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朝这几乎是有些不客气的话，让苏予欢愣了一世，而后立刻便又带上了笑意打量着方子朝：“不愧是你，也当真不愧是让我都能觉得刮目相看的人，不过，你可想清楚了。”

方家的小公子在此刻是最为适合挺身而出的，因为方家正是因为窝藏前朝遗孤余孽的罪名才被灭门的，若是此刻方子朝出来定然能够帮到莫须有的人留一命。

“其他人的生生死死，与我何干？”方子朝眼中带着笑，而且也是颇为温柔的，只是跟之前的方子朝比起来，今日的他几乎是已经有了极大的改变，句首不会因为自己所说的几句话而十分鲁莽冲动的挺身而出了。

慢慢站起身来，将那杯茶也给放下，苏予欢的眼中带了些欣慰，甚至还有几分冷漠：“他把你教得很好，既然如此我也就能放心了，只是有些是非，你若是不想掺合进去，不如就彻底的离开京城，唯有如此的方才能够给你自由。”

前朝皇室一直都是赵公子心中必须拔除的一根刺，如今有了些线索，哪怕是捕风捉影的消息传闻，赵公子也断然不会放过他们的，而那些人的下场几乎是可以直接看到的。

慢慢的离开了这里，苏予欢苦笑一声，看着一直都站在那里的苏遥观，走了过去：“比我预想之中的教导还要好的多，只是我从未想过他竟然会变得如此冷心无情……”

靠在房顶之上，看着苏予欢苏遥观也是轻笑一声，姿态之间未曾看出几分的淡然随意来，反倒是还有了些无奈：“那我又能如何？我只能够保证自己所教导的东西让他知道，也在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让他活着，可是他学了这些东西，日后究竟会变成什么样，你不知，我也无法预测。”

方子朝的天性凉薄，这种凉几乎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不会让人感觉到温暖，甚至还会让人感觉到有些可怕，这也正是方子朝的易于常人之处。

毕竟无论是苏予欢还是苏遥观，他们两人都不敢说自己对这世间的生死看得如此通透，至少在他们那个时候心里还会是有些其他挣扎的。

第一次杀人的苏遥观将自己关在屋子里面，好几天之后才放出来，从那以后便再也没有说过什么话了，只是每一次去做任务的时候，却都会感觉自己的手在发抖。

第一次惩罚那些下人的苏予欢，午夜梦回之时总能看到那女人的脸，而方子朝只除了刚开始的害怕之外，就再也没有了其他情绪，这一点他们两人都是能够看得出来的，似乎旁人的生死与方子朝而言并不算是什么事。

“他天性太过凉薄。”苏予欢叹了一口气，慢慢的走到了马车上：“我能留在这里的时间本就不多，如今也就该回去了！”

一场绞杀或许就在明日晚上将会开始方子朝一个人坐在屋子里，手里捧着温热的花茶，面上冷漠，心中却有些波动，似乎还是想要去瞧一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