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二十五章平静下的不平静(1 / 1)
作品:《拔剑之血染书香》川平巷,几个穿着朴素的人结伴朝西门大街而去,手里提着不一样的东西,当中有一个是铁匠的媳妇,岁数已经不年轻了,面貌如她的脾气一般的火爆,而且随着年龄的增长而越发的老辣,铁匠在此妇的面前像个龟孙子一样无论如何的委屈也只能将心中的不满发泄在一块块烧红的生铁上,让生铁化为近乎完美的刀具。
一辆牛车驶入川平巷,经过铁匠媳妇几人的身边,这些个女人不经朝牛车注目,赶车的傻大个咧着嘴露出憨厚的笑意,铁匠媳妇不悦的白了他一眼啐了一口,凑近同伴低声的说着什么,然后各自发出善意的笑声。牛车很快在一户宅院门口停下,宅院不大,面前是院子,院子里有棵梧桐树,梧桐树边上是屋宇,一排四间,没有纵深。
院子里一个老头愁眉不展的坐在石墩上,双手撑着下巴,不知在想什么。客厅里有人踱步,无休无止,似乎一次次的在度量客厅的宽广。牛车停下,赶车的傻大个跳下车辕,车上一个年轻男子在他的搀扶下走了下来。这个时候,愁眉不展的老头似乎被声音吸引,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站起身朝他们望去。院墙不高,老头一眼便瞅见了老人,那紧皱的眉头倏忽舒展,一张皱巴巴的脸如菊花的绽放,堆满了笑意,同时欢喜的大叫起来。
“哥儿回来了!哥儿回来了!老爷,老爷,哥儿回来了!”
客厅里的男人快步蹿出,几个脚步便到了门口,伸手拉开院门,目光一瞬不瞬的落在站在门外的年轻男子的脸上。男人双目濡湿,眸光幽深而颤动。年轻男子迎着男人那炙热的目光,歉意的垂下头,声音虚弱的道,“二伯,我回来了!”
男人忽然将年轻男子扯过来,一把拥入自己的怀里,眼眶里的泪止不住的滑落下来。
“好,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傻大个惊讶的站在那里,望着两人那奇怪的举动,慢慢的似乎也明白起来,伸手抓了抓头,咧嘴笑着。
“二伯,我遇到些事情,这些日子没办法告诉你们,让你们担心了!我······”
“回来就好,”男人忽然松开年轻男子,上下打量了一番,年轻男子瘦弱单薄,面无血色,气色很差,呼吸孱弱,看上去病恹恹的样子。“其他不要说,你已经长大了,很多事情你既然做了,那我便相信你能处理好。对我而言,只要你平安无恙,那边足够!走,我们进屋!”
男人牵着年轻男子的手进去,傻大个有些尴尬的站在那里,站在院子里的老头望着傻大个,笑着走过来道,“你是我家哥儿的朋友,请进屋坐坐,寒舍简陋,请不要在意!”将傻大个迎进客厅,老头给他端上酒来,然后道,“还请稍坐,我家老爷很快就出来。”
老头走到右手边的房间门口,只见年轻男子在男人的搀扶下躺在床上。年轻男子似乎有心事,眸光缓缓的扫过屋子,最后落在桌子上的一叠纸上。男人站在床边,抬手摸了摸年轻男子的额头,坐下道,“文身和学籍的事情已经办理好了,道岚书院院正早就催着让你去报道和上学,但是一直没你的消息,这件事就耽搁到现在,现在你既然回来了,好好将歇两日,然后随我去拜望正贤先生。”
“谢谢二伯!”
“院试不日就要举行了,今年你怕是得耽搁一年,不过没关系,你现在不过十七,明年考也不晚,凭你的实力好好准备一番,明年院试一过便可以参加乡试,也不算耽误。”
年轻男子望着男人,只见男人那方正的脸庞上不知何时多了几条深深的皱纹,就像是沟壑一般,鬓角也白了许多。年轻男子的双眸不由湿润。他可以相见自己失踪这些时日二伯和方伯的担心和焦虑,内心里的那种不安和折磨。自己欠他们太多,太多太多!
见年轻男子出神,男人微微一笑道,“不要想太多,这些日子虽然让我们担惊受怕,但到底平安归来,那些担心也不算什么了!你先躺着,我出去招待你朋友,顺便让老方给你炖只鸡让你补补。”男人站起身走了两步,忽然侧过脸,“哥儿,记住,你虽然得了失魂症,但是我和老方告诉你的,都是真的,我们没有什么掩饰的身份,我们就是富贵没落的平凡人家,家里没了收成,到外地求生的普通人,而你,只是一个一心求功名的士人。”说到这里,男人深吸口气。“这就是事实,记住了!”男人便出去了,顺便合上了房门。
院子里,老方在杀鸡,傻大个周莽坐在石墩上喝着酒,一壶酒下肚他却毫无反应,仍然笑呵呵的看着老方忙活。坐在一旁的陈二确定周莽只是个头脑有些问题的普通人后,便坐在那里呆呆的想着什么。他不知道这些天荆哥儿经历了什么,或者说遇上了什么事,而这些事又对荆哥儿产生了怎样的影响。想到这些,他的内心里便产生了一丝丝的动摇,这种动摇是基于对于前途不明不确定的不自信。
老方带着宰杀好的鸡进了厨房,厨房传来响声,炊烟在灰蒙的天底下袅袅飘曳。过了许久,香味飘到了院子里。周莽目光盯着厨房,不时舔着嘴唇,似乎对厨房里的食物产生了深深的依恋。
陈二忽然问道,“你怎么称呼?”
“我?”周莽指了指自己,陈二点了点头。“我爹叫我傻儿子,别人叫我阿莽。”
“你是本地人?住在哪里?”
“嗯嗯,我们世世代代住在安吉镇,就在镇外不远的河湾村那里,不过现在我们很少回去了,我们主要是住在船上,因为我们打渔为生!”周莽笑着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有些不好意思。
“打渔?”陈二含笑道,“就在镇外那条河上?”
周莽摇了摇头,道,“也会去外河,那边的鱼更多更肥。”
“那你是怎么认识我家哥儿的?”
“我们前几天就见过面了,”周莽不假思索的道,“那时候他身边还有一位很漂亮的姐姐呢,只不过那位姐姐受伤了,我爹爹说那位姐姐伤的不轻,需要静养,为此我爹爹还特意告诉辛哥儿哪里更好呢!后来我们便分开了,前天晚上我从镇上回鸭棚的路上,我驾车又遇到辛哥儿,还差点撞到他了!”说到这里他露出紧张的神色。“不过幸好及时发现了他,才没有撞上。”
“漂亮的姐姐?”陈二的眉头蹙起,问道。
“是啊,很漂亮的姐姐,我瞧见了,不过后来我爹爹训斥了我一顿,便没有再进去看过了!”
“那位漂亮的姐姐怎么样?”
周莽摇了摇头,道,“她一直在睡觉,我爹爹说她是受了重伤昏迷了。”
老方端着一盆炖鸡汤从厨房出来,朝陈二这边望来,道,“老爷,请这位公子吃点东西吧!”
陈二点点头,对周莽微微一笑道,“寒舍简陋,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招待你的,只有区区鸡汤,希望你不要见怪!”
周莽站起身,个头比陈二高出不少,笑嘻嘻的道,“鸡汤最好喝了!”
“那请吧!”
夜色来时,热闹的安吉镇又陷入了不太彻底的平静。油灯亮着,老方那屋里,周莽裹着被子已经进入梦乡。伺候陈辛吃了点东西后,老方走出屋子,来到静静的坐在院子里的陈二面前。无星无月,天空如墨染一般,丝雨似乎终于到了尽头,不再挥舞。
“老爷,夜里冷,还是早点进屋歇着吧!”
“老方你坐!”
“诶!”老方在旁边坐下,双手摩挲着膝盖,他的膝盖一到阴雨天就疼的厉害,老毛病了。“老爷在想哥儿这段时间的遭遇?”
“唉,”陈二叹息道,“不问并不代表不想!有些东西虽然时刻提防,但是却挡不住啊!”
“哥儿心善,遇到这样的事情总难免插手的,就像他与那范家公子相识一样,若非哥儿出手,两人也不会相识。”
“也许是我们自己糊涂了!”陈二苦涩一笑。“即便不让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和经历,即便他想不起来,可是骨子里的东西如何能掩盖。可是,我们千算万算也不会知道,小小的安吉镇竟然在我们来之后会有如此多的独特人物出现。粉墨登场,也不知道有完没完!”
老夫沉吟片刻道,“老爷,要么老仆私下里打听打听吧!”
陈二摇了摇头道,“不用了,哥儿既然回来,那边趁早安排他去书院读书,这样省的再遇到什么事情。我们不过是平头百姓,不去搭理那些不相干的事情,想来也没人会注意我们。”
“只是银钱短缺了,老爷,哥儿入学还得置办礼物呢!”
陈二用手揉了揉太阳穴,道,“码头工钱不高,这些日子又没有去,囊中羞涩啊!”
“老爷,老仆身上还有些值钱货,老仆明日去典当了吧,能应应急。”
“老方,我已亏欠你许多了!”
“老爷说哪里话,若非老爷照顾,老仆岂能有今日。”老方说笑道。陈二无奈,便点了点头。
“我明日去码头,你换了钱置办些礼物,买点菜回来,这个傻大个虽然脑子有问题,但是为人憨厚朴实,又是哥儿的救命恩人,我们不能失了礼数。”
“老仆晓得。”
“好,就这么办吧!你去歇着,你那风湿的老毛病可受不了这样的鬼天气,早点去歇着吧!”
老方走后,陈二一个人在院子里坐了许久,不时发出叹息之声。后来他从梧桐树上折下一根枝条,右臂一震,枝条宛若有了无形的力量和锋芒,在他的手中震颤。这一刻,陈二整个人不再平凡,他的衣衫虽然朴素,面貌虽然粗糙,但是整个精气神内敛而锋芒毕露。目光骤然一凝,他抓着枝条飞舞,轻如叶落,疾如风起,快如电闪,势如奔雷。在狭小的院子里,在黯淡的光线下,一个人,一根枝条,卷起赫赫威势。
窗户内,一个身影痴痴的凝望,那如老树皮一般的面孔上,无声的激动和颤抖。
深夜的衙门大堂里,张全民一人呆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桌案上的黑色旗帜已经摆在那里许久了。这就像是一把悬在头顶的利刃,他似乎想通过这种办法来时刻提醒自己,自己的所作所为已经让人不耐烦了!可是,他能怎么做?有些事情已经超出了他的掌控甚至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他该怎么办?
一名衙役端上热茶来,然后默然无声的退出去。张全民正要端起茶杯,县丞走了进来。张全民又将茶杯放下,坐直身子道,“何福和陈二毛回来了吗?”
“没有。”县丞站在堂下道。
“这些混帐东西,真是无法无天了!”张全民怒斥道。
“这些贱役是需要好好整治一番,不然越发的没了规矩,更是将上官视如无物!不过大人,现在乡勇出了状况,若是他们能将功赎罪,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哼,若不是他们自作主张打草惊蛇,青衣卫那些逆贼早就被拿住了,岂会出现乡勇死亡的事情!”
“大人明察!”
“正是因为他们的无能,才让本官调动乡勇,却不想没擦赶紧他们的屁股,反而让本官陷入不堪境地!这些狗才,本官若是不好好惩治,本官何以面对乡勇那一边的人!”
县丞思索一番,缓缓道,“大人,要么我们派人将他们的家眷看管住,这样就不用担心那些狗才逃匿了!”
“去,全部看管起来,若是他们能凯旋而归,本官不仅不计前嫌还将重重有赏,若是他们铩羽而归失了体统,那也就别怪本官手下无情。”
“大人英明,下官这就去办理。”
县丞退去后,张全民抓起那只黑旗,眸光慢慢变得冷酷。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们这群贱役,最好给本官识相点,若是再让本官失望,本官死也得让你们九族陪葬!来人!”他将黑旗收入袖中,背手喊道。
刚才送茶水的衙役匆匆跑进来,道,“大人!”
“收拾一间屋子出来,本官今夜不回去了!”
“喏!”
“还有,去本官家里一趟,让本官的小妾将本官的换洗衣服送过来。”
“喏!”
张全民掏出瓷瓶,倒出三粒红色丹丸放入口中,然后从桌案后走下来,一直到了门口。深吸着夜里沁入骨髓的寒意,内心里的烦闷一扫而空。丹药在体内溶化,很快化作一股股热流在身体里流窜,让血液仿佛燃烧了一般的加速流通,脏腑铿锵有力的跳动。他开始变得兴奋,疲惫也不见了,他的眸子燃烧着欲望,一种激烈的冲动刺激着他,呼唤着他去发泄。
在遥远的卞城,一个偏僻而不为众人所知的地方,树木森森,庭院重重,高墙耸立。在墙内,可见一个个身穿明黄袍服手持刀剑的人面无表情的伫立在那里。暗夜沉沉,风雪持续了半个月,卞城依旧披着厚厚的丧衣。
风在哀嚎,夜在沉默,只是大厅里的烛火哔哔啵啵的跳动。
大厅里坐着三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他们沉默着,面色铁青,眸光跳动着愤怒的火花。
坐在正北首座的男子手里捏着一份奏报,奏报是用信鸽寄来,刚到不到半刻钟。男子抬起头,扫了一眼坐在下首的两人,开口道,“这是对我们广陵卫的蔑视和嘲讽,这是对我们的挑衅!一个小小的安吉镇,竟然能让我们两名广陵卫校尉折在那里,这要是传出去,陛下将对我等何等失望,天下对我们不满的人又当何以嘲弄!此事要速办严办,任何介入的人都要一网打尽,要用他们卑微的生命来树立我们广陵卫的威严!”
“我让龙甲去,他的能力足以对付这些宵小。”坐在左首的男子道。
“龙甲还有任务在身,明日就要出发,何况让他去是牛刀杀鸡大材小用,他若是出现在安吉镇,反而会让事情泄漏引发猜测。依我看还是让龙癸去,他的能力与龙甲不相上下,做事严谨缜密,而且还未露过面,让他去一来不至于引发猜测,二来事情也能顺利办成。”
正北首座的男子点了点头道,“如此甚好,龙甲的任务急需处理,不宜耽搁,让他急需执行任务,安吉镇那边就让龙癸出面。还有,京中越发不安分了,围绕着几位王子的风言风语甚嚣尘上,让陛下大为恼怒,我们既然身为陛下鹰犬,便当为陛下分忧,陛下受人如此搅扰,便是我们这些鹰犬的错。传令下去,加派三班,严密监视京中官员、书生、酒肆茶馆,发现任何谈及皇家事宜的,立刻拿办!”
“是!”
离广陵卫两条街外的红袖楼,十余名男子屏退侍女,互相靠近了一些,低声说着什么。当中一名男子面如冠玉玉树临风颇为风采,他直身而坐举止不凡,身边的人都倾身说着什么,而他面带淡淡的笑意轻轻摇晃着手里的折扇。这时候门外来人敲了敲门,然后走了进来,直接到了男子的身后俯下身低声密语。男子收起折扇皱起眉头,身边的人都望着他。
“王爷有事相招,今日便到这里,我给你们说的事情你们考虑清楚来,别到时候站错了队伍让自己落个满门抄斩的局面,到时候让大家都难看。好了,在下告辞!”
余者纷纷起身,拱手道,“还请司马大人在王爷面前替小的们美言几句,小的们感激不尽!”
男子目光一斜,冷笑道,“若是你们支持王爷举事,事成之后王爷自然不会亏待你们,何需我为你们说话,若是你们自己目光短浅作了错误决定,那即便是我为你们求情,又有何用!你们都是京中鼎鼎有名的商贾,作为商贾,自然要知道审时度势趋利避害,如今王爷深得陛下欢心,又多有作为为百姓所仰望,这样的形势你们还看不清?行了,废话不说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到时候我会派人去联系你们,若是不行,我也不勉强。告辞!”
男子一走,留下来的几人互相对望,颇为迟疑犹豫。过了好一会儿,有几个人起身告辞,剩下的两个人也不阻拦,他们走后,剩下的两个人叹息一声。
一人道,“太子软弱,大好局面日渐凋零,而三皇子借着几次办差笼络民心邀买圣心,近来越发得势。官场之中,此种结党历来不绝,而为官者又往往墙头草风往哪吹往哪靠!太子危矣!”
“博明兄勿忧,我等身为臣子,即便事不可为,也得尽忠效力。”
“呵,致达兄误会了,我只是为眼下局势而烦恼啊!”
“没办法,我们不过是底层小人物而已,如何能左右主子的决定。走吧,时候不早了,明日还得回去问问上面什么意思呢!”
“嗯,你先去吧,我再坐一会儿!”
“博明兄可别让嫂夫人抓个现行啊!”被称为致达兄的男子笑道。
“红袖添香,一梦千年,多好啊!”被称为博明兄的男子叹息道。
“那博明兄好好红袖添香吧,我可不奉陪了!”
被称为致达兄的男子走后,屋内的男子神色骤然一凝,起身快步去了隔壁的房间,在那里,一个温文尔雅的年轻男子正悠哉悠哉的等着他。房门一关,四下里一片寂静。
“殿下久等了!”
“你们说的话本宫已经听到了,那个司马长卿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竟然敢勾结三皇兄作出如此背天逆行之举,真是可恨可杀!”
“殿下勿恼,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现在陛下春秋鼎盛,随他们互相搏杀,殿下作个后面的黄雀有何不好!待到他们两败俱伤之时,殿下挺身而出收拾乱局,岂不更好!”
“人都说司马长卿是文曲下凡,依本宫来说,你唐博明才是。”年轻男子哈哈大笑。“谋定而后动,如此才能成就大事,而有你这样的军师在身边,本宫大事何愁不能成功。”
“不过殿下也要警惕,据说陛下服食丹药,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殿下也要做好准备啊!”
年轻男子神色一肃,点头道,“此事本宫已有布置,博明不用担心。”他的目光如利刃一般盯着手里的白玉酒杯,“我手里已有一军,随时可以挥兵皇宫控制卞城。”
“北燕有人前来,有所谋划,草民不知该不该与其接触故而连日来一直拒之门外。”
“北燕?北燕可是个强国啊,他们的野心向来不小,但是犬戎在侧,让其不敢有所作为,加之其国主软弱没有主见导致权宦相争朝野不宁。不过,若是能有所借助,也不失为一个帮手。”
“殿下的意思是······”
“可以接触,看看他们想做什么。”
“草民明白了!”
“好了,你也累了,本宫就不打搅你的美梦了!对了,那几个姑娘本宫就享用了,你找别的吧!”年轻男子站起身道。
唐博明失声笑道,“殿下何故取笑草民,殿下能看上她们,小人求之不得呢!”
“哈哈哈哈,唐博明,若是本宫事成,即便是全天下的美女任你挑选,又有何不可!”年轻男子在唐博明肩膀上拍了拍,便出了门。
此时的皇城宫殿里,皇帝一口血喷出来,身形犹如发狂的猛兽,让跪伏在地的内宦颤栗不安。皇帝站在那里,头发披散,双眸炙红充血,面颊消瘦扭曲,可是他却一动不动,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所凝固。四下里静的落针可闻,铜鼎里飘散的香味在那里潜行暗藏。好一会儿,皇帝的喉咙里发出咯咯呃呃的声音,随后长长的舒了口气,那炙红的双眸才慢慢的恢复清明。他扫了一眼颤栗不安的内宦,厌恶的道,“滚出去!”
“喏!”内宦仓惶飞奔,在门外不慎滑倒,滚落下石阶。
皇帝用手揉了揉太阳穴,面色阴郁的在大殿里踱步。丹药发作的几率越来越大,让他近来的精神差了许多,脾气也越来越不好。他扫了一眼放在案几上的奏章,内心里越发的烦闷。步出宫殿,寒风袭来,寒意浸骨。凝望着黑压压的天空,他喃喃道,“自从青衣卫解散,为何朕诸事越发不顺,难道朕错了?”他的脑海里不由得浮现青衣卫“六虎”,神色间不免流露出哀伤之意。
钟楼传来钟声,已经是子时了,偌大的皇城,伫立的殿宇,让人感觉到不寒而栗的孤独和恐惧。
“来人!”
“喏!”一名禁卫在身后跪下道。
“摆驾文书阁!”
夜幕褪去,白昼来临,沉寂了一晚上的安吉镇很快又恢复了喧嚣与繁忙。睡了一觉的陈辛第二日醒来便坐在桌子前温习多日未看的书籍,然后执笔抄录。如此一直到巳时初刻左右,陈二提着许多东西出现在他的门口。
“哥儿,随我去拜望院正先生。”
陈辛放下毛笔,整了整衣衫,便随他出门去。出门前他与周莽说了几句话,让他在家里待着,不要去哪,老方笑盈盈的站在那里说,“哥儿尽管去,这位公子有老仆在呢,不会失了礼仪的!”
于是陈辛第二次见到那位道岚书院的院正正贤先生。正贤先生没有去学院,似乎料到陈辛二人会来,便在家里那这本书假寐,听到门人来报说有人来找,他便在客厅见了二人。正贤先生说了几句不高兴的话,对陈辛训斥了几句,见他态度端正神色愧疚,心里的不悦便消散了。
“读书人当勤奋上进戒骄戒躁,不要因为有点资质便赞赞自喜不思上进,若非慕容皓说你资质不错又肯用功,老夫岂能破格录你进书院?”
“先生教训的是,是小子无礼,愧对先生厚望!”陈辛愧疚的道。
“行了,既然来了,老夫勉强答应你进书院,不日便是院试,院试便当作你的入门考试吧,若是不能过,你便自行回家去吧!”
“啊?”陈辛吃了一惊,他旁边的陈二也吃惊不已。
“怎么,没自信?”正贤院正沉着脸道。
“小子、小子不敢!”陈辛垂下头道。
“名老夫已给你报上,今日既然来了,便随老夫去书院,院试前,你小子就安安心心在书院待着,哪也不许去,听到没有?”
“是!”
“多谢先生!”陈二恭敬的道,“小人的侄儿就摆脱先生了!”
“教书育人,若是他能成材,老夫也欢喜!行了,你们的礼物老夫收下,你先回去吧!”
“小人告退!哥儿,好好听先生的话,勤加复习,我就在家里等你的好消息!”
“二伯放心,辛一定努力学习,不敢辜负您和方伯的厚爱!请二伯和方伯注意身体,辛不能在身边,不能尽孝,请原谅!”
“走吧,老夫带你去学院。”
“先生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