘无力地说：“我这是痛经。”

“那还喝酒？真是的。”

刘亚无奈的笑了:“我高兴，你忙你走吧，反正我是个可怜的人儿，指望不上你。”

“到底住哪一间？我背……我拉……我抱你上去吧！”李军刚看看四周，说:“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又不养鸡又不喂猪，浪费。怪不得现在的房价这么贵！”刘亚笑笑抬手指了指。

一步一步地上楼，挺沉。刘亚用手掐了掐李军刚的脸，也没多少力气。“平时看你挺苗条的，肉还是挺多！”李军刚逗她。刘亚温顺地将头靠在的胸口，两只眼睛似闭非闭柔若无骨的。

放在床上后，李到处翻。

“找什么？”刘亚小声问。

“找药!”李军刚在小抽屉里找到几瓶，拿起来在她眼前晃了晃，刘指着其中一瓶点头。

药吃了后，刘亚的气色好了许多，悠然躺在床上。李弄来毛巾和热水，给她洗脸洗手。刘亚斜眼看他，细声细语：“军刚，你心真好！”李军刚浅浅一笑，好了之后，把人推到中间盖上被子，四个角都用手压了一遍，这样，就不透风了。弓着身对她说：“我走了！”

“腰很痛，帮我按一下！”

李苦笑：“这个我可不会！”

“真痛，随便按一下就好！”刘亚拉开身上的被子，对李招手。

“那行！”李军刚边说边卷衣袖。

“好！”刘亚脱了上衣，两个水蜜桃若隐若现。李的心嘣嘣地跳着，连连吹气，眼睛看别处。刘亚撇嘴:“又不是没见过！”

走的时候，拿着手机在她在眼前晃动：“有事呼我。”

刘亚笑：“你就是靠着这些小恩小惠让我欲罢不能。其实我可以找一个比你强百倍的男人。找来找去，就会想到你。你的话很真实，把我的心弄得暖洋洋的。”

“有时候经常会想:假如你年轻的时候遇到一个好男人有一个很温馨的家，你会不会很温柔？善解人意又小鸟依人。”

刘亚瞪他，咬牙：“你过来！”

李军刚嘿嘿的笑着离开。

刘容坐在梳妆台前漫不经心地打扮着。看到杨武中进来，咳了一声，没有好气地说：“你现在没有一句是真话！”

“今天人家是给了钱的，酒水免费。开裆裤的同学，咱们就不能大方一点？”杨武中瞪了刘容一眼。

刘容看着杨武中说：“我不是说这个。——你们一帮老爷们都说李军刚跟刘亚有关系。晚上我专门问了下王超英，基本就是你们胡编乱造。刘亚心高气傲，李军刚得过且过，能看得上吗？你们这些男人就知道胡说八道背后使坏。”

杨武中摸摸头：“这是你堂哥刘洋亲口说的。人家是个教书匠，不可能撒谎吧？！”

“王超英捕风捉影了几个月，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我当时还不断提醒她。”刘容开始拍打着脸。

“怪刘洋啰！”杨长叹一声。

刘容道：“这事到此为止，以讹传讹太可怕！”

“是。我也嫩了点。这事我还特意问了李军刚，他也是含糊其词的，虚伪。”杨武中自嘲的笑笑。

“男人呀！都夸自己魅力无穷人见人爱，女人都是投怀送抱。这才叫自欺欺人。”

“对。——像我这样对老婆一心一意的男人快绝种了，没剩几只。”杨武中轻松愉快的笑了。

“是吗？”刘容两眼放光，仔细端详，冷笑:“那陈双花和黄丽萍的事是怎么来的呢？”

……

早晨的太阳羞羞答答的，柔和的光线让人感到温暖，舒适，像薄薄的纱温柔地抱着城市。刘亚穿了一件古色古香的山水画衣服上车，配上黑裤高跟鞋，优雅而不失风情。

李军刚打开车窗，透着气。《如果再回到从前》的音乐在车内循环着，刘亚五音不全的唱。李知道她是故意的，伸手关的时候被她打了一下手，不轻不重。

“一起唱吧，不然我就捣乱！”“后来还痛吗？”“痛死了你也不会关心，假惺惺的。”“真关心。”“过了一会儿就好了，还吃了一个苹果才睡觉。”

“老说我唱歌难听，你哼几声出来听听。”刘亚去拉他，李军刚只好跟着唱了几声，渐渐投入了感情，越唱越有感觉。刘亚哼哼着，两人一唱一和浑然忘我。毫无征兆地两只手自然而然地牵在一起，荡来荡去地打着拍子。脸上的笑甜蜜蜜乐滋滋的。

手机铃声响起，李军刚不好意思地松开手，一看号码笑了:“我舅舅！这个人挺好玩的。”刘亚眨眼睛:“有什么好玩？”李军刚把音乐关了，刘亚把手机按了外放。

“舅舅，您好！好久都没有听到您声音了，身体好不？”

“身体过得去，吃得动得睡得。你爸爸身体不是很好。以后你说话声音温柔点，别硬碰硬。人老了跟孩子差不多的，靠哄。”舅舅的话可是一语双关。

李军刚在刘亚耳边小声说：“我舅舅是个老师！”刘亚顿时充满好奇。

“对，舅舅！”

“我们国家有五千年的悠久历史和光辉灿烂，代代相传。人活一世，有老有小。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说对不？”舅舅的声音宛转悠扬，完全像站在讲台上痛快淋漓的语气。

“对！”李军刚对刘亚比大拇指。

“你呢！前二十年浑浑噩噩，不伦不类。要是在以前，只有在老家搓一辈子的黄泥巴。社会好了机会多了，你出门打工也混得有头有脸。人是万物之灵，不要只想着自己过活，承上启下，要关心关心亲人们的想法，对不？”舅舅说得很夸张。但也是事实。刘亚捂着嘴，在座位上乐呵呵的。

李军刚一边咳嗽一边不停地说对。对于这样一位妙语连珠的长者，只能佩服和尊重。

“一个人好读书是读好书，不是死读书和读死书。你们李家你是独苗一根，弄的寸草不生，外侄你说对不对？”

刘亚再也忍不住，咯咯地笑了起来。“太好玩了他！”

“哪个？”舅舅问。

“我是刘亚，二小，就是后备的。”刘亚抢话。李军刚双目圆睁，刚要说话被她用手捂住嘴。刘亚小声说:“嘘，听他怎么说。”

“二小？后备的？哦，这个我懂了！小刘你听着：你要是跟李家生一个，不管男女你都是名正言顺的正室，功劳那是大大的。”舅舅声音欢快，言之凿凿。

“舅舅说话要算话的啰？”刘亚娇滴滴地说话，对李下命令：“不准动。”李军刚几次扭动都被她给按了下去。这个女人要是横起来，力气真不小。

“这个你放一百个心，母凭子贵妥妥当当的。”舅舅在那边大笑。

……

电话挂了，刘亚松开了手，一脸灿烂。

李军刚忍不住一笑，口沫四溅，说：“现于终于明白什么叫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还笑？！虽然啰嗦是为了你好。”

“自从上次流产后，超英就生不了。我一直不说是有原因的。一怕家里人折腾，二怕超英难过。这么多年相濡以沫，总不能因为她不生就离？”李军刚说得很诚恳，都有点哽咽了。

“她的确挺好！”刘亚赞同，想了想又说：“温柔贤惠，是男人都会选她的。我在乎跟你一起的感觉，自在，真实。我今天不开心，只要跟你说说就好了。”

“我们是老友嘛！”

“现在，我跟王健就没有。如果我选择他，你会怎么办？”

“没办法！牌面上，我没有一样比得过他的。“

“你——真窝囊！”

“如果你是我，你怎么办？”李军刚吸着鼻子说。

思前瞻后，刘亚叹了一口气说：“我哪里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