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套书房里，小吊顶的古铜色、木质书柜、床被的蓝色花纹，无不是悠闲的风格。书房内，榻榻米下方有收纳的柜子，上方是一个格子书架，既能藏书还省掉了墙体的装饰烦恼，方便拿取书本。

“怎么样？感觉还不错吧？”肖侣诗靠在门框上，笑盈盈地看着他。

“果然是老奶奶喜欢的东西啊……”明耀耸耸肩，转过身说道：“好不舒服，我要洗澡了。”

肖侣诗笑笑，说道：“卫生间在出门直走右转，我家热水器和你家是一样的，所以你直接用就好。”

“嗯。”明耀经过她，往外走。

“里面准备了三条干净毛巾，你自己用就好。”肖侣诗也走出去，继续唠叨：“我有几件男生的衣服，你暂时穿一下。我去给你拿。”

“嗯。”明耀走到厕所门口，才发现自己还穿着板鞋。他挠挠头，又退回去。

翻了双小点的拖鞋在脸上拖沓，明耀只觉得很尴尬。为什么这女人家里有男人的衣服却没有男人的拖鞋？他低头看着脚上粉红色的女士拖鞋，叹了口气。

他走向卫生间，深棕色的门面配以古铜色的把手，中间的红绿色玻璃窗花让门不显单调，又能把卫生间里头的景象阻隔。

打开门进去，里面并没有太多的民国风体现，而是淡雅的现代色彩。隔开的沐浴间，将干湿区分明隔开。

这女人自己一个人住，还把沐浴间和厕所分开啊？明耀到处看着，脑子里浮现出肖侣诗在卫生间里忙碌的身影。

他抬头去取蓬头，不知怎么地就想到肖侣诗在蓬头下冲凉的背影，光洁略带骨感的后背，留着细水，脚下不一会儿就泡沫漂浮……

噫！明耀浑身一抖，急忙打开蓬头。冷水从上冲灌下来，惊得他又是一颤。

不过还好这次他稍微冷静了点。他搓了搓头发。不停地洗着自己的脸。

……

“喂？”电话那边传来低沉的女人声音。

肖侣诗微笑着，娇柔地说道：“喂？我找明天佑。”

“……”电话那边静了一下，说，“我老公睡了，你有什么事？”

“哦……原来是少夫人啊……”肖侣诗轻笑起来，说，“没什么，我就是说一声，明耀我给接回来了。不过他没有换洗的衣服，待会儿我们一起去医院找你们，然后……”

“等等！我儿子为什么会在你那里？你想怎么样？”电话那边的声音颤抖起来。

肖侣诗悠闲地侧躺在沙发上，一手撑着脑袋，说道：“你不知道吗？你老公把你儿子托付给我了啊。”

“托付给你？呵呵，我……”

肖侣诗打断她，轻蔑地问：“难道你不觉得在我这个大律师这里，你儿子更容易改邪归正，成为一个男人而不是一个二痞子吗？”

“你……”

“还有，少夫人啊……”肖侣诗的手指咋弄着自己的头发，说，“你不要张口一个你老公，闭口一个你儿子的。你有今天的位置还得感激我，你明白吗？”

“你什么意思，等等……”电话那边停了一下才继续说，“你再说一遍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我有今天的地位都要感激你？”

肖侣诗笑了一下。说道：“什么？柳小姐我不明白你怎么突然问我这个？我……我什么都没有说啊？”

“你刚才明明就……你……”

“柳小姐，我只是希望我老朋友的儿子能成为一个优秀的男人，仅此而已。你没必要对我有那么强的攻击力。”

“我对你有攻击力？麻烦你搞清楚……”

“哎呀，你要是挺忙的，我可以自己给明耀准备衣服的。”

电话那边已经气得话都说不清楚明白了：“……你，不需要！你……就按照你说的办吧，我在医院等你们？”

“好的……”肖侣诗挂掉电话，翻了个白眼。柳星研想要录音就一开始就录音啊，中途跟她玩这种把戏。呵呵，也不看看她肖侣诗是干什么的。

“肖奶奶！衣服！”

“来了！”肖侣诗满意地笑了一下，抱起早就准备好了的衣物去给他送过去。

明耀穿好了衣服走出来，头发上湿漉漉的，肩膀上还搭着一条毛巾。肖侣诗乐呵呵地拿起那条毛巾，双手给他擦了擦头发，说道：“来把头发吹干了，我们就出去。”

明耀脸一红，来不及拒绝肖侣诗的魔抓。他看向一边，说道：“出去干嘛？我累了，我想睡觉。”

“去拿你的衣服啊，忙完了我们再去买点吃的，带你去剪个头发，这么长了。”肖侣诗搂着他还比较瘦小的肩膀，一脸笑容，把他带到客厅沙发上。

“我不想剪头发。”明耀看着落地窗外的高楼大厦。

“不行……”肖侣诗拿走毛巾，说，“你这太长了，弄个跟你爸爸年轻时候一样的发型，保证帅。”

明耀皱了皱眉头，略带嫌弃地说道：“他不是一直以来都是背梳嘛？”

肖侣诗“噗嗤”一笑，说道：“现在是完全背梳，英伦范嘛。可是以前是韩版的，有一点三七分的后梳。”

“你还真了解啊。”

“那是，我跟你爸爸他可是……老朋友了。”肖侣诗神秘一笑，回房间去拿吹风机。

明耀抱着胳膊，慢悠悠地跟在肖侣诗身后。肖侣诗进房间去找吹风机，明耀靠在门框上，玩味地问道：“是老朋友，还是旧情人啊？”

拿出吹风机，关好抽屉，肖侣诗走过去，经过明耀的时候揉了揉他的头发，说道：“是老朋友哦。”

明耀撇了撇嘴，跟了过去。

肖侣诗为他吹干了头发，随便梳了梳，带着他出门了。

柳星研，我不会再让你祸害明家下去了。肖侣诗戴上墨镜，给明耀也戴上一副，嘴角勾起得意的笑容。

“明耀，去你家之前我们先去做点别的事。”

“哦。”

医院里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气味，衣着整洁的护士轻手轻脚地来往着。

住院部五楼，几乎没有什么人来往的地方。明天佑站在窗前，夕阳撒在他的脸上，为他忧郁的神色增添伤感。他一手插在西装裤的口袋里，一手拿着纸杯，里面清水无痕，根本没有被动过。

老头子，没想到你最后还是躺进了医院里……

挺拔的身姿立在那儿，远远看不到他的脑海。

柳星研拿着他的西装外套，抿了抿嘴轻轻走过去，为他披上。

“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工作。”柳星研关切地说。

明天佑把水杯交到她手上，平日里无电自媚的双眼此时写满了疲倦。

“刚才有人给我打电话吗？”明天佑穿好外衣，随口一问。

柳星研摇摇头，为他把衣襟整理好。

“那就好……”明天佑望了望远方，看着柳星研说道：“那我走了，待会儿让看护来接你的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