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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九零之恶妇当家

林凤音笑着说“谢谢”,稳定心神,不能将糟糕的情绪带给供货商,估计是又有什么新款出来,想让她打头阵了。这样也好,新上市的款式她能第一时间拿到,价格比等全国各地大批量上市的时候便宜了一到两成,这都是她的利润空间。

顾客是上帝,供货商也是上帝。

然而,待听到电话里那讨人厌的声音,林凤音的笑僵在了嘴角。

“怎么样?收到我给你的礼物没?”

林凤音捏紧拳头,不愿让老妖婆得逞,干脆不出声。

老妖婆笑笑,“打官司还要等几天,这几天你也别想开。”

林凤音“啪”一声挂了电话,寻思一番,上铜钱巷所属的街道办事处理论,她按时缴纳水电费,凭什么断她电(隐去了顶楼短路的环节),其实是故意将锅甩给街道。

她本就恶名在外,现又在气头上,不用脏话就损得一群只会喝茶看报的大老爷们面红耳赤,一个劲说没断她铺子的电,说不过她只能当场去检查。

检查下来发现是房东找人断的,又被她磨着给老妖婆打电话,严肃批评一顿……然而没什么卵用。

大王女士远在千里之外,街道工作人员没有执法权,也拿她没办法。只能给苦主投去同情的目光,自求多福吧。

林凤音没想到,豁出脸面折腾半天,居然是这个结果,气得胸口疼。但天黑了还是得回家,回家一看,老两口跟鸭蛋正眼睛不眨的盯着电视机,厨房里冷锅冷灶,顿时更气了。

平时有大龙做饭,回家就有热饭吃,今儿大龙回家看父母了,居然就没人做饭……她这养的都是一群什么神仙老爷?!

林凤音气得骂人的力气都没了,洗洗直接睡觉。昨天刚来的例假,本就容易疲劳,又在外奔波了一整天,小.腹隐隐作痛,躺下整个人被疼痛和委屈充斥着,真是说不出的心酸。

老妖婆敢这么明着欺负她,不就是拿准了她一寡妇人家无权无势还得靠服装店养家糊口吗?屈服是不可能屈服的,这辈子不可能,下辈子也不可能。

她林凤音不是孬的,不怕事儿!

大不了她花钱从隔壁接电过来,有本事她把自个儿墙拆了。

只要合同不到一天,哪怕一分钟,她都不会从那儿搬走。

打定主意,人没轻松,反倒觉着小.腹更痛,浑身酸得不像话,连翻个身都艰难。心里知道不对劲,可喉咙像被人捏住一般,挤不出一点儿声音。

两声微弱的“鸭蛋”被压在嗓子里,无人知晓。

迷迷糊糊间,也不知睡到几点,感觉额头上有双冰凉的小手。

“吵醒妈妈了?”一个小小的模糊的影子在眼前晃动。

林凤音使劲撑开眼皮,“鸭蛋?”

“不舒服吗妈?”

林凤音艰难的点点头,指指喉咙。

鸭蛋“咚咚咚”跑下楼,一会儿颤巍巍端了满满一杯开水来,手心里窝着的药片都湿了,不知道是手汗还是水洒了。

林凤音的心终于暖回来一丢丢,“什么药?”

“板蓝根,你上次不是说喉咙痛吃这个嘛。”鸭蛋“呼呼”吹了两口,迫不及待催她快吃。

“傻。”谁吃四片药需要满满一杯水?

试了试水温不算太烫,她一口气吞下药片,又用几大口水压了压,干痛的嗓子眼才稍微舒服些。“几点了?”

“八点半吧,反正电视刚放完一集。”

林凤音躺下,盯着昏黄的房梁,“你饭怎么办?”

“奶煮面条,我去隔壁叔叔家吃的。”他指指靠窗小桌,林凤音这才发现上面居然有一碗饭菜,大片大片的香肠堆得小山似的。

“金奶奶给你留的,让你别老吃面条,没营养。”

林凤音鼻子一酸,在这诸事不顺无依无靠的一天里,除了鸭蛋,唯一关心她的……居然是个毫无瓜葛的外人。

也不知是饭菜凉了,还是心情不好,才吃到一半,感觉胃里冷痛,仿佛积了半罐猪油似的恶心,“哇”一声吐了。

仿佛一股不知名的力量从胃里喷射而出,火星四溅。

鸭蛋吓傻了。

作者:其实这几天晚上都能回家睡觉的,但实在太累了,码不动字,今天下午能休半天~

第058章

金珠从浴室出来,还没来得及擦干头发, 就见鸭蛋哭着跑进来:“叔叔……我妈生病了叔叔, 吐了……”

他赶紧把披着的浴巾扔进屋,也不知扔地上还是沙发, 赶紧一手搂住孩子肩头往门口走,一面走一面问:“她怎么了?”

“吐, 吐了好多,喉咙痛, 还发着烧。”见了他, 仿佛就是有了主心骨, 鸭蛋收起眼泪,抽噎着道。

大长腿迅速跨进向家门, 虎目一扫,院里没人, 堂屋黑灯瞎火。金珠瞬间牙关紧咬。

鸭蛋当了他近一年的小尾巴, 看他眼神就知道是什么意思, 撇着嘴道:“我爷奶出去看电视了。”似乎是心怀怨气, 不小的怨气,又加了句——“都不管我妈妈。”

晚饭不管, 病了也不管。

金珠心头一酸,牙关松开,这小子是告状呢。

孩子会向什么人告状?当然是强大的,能保护他,替他主持公道的, 甚至可信赖的人。

时间不等人,他只能在他头上拍两下,“噔噔噔”上了楼梯。

自从吐过那翻天覆地的一阵,林凤音胃里舒服不少,主要也没东西可吐了,意识清醒不少,靠在床头大口喘气。

一会儿是恶心人的老妖婆,一会儿是刚起步的生意,一会儿又是顶不了屁事只会拖后腿的公婆父母……倒没时间想身体到底怎么了。

只有生病的时候才知道自己最缺啥。

她无比清醒的意识到自己的生活一定是缺了点什么的,但具体是什么又想不出,脑袋越来越沉,胃里又开始隐隐作痛……忽然,视线里出现一个模糊的影子。

林凤音失去意识前最后的记忆——这个“影子”是个没穿衣服的男人。

***

等她再度醒来,人已经躺在医院病床上了。也不知道躺了多久,浑身酸痛,想翻个身,左侧被子被压得死死的。条纹被面上趴着个黑黝黝的脑袋,触手还挺扎,硬茬茬的,头顶两个漩涡分外明显。

农村老人口口相传“一旋狗,二旋牛,三旋马骝头”,鸭蛋刚出生的时候向家人无不撇嘴,都说是头小牛,后来的事实证明这娃真中了“牛”字。

鸭蛋抬起头来,揉了揉眼睛,“妈?”

“几点了?”林凤音咳了两声,他赶紧递过还温着的水,“天亮了,要上课了吧。”病房里没钟表。

林凤音不习惯他这弱弱的声音,看着他的眼睛:“怎么了?”

鸭蛋却避开她的视线,看向门口,“妈妈还疼吗?”

“不疼了,昨晚谁送我来的医院?”

“叔叔。”

林凤音一愣,原来没穿衣服的是金珠啊。

“叔叔开车送你来的,都没来得及穿衣服,感冒了。”小子嘟着嘴,一副老大不开心的样子。

林凤音也没多想,以为是他心疼金珠,随口道:“好,我回去好好感谢他,你先去学校上课,中午没事儿我就出院了。”

鸭蛋这时候倒是听话,确定她真没事就去学校了。至于睡眼惺忪能听懂多少知识,林凤音也无暇思量。

没一会儿,大夫过来查房,只说怀疑是急性肠胃炎,开了点药就能出院。林凤音也没在意,要出院上厕所才发现,例假没了。

是真一滴不剩……

往常她的日子都挺准,每次四天,这才一天半就……她也没时间问医生,收拾好东西准备走人,正巧金母来了。

“怎么不多住两天?”

“店里离不了人,左右也不是什么大病,回去慢慢调理吧。”

金母放下一篮子吃的,摸了摸她冰凉的手,心疼道:“那也不急在这一两天啊,快趁热把饭吃了。”拿出一个林凤音从未见过的三层保温桶,最底下是浓汤,中间是熬得软糯的米粥,上头是几样青菜和咸菜。

“别嫌弃,是老二说你肠胃炎,没好全不能吃荤。”

林凤音一愣,他倒是细心。她本就饥肠辘辘,更不忍拂了金母一片热乎乎的心意,只能乖乖开吃。

“婶子汤里放了什么?真香!”汤熬得很浓,虽然见不到一块鸡肉,但鸡汤味夹着中药材特有的香味,让人食指大动。

“当归和人参,补气血的。”

林凤音使劲咽了口口水,活了两辈子,唯一一次尝过人参味儿还是在王大军家。

金母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心疼道:“只管喝,喜欢的话待会儿给你熬那只百年的,这只才八十年,味儿还欠着呢。”

林凤音险些一口浓汤喷出来,八……八十年?!!!现在的人参都是人工种植的,生长周期顶多三五年。王大军家的也只不过五年,听说还贼贵。

她按捺不住好奇,装作不经意问道:“这得多少钱啊,又让你们破费了。”

“不费不费,老二买了让我们吃的,我跟老头子上火,搁那儿也是浪费。”

“一……一定很贵吧?”

金母心头一笑,搂着她岔开话题:“那是老二的事儿,咱们只管吃。”竟然是任凭她怎么打听,也不漏一个字。

“对了,刚你那朋友,叫小杨的,说让你别急着出院,门面她帮你守着呢。”

山穷水复疑无路,总有贵人来相助。林凤音都不知道怎么感激他们了,只能大口大口吃饭。

刚吃好,金山把车子开到医院门口,直接将她送到家。

看向家老两口不在,金母这才跟着进屋,堂屋里一地的瓜子壳,茶几上放着半碗没吃完的冷面和一只筷子。

林凤音没想到,自己才住一晚的院,大龙才一晚不在,这家里就糟蹋成这样。张春花邋遢她是知道的,可没想到她都住院了,她不仅没去探望一下送个饭什么的,还连家里卫生也不打扫……此时此刻,对公婆的不满,到达了一个顶峰。

金母闲不住,拿起扫把干活,“鸭蛋不是说你们热水器又坏了嘛,老大叫小陶来看看。”

金山看了林凤音一眼,“我来吧,让他睡会儿。”心里替小陶默哀三分钟。

老二真是心血来潮,大半夜非让人去买饭盒,还得是保温效果最好的,可怜小陶跑遍全市,也不知打了多少个电话,让人从省城连夜带来一个。他没读过多少书,但也知道一个典故——烽火戏诸侯。

在老二心里,这小林就是褒姒啊!

林凤音倒没多想,只觉着金山的眼神似乎颇有深意?她现在只琢磨要怎么对付老妖婆,要么忍着恶心以及今后变本加厉的房租,要么扔下生意跟她硬杠到底。

无论软硬,吃亏的都是她。

林凤音脑仁又突突的跳,可偏偏张文顺还上门了。

自从交接了“分手信”,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张文顺肉眼可见的瘦了,黑眼圈仿佛一副厚厚的瓶底盖儿,颧骨高突。

他一眨不眨的看着她:“我姨妈的事,给你添麻烦了,非常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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