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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九零之恶妇当家

“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这么快就把我忘啦?”隔着电话线都能听见她嘟嘴的声音。

林凤音心道:一定是个受尽宠爱的女孩吧。诶等等,救命恩人?自己能在县城买房扎根的原因,她可不会忘记。

“萍萍?”

廖萍萍嘻嘻笑,“还以为你当上老板娘,把我忘了呢。”

林凤音真心为她现在的状态开心,也跟着笑,“什么老板娘,只不过混口饭吃。对了,七娃怎么样,上学了吧?我记着女孩叫小猫儿是吧?”

廖萍萍正色道,“嗯,大的已经上一年级了,小的那个家里人宠,把她惯得不像话。”她自己也在父亲的鼓励下出国留学,手里拿着哥哥给的启动资金,在做外汇生意。

林凤音不太懂,但一听就知道是很高端的工作,真心替她高兴——这才是她人生该有的模样。

聊了会儿近况,廖萍萍言归正传,“我都看到新闻了……出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跟我们说一声?”

林凤音沉默。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那个地方的男人都一副德行。”廖萍萍冷哼一声,“只要你给我句准话。”

“还想跟他过不?”

林凤音咬牙切齿:“我杀了他的心都有。”

廖萍萍沉吟片刻,“那行,我爸有几个战友在深市,弄不死也能让他脱层皮。”

林凤音感激不尽,有贵人相助总好过单枪匹马,金珠再有钱,那也只是高峰市的土财主,压不过地头蛇。她把鸭蛋使出门,压着嗓子讲了快一刻钟的电话。

做贼心虚,也不敢再去金家,洗个热水澡窝在沙发上开始盘账。没一会儿,刘巧花带着一群人进门,吃得肚饱肥圆的七大姑八大姨们看林凤音可亲热了,真当亲闺女似的,提起向东阳梁文静那都是恨得牙痒痒。

当然,得益于中老年农村妇女强大的社交网络和八卦触觉,一个下午的时间,梁文静家祖宗十八代已经被她们挖出来了。

“那小贱人哥哥还是当老师的呢,我呸!明儿老娘闹到他学校去,让他丢了饭碗!”刘巧花双手叉腰,打了个饱嗝,器宇轩昂。

在她四十多年的人生里,从未如此得意过吧?林凤音讽刺的想,她的落难日倒成了亲妈一生中最得意的高光时刻。

呵,亲情,哪有钱重要。

她紧了紧手里的材料,经过详细调查,向东阳目前所有的公司、门面、房产、汽车资产总额共计三百万左右,除了分给她的四十万,还有至少两百五十万身家,妥妥的有钱人啊。想想自己早出晚归热脸贴尽冷屁股也只挣下几万块,他娇妻美眷父慈子孝还能腰缠万贯……呵,世上哪有什么公平。

她付出的艰辛,甚至生命,根本没有成为她的财富!

忽然,头脑里“呲”一声,天旋地转。

“姐怎么啦?”刚进门的大龙扔下打包回的饭菜,一把揽住她。

林凤音只觉脑袋被斧头从中劈开,能听见骨头的碎裂声。她瞬间痛得脸色铁青,冷汗顺着额角滑落,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这该死的系统又回来了!

“姐快把嘴松开。”怕她咬到舌头,大龙塞了一根筷子进她嘴里。

***

红星县政府招待所里,男人急成热锅上的蚂蚁,走来走去,唉声叹气。

“向总?”花衬衫探头,小声道:“太……太太那边有事找您。”

向东阳跺脚,本没心思搭理,可想到梁文静磨人的功夫,他要不理她,她能哀怨半个月不给他好脸色。可往门口走了两步,忽然又顿住。

他就不理她怎么了?明明说好永远不回红星的,又不声不响带着孩子来“捉奸”,夫妻间该有的信任呢?桦儿胆子小,经这一吓,说不定又得大病一场,她只顾着逼宫,有没有想过孩子?

这么多年他对她言听计从有求必应,看把她惯的。向东阳的脾气跟他的挣钱能力成正比。

梁文静的自作主张让他非常生气,而脑海里冒出来的还有另一个女人的隐忍、委屈。一个是年近四十生育过两子的中年妇女,一个是正值美好年华的风韵美人……他忽然羡慕起薛平贵来。

只是不知她,愿不愿做他的王宝钏?

“爸爸。”

孩子的声音唤回了他的思绪,“桦儿怎么啦?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向桦害羞的摇摇头,“不是,不是我,是弟弟……弟弟发烧了。”

第076章

向东阳的心“咯噔”一声提到嗓子眼。

他跟梁文静私奔多年,年轻时候也想多生两个孩子, 可无论他怎么辛苦耕耘, 她那肚子愣是没动静。本来已经彻底放弃希望了,可没想到去年又突然怀上, 虽然因为年纪大了,高血压糖尿病各种毛病一堆, 但俩人都很高兴。

梁文静为了维持身材,孕期里刻意减肥, 又遇上早产, 小儿子自生下来就是低体重儿, 小脸憋得青黑,一检查还有严重的心肺功能不全, 小肠坏死……搞得他焦头烂额。

在医院里住了一个月,就算是香港最顶级的医生也只能对他们摇头, 梁文静险些哭瞎了眼。或许是老天爷听见了他们的祈祷, 梁文静不知从哪儿求到一位高人, 戴上高人开过光的护身符, 几乎是一夜之间,儿子的病突然就好了。

这是一个让无数顶级专家惊呼的奇迹, 人类医学史上从未出现过的奇迹,他庆幸,他自豪。

对于让自己自豪的小儿子,他是看得比眼珠子还重要的,忙三两步跑出门, “耳福怎么了?白天不都还好好的嘛。”这可是求高人赐的名。

梁文静抱着耳福轻晃,咬着嘴唇不出声。平时白胖可爱的孩子,现在烧得满脸通红,哭得胸口一起一伏的,可把向东阳心疼坏了。

“还抱着干嘛,赶紧送医院啊!”

梁文静嘴角蠕动,讪讪的让保姆叫车。

向东阳虽觉着奇怪,但也没多想,自从月子里大病后,这孩子特争气,快半岁了一次病也没生过,比别人家足月生的还健康。

可红星县不是深市,没有专职司机,没有召之即来的的士,折腾半天走路都到医院了。

抱着已经昏死过去的孩子,医生说是高热惊厥,抢救过程中发现孩子室间隔缺损,肺部发育不良,以及小肠坏死。

向东阳难以置信,这堆不就是孩子刚出生时查出的病吗?可这半年来检查了无数次,不同的医院不同的专家都说这些病已经奇迹的好了。

“庸医!一定是你们误诊!”他大怒。

县医院本就没有条件治疗这么复杂的病,况且又是养尊处优的幼儿,医生本就想让他们转院,现在先被他倒打一耙,换谁也没好脸色。“治不了,转院吧。”

看着脸色铁青还不住翻白眼的儿子,向东阳心疼得眼泪都快下来了,“庸医,你们等着,我要告你们。”姜助理已经联络到一辆面包车愿意送他们上市医院。

梁文静拽了拽他的袖子,咬着嘴唇不说话。

“干嘛?”向东阳特别不耐烦,都这节骨眼儿了她还哀怨个屁。

“辗转也不一定有……有用,要不就先在这儿治治看吧。”

“什么叫没用?孩子不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什么叫治治看?”向东阳双目圆睁,忽然不认识眼前的女人了。

作为一个母亲,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想起刚才都热昏了她也没想到送孩子上医院,想起她的犹豫不决,他的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古怪的念头——不知道的还以为耳福不是她亲儿子。

***

林凤音感觉自己睡了沉沉一觉,能听见护士放治疗盘的声音,敲针水瓶的声音,刘巧花说要找梁家算账的声音……还有脑袋里似有似无的机械转动的声音。

像一台老旧的缝纫机,年久失修,锈迹斑斑。

后来,有人来到身旁,紧紧抓住她的手,身旁还有鸭蛋的抽泣声:“我妈妈会不会死?”

“叔叔救救我妈妈吧。”

平时生龙活虎的孩子,还是第一次这么弱弱的说话。她很想睁开眼睛帮他擦干眼泪,很想安慰他别哭,老天爷让她重生应该不会这么容易就死的……可无论怎么努力也撑不开眼皮。

“这可怎么办,啥毛病也没怎么就是不会醒。”这是刘巧花的声音。“要不让大夫加大药量吧?”

“不行,姐姐会受不了的。”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除了能喘气她还能干啥?我家里活计还没干……”

“那你回去吧。”大龙铁青着脸,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冰凉。

可能是真被大龙赶出去了,室内安静下来,握着她手的人自始至终什么话都没说,她能听见墙上挂钟的“滴滴答答”的声音,混着鸭蛋的抽泣声,真让人沮丧。

“车来了。”这是小陶的声音。

“叔叔我要去。”

她听不见男人的声音,只隐约感觉他摸了摸鸭蛋的脑袋,下一秒自己就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抱起来,窝进一个坚硬但有温度的怀里。

接下来就是上车,一路疾驰,到了市医院……被困在壳子里也挺累的,她很快再次睡去。

睡前唯一念头就是——如果还有机会活下去,一定过好每一天,和那个男人带着鸭蛋看尽祖国大好河山,吃遍东西南北。

***

等再醒来的时候,耳旁只有“滴滴滴”的监测仪在响,说明还没死。

活着,也挺好的。

“怎么样?”男人喑哑着嗓子问。

“已经送到酒店,让小周看着先睡一觉,眼睛都肿得睁不开了。”

男人不置可否,静静地看着床上的女人。

“婶子的意思是,要不找位高人来看看?”

室内空气顿时凝了一瞬,很快,男人妥协:“好。”

林凤音知道,他不是迷信的人,不到走投无路绝不会把希望寄托在神佛上。

“对了,姓向的一家就在楼下,您看要不要我去做点什么?”小陶咬咬牙,“这一家子真他妈不是东西!”为了一不到半岁的孩子鞍前马后众星拱月,却没人上来看看命悬一线的林姐。

他林姐好苦的命,为他们当牛做马大半辈子,换来这样的待遇,他一外人都看得牙痒痒!

金珠冷哼一声,不答反问:“记者那边怎么说?”

“稿子已经写好了,都是找国内有名的社论专家,几家主流媒体都安排上了,就等您一句话。”

“那就开始发酵吧。”

小陶顿了顿,看了看病床上的人。

金珠眼角都不动一下,“说。”

“那姓向的也不算什么台面人物,这么干会不会……太……大动干戈?”动用全国各大媒体报社来批判一个小小的个体户,虽然他是有点钱,但跟金氏比起来就小钱,像他这样的小老板全华国不知多少。

总感觉杀鸡用牛刀。

金珠转头,看向窗外。“我给你三百块,你能用十年变成三百万?”

小陶嘿嘿一乐,“光我自个儿肯定没这本事,但我这不背靠大树好乘凉嘛,以老板您的人脉别说三百万……诶等等,您是说姓向的有靠山?”

向东阳当年只不过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要钱没钱,要能力没能力,说坐上改革开放顺风车他信,做文具零售挣个几万块几十万的他信,三百万……可不是小数目。

他们这么发酵,不仅是搞垮他,还连带着挖出后面的人……让他真正的永无翻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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