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1021节(1 / 1)

作品:《清穿日常

要说康熙后宫里的女人最恨的是谁,只有佟佳氏。

她们就像山一样压在上头,不管她们做什么,生下多少个孩子,对先帝多忠心都没用。

就连太后平生轻易不说别人一句坏话的人,都对佟佳氏有心结。

她给李薇讲了个故事:“人家辛辛苦苦栽下一棵小苗,三年五载的浇水施肥,好不容易绿盖如云,结了果子,正待请三五好友一同来品尝,外头来了个人就把你这树上结的果子都买走了。”

那人买了并不是自己吃,而是捧到别人眼前送给她吃。

她们就那么站在那里,什么都不用做,先帝爷就把什么都捧到她们眼前了。

李薇听得出来,太后心中隐隐的不甘和怨恨。还有此刻的兴灾乐祸。

太后拍着她的手,亲切的说:“你去了也不必做什么。宜太妃这一手玩得炉火纯青,你一到,她会自己把佟佳氏送出来给你出气。要是你打算息事宁人,她也会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照样找你说笑。”

也就是说,宜太妃把佟佳氏拱出来,有好处她们两个一起分。等东窗事发后她会再把佟佳氏踹出来背黑祸?

李薇怀疑佟佳氏真有这么傻?

太后笑道:“承乾宫的自然不傻。只是宜太妃冒出头也不是盼着吃肉,她喝上两口汤就知足了。一点风险没有就能喝上汤,她干嘛不做呢?承乾宫也不是傻,宫里只有皇后也有几年了,她也看了这么久,想动点小心思一点都不奇怪。何况她是‘长辈’。除了我,那边宫里只有她这个‘皇贵太妃’最有资格出来说话。”

李薇这才坐上车回了宫。皇贵太妃或许有小心思,或许只是想试探她能不能比现在过得更舒服一点,太后或皇上会不会给她再多一点点的权力。她伸手可能会被剁掉,但如果不伸就永远不会有人把她想要的放到盘子里送给她。

所以她肯伸这次手。

当然这里头还有宜太妃的‘功劳’。至于她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还是觉得四爷对佟佳氏不像先帝那么宽容,佟佳氏这个皇贵太妃没多少份量,她这样一来说不定还能正中四爷的下怀就不得而知了。

——其实都是闲的。

她们的日子日后就只能这么一潭死水的过下去,明明也曾呼风唤雨过,皇后没病时,哪怕只是当个摆设,东六宫也不敢越雷池一步。现在皇后眼看要不行了,她们就想试探一二了。

趁火打劫而已。

咸福宫里,武氏正笑眯眯的看她屋里的小宫女奉承年贵氏,总把好牌往她手下送。她一点都不生气,反而在私底下还鼓励她们这么做。不管输多少都由她这个主子掏银子,结果搞得她这边的小宫女见着年氏个个都亲热得不得了。

此时来了她这宫里的大太监匆匆跑进来,脸上不知是急的还是乐的。武氏看到奇怪的招招手喊他过来:“怎么了?瞧你这样我都不知道该说你是捡银子了还是丢银子了。”

年氏不免一笑,武娘娘一向如此诙谐。

大太监将要伏耳密禀,武氏摆手道:“直说吧,贵人也不是外人。”

年氏有些感动,主动起身道:“那我先回去了,改日再来给娘娘请安。”

武氏赶紧让小宫女们去送,笑道:“你可要常来,这群小丫头几天看不到你就念叨呢。她们也是难得见着有主子像你这么和气的。”

年氏虽然常常被人夸赞,但像武氏这样仿佛随口道来的却少见,她脸红道:“娘娘谬赞了。”

见小宫女们簇拥着年氏出去,武氏这才收了脸上的笑,懒洋洋的往后一倒,指着大太监道:“什么要紧事?说吧。”

大太监:“贵主儿回宫了!”

武氏猛得弹起来:“真的?!”

永寿宫门前,赵全保带着人齐刷刷的跪下迎接,甜蜜道:“恭迎娘娘回宫!”

宫里一切都还是老样子。李薇熟门熟路地进来,才换过衣服就听外头说耿氏、钮钴禄氏、汪氏等来磕头了。

李薇道:“送他们去偏殿,上茶。”

坐下重新梳头上妆时,又说宋氏和武氏也到了。

赵全保在门口这么说的时候,添了一句:“倒是年贵人此时还不见人影呢。”

玉烟侍候她梳头,也跟了一句:“人家是贵人,贵人事忙。”

李薇只描了下眉,水粉胭脂都没用,也不让玉烟给她戴太多的发饰,连衣服都是特意换得素淡点的。

打理好了,她起身道:“让她们先等一等吧,我要先去给皇后请安。”

偏殿里耿氏几人团团坐着,汪氏打量着周围的,按说贵妃也有好几年没回来住过了,可是这里还是一样崭新崭新的,殿中摆的花,红漆立柱,纱帘帏幕等。一点都没有疏于照顾的样子。

平时的宫殿只要半年不住人那都旧得不能看。

可见永寿宫虽然不常住人,但内务府也从来不敢怠慢。

偏殿里站着几个宫女侍候着,虽然都不过是普通的宫女,连个嬷嬷或姑姑也看不到,耿氏几个也不敢肆意谈笑,只敢这么规矩坐着。

等啊等。手边的茶过一刻就会换上一盏新的,上好的龙井莲心,就这么拿来给她们喝。

等了约有两刻钟,汪氏有些坐不住了,她悄悄询问的看向耿氏。

耿氏实在不想被她连累,悄悄解释了句:“长春宫。”

汪氏恍然大悟,想来贵妃应该先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了吧?

再次踏进长春宫,李薇的心情相当复杂。

长春,长春。只可惜不能宫如其名。

她总觉得当初四爷登基时让皇后住进长春宫,还是有一些盼望的。

他把永寿宫给她,大概是盼着她能活得长一点,好与他相伴。

那长春应当就是寄予了乾坤长春的意义吧。

她有时觉得四爷看皇后相当分裂,仿佛他一面不喜皇后这个人,却对她所代表的意义有所期待。换句话说,他把皇后或福晋割裂开来,他期待着乌拉那拉氏能做到他的期望,这个期望一直到他登基时都还有。

但他同时却对乌拉那氏这个人充满了不满和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