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1章 武学大门的敞开(1 / 1)
作品:《一寸见方》天下古有大禹铸九鼎。
于是据此划分为九州,分别是徐州、冀州、兖(yan)州、青州、扬州、荆州、扬州、梁州和禹州。
茫茫禹迹,化为九州。
大乾历四十三年,八卦上七杀、破军、贪狼,三星归位,太白无常,是为动荡之年。
天下灾祸四起。
……
……
转眼十六年后。
花无重开日,人无再少年。
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须惜少年时,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新耀村,荆州无数个小山村中的一个。
位于莽莽林海中,高大并且呈现出苍翠欲滴的松木林,将通向山村的道路给层层覆盖住。
连绵不绝的连云山脉,顺着地势起伏不平。
如果说新耀山是连云山脉中一根亮丽的簪子,那么新耀村就是位于新耀山腰上一颗璀璨的明珠。
新耀村民风淳朴,屋舍俨然。
百姓们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一栋栋茅屋,尽皆错落有致的排列在山腰上。
新耀村的村民们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除了偶尔的经济来往,基本上过着自给自足的田园生活。
山下便是村里人赖以为生的农田,种植着这一年来的粮食所需。
村民们种植着水稻与玉米,农民的收成都是靠天吃饭。
为此,村长带领村中的后生们在山下井水涌出处,挖出了一个八丈见方的池塘。
池塘专门用来储水灌溉,村里人在里面还投放了不少鲤鱼,草鱼的幼苗。
春投冬捕,倒也能为新耀村增添不少额外的收入。
……
村里通向村外的山路并不好走。
村民首先得走上六七里的山路,这一路上尽是杂草丛生,荆棘遍地。
只是地上那明显一层的枯叶,在某些空处还露出了黄土,才能彰显出这是条前人走出来的路。
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
走出大山,有一条由官府出资建造的大道。
大概一丈多宽,前些年还只是前人遗留下来的黄泥巴山路,崎岖难行,一旦遇上雨天,更是泥泞不堪。
道路由官府投资,招乡下的农民们作为民工出力。
当时,山路特别不好修建,几百年来,村里的人们也早已习惯了祖辈的生活方式。
可,新耀村村长马世伯听说了这件事,二话不说,自己亲自带头,便就领着村里所有的青壮出山。
“要想富,先修路。”马世伯脑海里浮现出城里人说过的一句话,“嘿,我也是有点真才实学的。”已经有两个孩子成长为壮硕伙子的,被村里人尊称为“老爹”的马世伯,黢黑的脸上露出了憨厚的笑容。
当晚,便披星戴月来到各家各户,陈述完利害,大手一挥,拍板此事。
村民也很敬重他们的村长,撸起袖子,大声回答:
“听村长的,干就完了。”
新耀村与其他村的村民耗时一个月,才将这条官道修整齐平,铺上碎石子压平。
这段大道一直通到三十里外的山城边上,至此,大家的交通才便利了许多。
至此,新耀村与其他地方的交往多了起来。
……
……
传统一直在这个村落中延袭。
村中每逢节日或是赶集的日子,村长便会召集村里的后生们,带上村里的特产。
届时,大家肩膀上挑着箩筐,箩筐中装着特产,说说笑笑,沿着山道,走上官道。
绕着祖祖辈辈定居的新耀山,去往山城换取些生活必需品。
而对于进入新耀村踏青游玩的外人来说,这村子就是一座尚未开化的村庄,有诗为证。
“此村,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其中往来种作。男女衣着,悉如外人,黄发垂髫,并怡然自得。”[1]
此村,适合采风,来到此处即能舒解情怀。
但对于生活在此间的少年郎欧阳殊来说,村子里的一切就是他的全部。
没有比这个地方更能让他满意和自傲的地方了,因为这个地方是他的家乡,是他出生与成长的见证地。
未来也许是他的故乡,但欧阳殊没想那么远。
阳春三月,正是一年中最好的时候。
踏阳春,人间三月雨和尘;阳春踏,晚风起,艳羡人;
五灵华,晓玲珑,正是踏青游玩好时机。
此时此刻,新耀村山下的池塘边上正有一位十六岁的少年郎,坐在一棵枯死半倒的槐树上垂钓。
少年郎欧阳殊双手放在脑后,用村里老人以稻草制作的草帽放在脸上,遮挡住不甚毒辣的阳光。
嘴里叼着根从河边扯下来的狗尾巴草,小腿架在另一只腿上,左右摇晃。
少年郎欧阳殊嘴里还不断念叨:
“一竿在手,其乐无穷啊,钓鱼钓鱼,十钓九娱。”
“鱼儿,鱼儿,快上钩啊,今晚能不能改善伙食,可就全靠你了。”
少年郎口中不停地说着,“十钓九娱”。
但他那个放在水中的鱼篓子可是非常闹腾,三五条鱼被挤在狭小的空间内,互相的甩尾活动,将那一竹篓搅得不停震荡。
此时正是温暖春风,天上的白云重重叠叠,帮无忧少年挡住那刺眼的阳光。
池塘的水面有阵阵波纹泛起涟漪,那是风吹过留下的痕迹。
粗略定制的钓钩忽然往下沉了沉,连带的钓竿也起了一定的弧度,迅速往下压去。
欧阳殊一个鲤鱼翻身便站了起来,双手一带,就把那钓竿扯了起来。
只见钓竿的尽头是一条活蹦乱跳的鲤鱼。
四溅的水花在太阳的照射下,显得光彩熠熠,分外晃眼。
可更靓丽的是少年郎的那双眼睛,好似星空中的启明星,能给人带去光明,指引人们走出困境的方向。
机不可失,欧阳殊把钓竿一甩,那咬住钓钩的鱼飞速摆向这边。
鱼儿还想逃跑,尾巴四处摆动,只可惜被少年郎一手抓住,稳稳当当的将鱼丢进身边的鱼篓中。
这一套动作一气呵成,可见少年郎做这事得有成千上百次了。
村外是如何,欧阳殊并不知晓,他听过许多的江湖事,也大都是私塾先生胡编乱造出来的,少年郎自己是这么认为的。“世上哪有什么可以飞檐走壁的轻功,江湖故事大都是小说家们胡思乱想,用来赚取钱财的工具罢了。”
私塾先生是个秀才,欧阳殊到了入学的年纪,便一直由他教导,而且一教就是十年。
先生平时喜欢掉书袋子,刚听讲时,欧阳殊便被要求称呼他为吕先生。
在一次翻看先生书籍的时候,才得知先生的全名“吕温书”,“真秀气,还真是个读书人。”欧阳殊在心里想到。
吕先生私下里却是个嗜酒如命的烂酒鬼,前头可以夸夸其谈江湖侠士的风流韵事,待喝醉之后,又会对自己所说的一通反驳,把江湖说的啥也不是,江湖就是一群普通人过的另一种生活。
刚开始,欧阳殊还不知道先生的糗事,在年少的日子里,曾对先生说的江湖向往不已,还向先生求取过武功秘籍,一本皱巴巴的《天下第一拳法》硬是练了两年。
《天下第一拳法》很旧,而且内容仅有三式,符合了欧阳殊对绝世武功的幻想,武学第一页没有名字,只有人蹲马步的图形,第二式十字披红,第三式叫猴儿爬杆。
后来,偶尔的一次村人婚宴上,先生喝醉后的狂言乱语,把欧阳殊雷的外焦里脆,《天下第一拳法》只是个地摊货,所吹嘘的江湖故事也只是从异志小说看来的。
那一刻,原来自己一直以来的向往都是假象,自己的少年情怀好像喂了狗。
不过练习《天下第一拳法》带来的好处也是实实在在的,所以这几年,欧阳殊拳法的练习并没有落下。
只不过,欧阳殊花在拳法上的时间比几年前少了,他有了新的爱好。
欧阳殊十岁起就开始出来钓鱼了,刚开始由村里喜欢钓鱼的傻子老段领着两人偷偷摸摸的干这事。
黄昏时,一大一小,不同大小的身影坐在槐树上。
钓竿是自己做的,鱼钩也是自己做的。
当然手艺活全是傻子老段教的。
那时老段教他的那一段经历还历历在目。
老段总是苦口婆心的说道:
“钓竿选料千万不能太粗,太重就会不尽人意,若把外皮去掉,那重量轻是轻了,但就像是被抽了骨,去了筋一样棉软无力,根本不能施钓。”
傻子老段第一次教欧阳时,就亲口对他说过做竹竿的诀窍,也不知道一个傻子竟能懂得这么多,不过欧阳殊很开心。
“首先选材是第一步,我们得选生长两年以上,节长均匀,比较直的竹子,作为钓竿的原材料。”
光是第一步的原材料还是很容易找的,那时他两人搜罗了整个村落,就将村长家后院的那一个竹林祸害了干净。
“接下来第二步便是打通竹节,这点很是关键,因为如果不打通的话,接下来一步是要放在火上烤,那就会放炮,而且容易伤人。”
说到这里的时候,傻子老段朝还是十岁的欧阳殊解释说到。
此时的老段不是一个傻子,倒像是个精明的猎人。
“放炮就是竹子会暴裂,四溅的竹片容易伤人。”
欧阳殊哪里懂得这些,只觉得傻子老段好厉害,眼睛里闪着金星,连连点头,用带着稚气的音调说道。
“知道了。”
傻子老段看见欧阳殊懵懂的样子,只是摇了摇头,接着说道。
“第三步便是烤制,将竹子烤个两三遍就可以了。”
傻子老段随后带着欧阳殊亲自经历了一遍做钓竿的过程。
当那未打通的竹子在火上烤的噼里啪啦时,欧阳殊被吓得往后退了三步,然后双手拍掌叫好。
那根第一次用过的竹竿,被欧阳殊很宝贝的藏在自己的宝库中。
今天天气正好适合垂钓,只可惜傻子老段并没有跟来。
……
……
王文武在远处的田垄上望着这边,心里一阵打鼓,“这就是适合修炼《大梦三千决》的人?”
“好像也没什么特殊的。”
……
……
[1]引用东晋文学家陶渊明的《桃花源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