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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农门贵妇

想到这里,再看眼前华贵美丽的李雪芷,赵序就觉得浑身寒毛直竖。

他惦记着和赵舒的六万两银子赌约,忍着不适,敷衍着李雪芷,待时机成熟,终于开口道:“雪芷,前些时候我看邸报,才知道辽国铁骑又侵入我大周边境打草谷了,唉,若是能在边境上埋下炸’药,辽国骑兵一过境,就把他们炸得粉身碎骨,那该多好啊!”

李雪芷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赵序一直在观察她,见状便知李雪芷一定知道些什么,就故意一拍手:“我若是能找出控制炸_药爆炸时间的法子,献给父皇,父皇一定很欢喜!”

他转身就要走:“雪芷,你先自己散步吧,我这就去吩咐人寻找能工巧匠,非要寻出这个法子献给父皇不可!”

李雪芷见好久没亲近自己的赵序要走,哪里舍得,忙一把拉住了他:“王爷,这件事妾身倒是可以出一份力!”

赵序心中得意,面上却一脸不以为然:“你一个深闺女子,能有什么法子!”

李雪芷再狠毒再精明,每每遇到赵序就化为绕指柔,她笑容甜美:“王爷,你先听妾身说嘛!”

傍晚时分,赵序率领一众亲信押着一辆马车进了皇庄。

赵舒微笑着打量眼前这个黑瘦的驼子,吩咐阿保:“阿保,你带朱先生下去安顿吧!”

阿保看向赵舒,见他眨了眨眼睛,心中会意,知道这位朱先生是位贵客,便答应了一声,恭敬地陪着朱先生下去了。

赵序放松地坐在圈椅里,两条长腿长长地探了出去:“阿舒,若是真制出稳定的炸_药,就培养工匠,大批量生产,以后咱们大周军队在战场上就会如虎添翼,还会怕西夏辽国的铁骑”

赵舒在这方面倒是与赵序有共同语言:“你这几日别走了,就在这里住下吧,如是果真制了出来,你我兄弟一起去见父皇。”

接下来这几日朝中风云变幻,把他这位大哥留下来,倒也算是一种保护。

赵序也懒得回去敷衍李雪芷,便答应了下来。

二月初五下午,赵舒一直在京城王府与众亲信幕僚议事,却忙里偷闲,亲笔写了一封信,命阿保给素梨送去。

阿保临行前,赵舒又特地交代阿保:“你送罢信就不要回来了,带着青衣卫护着她的安全。”

阿保见赵舒神情肃穆,忙答了声“是”,拱了拱手,翻身上马,在做便衣打扮的青衣卫簇拥下,骑马出城去了。

素梨正在家中与兰亭集的朱掌柜谈生意,得知阿保来了,当下不动声色,吩咐解颐:“你带他去后面小楼等着我吧!

解颐退下后,素梨继续与朱掌柜谈笑风生,很快就把初夏的合同给定了下来。

送走了朱掌柜,素梨便急急去了后面小楼。

看罢书信,素梨看向阿保:“明日是大朝会的日期,朝中难道有大事要发生”

要不然,为何赵舒特特交代她,这几日一定要约束家人闭门谢客

此时屋子里只有素梨和阿保,解颐在外面守着。

阿保凝视着素梨,点了点头:“秦姑娘,的确是大事,极要紧的大事。您是王爷心中爱重的人,只有您安全无虞,王爷才能心无挂碍。希望您能呆在家中,外面警戒自有小的负责。”

素梨见阿保神情凝重,也明白事情的紧要性,当即点了点头,沉声道:“阿保,你给你们王爷传话,就说我家从今晚开始,大门紧闭,无人进出,让他放心。”

得了素梨这句话,阿保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笑着答了声“是”,自去安排。

二月初六这一日,风和日丽,端王府花园内鲜花盛放,几个华衣丽服的丫鬟簇拥着李雪芷漫步在玉兰树下,赏花游玩。

连侧妃和几个侍妾也打扮得齐齐整整陪着王妃游园。

王妃起码前两日刚刚见过王爷,她们这些侧妃侍妾,却都无宠很久了,连王爷的面都见不着。

李雪芷表面上春风得意,心里却也苦涩得很,赵序在她面前各种做作,她一把善制炸_药的朱驼子交给他,他立刻带着朱驼子消失得无影无踪,好几天没有音讯了,他那几个亲信小厮也都不见了。

到了林碧水榭,李雪芷含笑吩咐众女眷:“我让人在水榭内摆了茶点,咱们进去坐坐吧!”

连侧妃强颜欢笑奉承道:“那我们今日可要偏了王妃的好茶好点心了!”

众侍妾不甘落后,你一言我一语奉承起来,莺声燕语,煞是热闹。

正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王妃,秦公公、大理寺韩大人、青衣卫王统领到了!”

第79章 结案

李雪芷抬眼看去, 见是王府的外院管家张麟, 当下便沉下脸道:“外面的事,自有王爷决断, 来寻我做什么!”

她派了内院管家沈聪去巩县收拾那骚狐狸精秦氏,谁知一个月过去了,那沈聪还杳无音讯, 如今来回话的外院管家是赵序的人,什么都听赵序的, 她自是不客气。

二月的天,并不算热,张麟却是满头大汗, 他急急走了过来,匆匆行了个礼:“启禀王妃,王爷这几日都不见影踪, 这些大人是来......见您的......”

见张麟说话吞吞吐吐, 李雪芷意识到有些不对——秦霁如今掌管皇室宗亲事务,大理寺掌管案件审理, 青衣卫负责皇帝近卫,这些人分明是查办大案重案才有的配置, 难道是哪件事发作了?

她经手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一时也想不起是哪件发作, 不过她父亲李修是北方官僚集团的首领,她哥哥李雪荫是天子钦点的今科会试主考,她丈夫是皇子亲王, 她是堂堂亲王妃,李雪芷相信,即使她被牵连进些许案子,依她父兄的权势和父兄对她的宠爱,以及为了皇家的颜面,也会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的。

想到这里,李雪芷一颗心定了下来,微微一笑,道:“既是各位大人莅临,且待我换了常服前去迎接。”

这时候,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打先是一个穿着绯红袍子形貌昳丽的年轻太监,正是宫中得势的太监秦霁。

秦霁眼中含笑,朗声道:“端王妃不必客气!”

说罢,他不待李雪芷回话,向青衣卫副统领王晗拱了拱手:“王统领,既已见到端王妃,请王统领吩咐青衣卫把守端王府内院前后门!”

王晗应了一声,做了个手势,众多全副武装的青衣卫当即散开,一队队向各处奔去。

连侧妃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吓得浑身打颤,脸色苍白,在两个侍妾的搀扶下勉强站立着,开口问秦霁:“秦公公,我们王爷他......”

秦霁视线滑过连侧妃,看了李雪芷一眼,沉声道:“有旨意,‘端王妃李氏交通外官,依势凌弱,草菅人命,滥杀无辜,辜负皇恩,有忝祖德,着大理寺、宗人府、青衣卫共同审理。钦此。’”

他提高声音,道:“拿下端王妃李氏及其党羽!”

十几个身强力壮膀大腰圆的女狱吏扑了上来,一把制住了李雪芷和她身后的丫鬟婆子。

连侧妃与众侍妾吓得脸色发白,战战兢兢抱成一团。

秦霁却又笑了起来,向连侧妃拱手:“连侧妃,各位夫人,请各自回住处安置,今日之事,只限于端王妃及其侍候之人,别人无涉。”

连侧妃与众侍妾这才松了一口气,也顾不得多说,在众丫鬟簇拥下急急去了。

李雪芷双臂被人扭住,却依旧背脊挺直立在那里,看着这些莺莺燕燕花容失色急急奔去,她冷笑一声,看向秦霁:“秦大人,不知我父亲和兄长如今如何了?”

只要她父亲和兄长还在,无论多大的事,他们都能替她解决。

秦霁笑容收敛,道:“王妃,兹事体大,请恕秦某冒犯了!”

他摆了摆手,吩咐道:“王妃,请!”

走过李雪芷身旁时,秦霁微微一笑,轻轻道:“王妃倒是可以在大理寺过堂时见到令尊令兄了!哈哈!”

听到秦霁这句话,李雪芷似脊椎被抽没了一般,整个人软了下去:“什么?爹爹他......哥哥......”

她一直仗着爹爹和哥哥的权势为所欲为,如今听说靠山出了事,心知自己这次是真的完了,大脑瞬间空白,一点主意都没有了。

制住李雪芷的两个女狱吏不待她滑到地上,就把她给提了起来。

秦霁笑了起来,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李雪芷案件的卷宗呈上的时候,他也在御前侍候。

秦霁一直自认为不是什么好人,可是看罢卷宗,他真心觉得自己善良又清白,原来有的人含着金汤匙出生,就真的不把别人的命当做一回事了。

最可怕的是,权势遮住了李雪芷的眼睛,她居然会以为她的父亲和兄长能够一手遮天,她可以永远为所欲为!

因为福王的交代,王晗特地叮嘱了查抄李王妃正院的青衣卫,绝对不涉及端王府别处,因此待查抄完毕,除了正院变得空荡荡,端王府倒是变化不大。

柳翎原本正在位于浣花溪的宅子内准备会试,已经闭门谢客一段时间了,谁知端王府的管家张麟却找上门了。

张麟找不到端王,只得来寻柳翎:“柳公子啊,王爷不见影踪,王府如今乱成一团,您早些回去主持局面吧!”

问清状况之后,柳翎沉吟片刻,道:“王爷没说他去哪儿么?”

李雪芷贵为亲王妃,却被大理寺、宗人府、青衣卫共同拿办,此案怕是牵涉甚广,如今距离会试只有三日时间了,会试主考定要另换新人......

张麟哭丧着脸:“柳公子,王爷因怕王妃管束,是偷偷溜出去的,只带了他身边侍候的那几个人......”

柳翎心中已经有了主意,当下便道:“不用着急,我这就去王府。”

张麟顿时有了主心骨,悄悄松了一口气,抬手擦了一把汗,心道:可算有人出来主事了,王爷哎,您老人家到底藏到哪里了?

骑着马去端王府的路上,柳翎与张麟并辔而行,低声询问了赵序这些时候的行程,心中已经确定赵序的去处了,便吩咐张麟:“咱们先去城外金水河畔的皇庄。”

张麟有些摸不着头脑:“柳公子,金水河畔的皇庄如今是福王的产业,咱们去哪儿做什么?”

柳翎知道张麟是赵序的奶哥哥,一向忠诚有余,却聪明不足,当下耐心道:“王爷应该就在福王的庄子里。”

张麟还是很不明白:王爷为何会在福王的庄子里

不过张麟自知不够聪明,因此闭口不再询问,紧紧跟着柳翎,一行人骑马往西城门方向去了。

柳翎一到皇庄大门外,就直接亮明身份,让守门的小厮进去通禀。

等待通禀的时候,柳翎往外踱了几步,看着与皇庄为邻的秦寓,默默想着心事。

他有自己的势力,自然知道如今素梨与福王赵舒的关系,只恨自己羽翼未丰,只能慢慢筹划。

想到素梨就在那重重庭院之内,柳翎的心一下子就定了下来。

早晚有一日,他会得到素梨的。

阿保按照朱驼子的要求,在皇庄最偏僻的西南角建了个作坊,又让朱驼子自己挑选了十几个小厮做学徒,然后按照朱驼子写的单子,把需要的东西都置办齐,这炸-药作坊就开张了。

赵序对朱驼子制作炸-药很感兴趣,有空就去作坊内跟着朱驼子做学徒。

二月初六这日傍晚,朱驼子在教小厮们如何炼制硝石,赵序把赵舒给拉了过来,兄弟俩都套了青布罩袍,和小厮们一起炼制硝石。

赵舒闻到硝石的气味就想晕倒,可是为了补偿赵序,只得捏着鼻子跟着赵序,心中却在嘀咕:我的素梨也是这样忙个不停,她做的却都是香气袭人的物件;这边也是各种调配忙个不停,制出的却是气味刺鼻之物......我好想去陪着素梨呀!

赵序对这些却有兴趣得很:“我先前读《天工开物》,读到‘凡取消制药,少者用新瓦焙,多者用土釜焙,潮气一干,即取研末。凡研消不以铁碾入石臼,相激火生,则祸不可测’,就特别有兴趣,在皇陵中厕内刮取墙土,用釜炼制,还真的练成了!”

赵舒看了他一眼,道:“嗯,你那时候写信告诉我了。”

赵序听了,想起往事,不禁有些惭愧,讪讪道:“我那时候太无聊了......”

那时候因为赵舒中毒之事,他被禁闭在皇陵读书,一想到自己失去了自由,苦哈哈在皇陵读书,赵序就气得很,故意写信给赵舒,把自己在皇陵的生活描写得丰富多彩。

现在想来,那时候赵舒正在生死线上挣扎,怕是也不会好受。

赵舒实在是受不了作坊里炼制硝石的气味了,给赵序使了个眼色,自己先出去了。

赵序看了看正忙碌的朱驼子,恋恋不舍地跟着赵舒走了出去。

作坊大门外面是一个大大的池塘,池塘边种植着不少竹子。

赵序见赵舒负手立在池塘边,就也走了过去,见小厮们都远远立着,便有些别扭地问:“阿舒,我给你写信的时候,你在做什么?”

赵舒想了想,道:“父皇寻来了一位西洋名医,名医的解毒法子与众不同,当时正给我疗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