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朝说道：“师父，你不觉得你最近很奇怪吗？”

苏遥观浑身一僵，问道：“哪里奇怪了？”

“莫名其妙疏远我，还对我不理不睬。”方子朝眼珠一转，说道，“师父你该不会有什么难以启齿的心事吧？说给徒儿听听，说不准徒儿能为你分忧。”

“不用了。”苏遥观拒绝。

“师父还真有心事啊！”方子朝大笑出声。

他笑了没一会儿，就被苏遥观黑沉沉的脸色给吓到。

方子朝有些怂，他往后退了一步，却被苏遥观一手拉住。

苏遥观突然将方子朝拉入怀中，在方子朝还没回神的时候，他将头埋入方子朝的肩颈处。

“抱一会儿，就抱一会儿。”苏遥观轻声道。

从未听过师父这么脆弱声音的方子朝一怔，他没有再继续反抗，任由苏遥观抱着自己。

苏遥观将方子朝抱在怀里，嗅着鼻尖少年淡淡的味道，嘴角高高翘起。

真是难得的愉悦。

他果然还是……坠落了。

居然会对自己的小徒儿产生不该有的感情，偏偏这个混小子又有了自己的心上人。他又当如何？

本来苏遥观是打算疏远他的，却不料臭小子死皮赖脸地非要问个究竟，既然已得亲近滋味，又如何放下？

苏遥观心里逐渐涌现出一股奇异的情绪。

他想要将小徒儿狠狠捆绑起来，将他永远束缚在自己的怀里，眼里再也看不进其他人。

方子朝莫名觉得后背一寒，他有些难受地动了动，却被抱得更紧。

“师父……”方子朝轻微的声音从怀里传出。

苏遥观猛地一怔，进而回过神来，他知道自己失态了。

方子朝突然想起什么，低声问道：“师父，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噩梦？

苏遥观眯起眼。

方子朝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苏遥观的脸色，轻声道：“之前师父做噩梦的时候，也是这样……这样……”黏人。

他话没有说完，但是苏遥观便已经知道他话里的意思。

苏遥观脸色一黑，说道：“你怎么知道我做噩梦？嗯？”

最后一个“嗯”字有些勾人，听在方子朝的耳里，叫后者微微有些动容。

方子朝心神一动，壮着胆子道：“之前雷雨夜的时候，师父梦魇，我陪在师父身侧，侥幸听到了一些只言片语。”

“你听到了什么？”

“也没什么……”方子朝措辞道，“就是师父似乎有个很重要的人？”

苏遥观闻言，笑了出声。

“那是我阿弟。”苏遥观难得对其他人谈起自己一直闭口不谈的心事。

他用目光描绘着方子朝的神色，嘴角微微翘起，轻声道：“阿弟死的时候很小，却是因我而死，这便成了我的一块心病。”

方子朝一怔。他一直以为苏遥观作为一个杀手一定是个孤家寡人，没想到苏遥观也是有家人的！

他顿时升起了几分好奇。

苏遥观低声道：“我母亲死得早，父亲很快就娶了继任夫人，家中上下掌权事宜都由她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