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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不做皇后嫁阁老

宋琬和罗衾又在亭子里说了一会闲话, 才回了花厅。花厅里人已经很少了, 胡夫人和胡元蓁也走了。宋老夫人看到宋琬回来了, 便和唐云芝告了辞,从小门那里回了宋家。

宋珩要去历县参加鹿鸣宴, 那里离青州有半天的路程, 明天去来不及,所以今日就得出发。宋老夫人嘱咐了宋珩几句,才将人送到了门口。

孟阶也是要去的。宋琬跟着宋老夫人出来送宋珩, 看到孟阶换了一身深蓝色竹梅折枝纹的直裰,头上戴着束发的青玉冠。平日里清冷的面庞上带着几分凌厉, 淡淡的眉宇,愈发的从容淡定。

孟阶和宋珩上了马车, 直到消失在胡同里。宋琬才和宋老夫人回了院子。唐云芝似乎有话和宋老夫人说, 也跟了过来。

孟阶掀开纱窗往外看了一眼,他见宋琬还在仰着头张望,忍不住扬了扬嘴角,从袖子里拿出一块玉佩。

玉佩是用蓝色的穗子穿起来的,上面刻着翠竹有节的纹饰, 很是精致。玉质温润, 触手生凉。孟阶拿在手里把玩了一番, 系在了自己的腰扣上。

进了‘春泽斋’,宋老夫人连忙让金缕泡了一壶雨前龙井过来。唐云芝坐在一溜玫瑰椅上,和宋老夫人说话,“今儿云芝仔仔细细瞧了好多个姐儿, 有几个不错。云芝想着老夫人若是愿意的话,就在家里摆个戏场,邀她们过来坐坐。”

宋琬刚刚喝了一口清茶,听到这话差一点喷出来。这也太急了吧,桂榜不过刚刚出来,就要看戏给宋珩和孟阶相亲了。

宋老夫人闻言甚是高兴,连连点头道,“你看着办便好,只是珩儿伤过脑袋,做事有些痴傻。这些我也不想瞒着,该提的都提了吧。”

宋珩曾经定过一门亲事,后来那家人家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宋珩痴傻的消息,就取消了这门婚事。自那之后,宋老夫人就很少提及给宋珩定亲的事了。只是宋珩都二十一岁了,若是再往后拖,那以后怕是更难说了。

如今趁着宋珩中了举人,还好说一些。宋老夫人也是这样想的,她才托了唐云芝帮她留意着。

唐云芝虽是罗谓的继室,但她娘家却是英国公府。青州府里大大小小的夫人都和唐云芝打过交道,认识的人也更多一些。

宋琬记得前世宋珩的婚事也是在秋闱之后定下来的,她还跟着看了几场戏。刘通判家的杉姐儿十分中意宋珩,但他们听说了宋珩是痴傻儿之后便就不大热衷了。宋老夫人还为此唉声叹气了半个多月。

没想到崔提督家的嫡长女崔锦书却相中了宋珩,就是知道宋珩是痴傻儿之后也没有说什么不妥。半年后,崔锦书顶着无数人异样的目光嫁进了宋家。

崔锦书不仅不嫌弃宋珩痴傻,还待宋琬十分亲切。就是后来宋珩被发落到尚阳堡,崔锦书也挨过了重重艰难没有二嫁,还省吃俭用让人带了银两给冷宫的宋琬,让她通融。

宋琬很少出门,和崔锦书并不是太熟。她想了想,决定邀崔锦书上家里来玩。就是来不来要看崔锦书的心意了。

宋琬没想到崔锦书竟真的来了。她高兴地连忙去垂花门前相迎。崔锦书穿了一件茄花色的银鼠褂子,玫瑰紫的十六幅湘裙,靛青的发髻是桃心髻,簪着红宝石的金簪,更衬得脸蛋如玉一般。

她薄施了粉黛,柳眉弯弯,樱唇红润,宛然一个美人。若不是宋珩痴傻,那真是一对天造地设的良人。

宋琬亲热的拉着崔锦书进了她的‘风荷院’。宋琬知道崔锦书喜欢六安瓜片和桂花菱粉糕,早早地就备下了。

崔锦书出生在武将世家,从小就会舞枪弄棒。但她还喜欢抚琴,宋琬在信中说她有一本失传已久的《广陵散》的手抄本。崔锦书以前只和宋琬见过几次面,并不是很熟。她这一次能来,也是因着琴谱。

宋琬和崔锦书喝了一会茶水,便让明月将她昨日熬夜默写下来的琴谱拿了出来。崔锦书掀了几页,脸上露出十分惊喜的神色。她以前曾见过《广陵散》的残谱,一一对照下来便能确认这就是《广陵散》的原谱。

崔锦书简直是爱不释手,小心翼翼的翻了几遍,才抬起头询问宋琬的意思,“琬妹妹可否将这本琴谱借锦书一看,明日便让人送回?”

见宋琬点了点头,崔锦书很是高兴,一连谢了好几次。

崔锦书吃了一块桂花菱粉糕,又问宋琬这本琴谱是从哪里得来的。宋琬一怔,才想起自己忘了想这个理由了。

《广陵散》的琴谱是在皇宫里的藏书阁找到的。宋琬还弹过几次,一晚上绞尽脑汁才写了出来。

她笑了笑,说道,“是从我祖父房里翻出来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琬儿听说锦书姐姐拜在了‘琴圣’方通子的门下,一定见多识广,才想着让姐姐来看看琴谱是不是真的。”

崔锦书听宋琬这样说,命贴身丫鬟穗儿将琴谱仔细收了,又道,“我曾见过《广陵散》的残本,倒都是一样的。若是要辨真伪,还得师父看上一眼。锦书学艺不精,让琬儿妹妹见笑了。”

宋琬又要留崔锦书在这里用午膳。崔锦书推辞了一番,宋琬便没有再留。宋琬是知道崔锦书家里的情况的。崔锦书也是年幼丧母,上面有一个同胞哥哥。后来她的父亲崔浩再娶,又有了两个妹妹。

继母对她说好也不好,说坏也不坏,一切都是由着崔锦书的性子来。崔锦书要什么她便给什么,也不打骂,也不说嚷。幸而崔锦书的母亲给她留了一个好嬷嬷,崔锦书才能如今日这般。

提督虽不是京师里头的官,但也是一省最高的武将官职,妥妥的正三品。而宋渊不过一个正六品的主事。崔锦书嫁到宋家那真是下嫁了。

崔家原本相中的是孟阶,但崔锦书并不是很中意,反而对宋珩十分钟情。崔浩一开始是不答应的,崔锦书又说自己非宋珩不嫁,加上继室的床头风,崔浩才同意了这门婚事。

宋琬送走崔锦书,睡了一会午觉才去了宋老夫人那里。宋老夫人刚刚从罗府听完戏回来,一脸的笑意。

她看到宋琬进来,连忙招着宋琬走到她跟前,拉着宋琬的手道,“琬儿你可见过刘通判家的杉姐儿?”

刘通判家就在府祥胡同后面的三儿胡同里,刘芮杉常来找罗衾玩耍,宋琬自然是认识的。

刘芮杉年纪和罗衾差不多大小,都比宋琬小一岁。她上面有三个哥哥,在家里面娇宠无比。宋琬并不是很喜欢她。

只是宋老夫人相中了,她又不能说什么。时间还早着呢,多让宋老夫人听几场戏也好。宋琬点了点头,和老夫人说,“杉姐儿口齿伶俐,为人爽快,也还——不错。”顿了一顿,有点作难的道,“就是在家里娇宠了一些,可能有点小性子。怕是和哥哥的性子不大合。”

宋老夫人闻言若有所思。她这些天见宋琬做事处事都有了大家之范,也渐渐对宋琬依赖了些。既然宋琬说不好那必然有她的道理。宋老夫人也就不大热衷了。

反正有那么多好姐儿,再细细挑挑也不错。

宋老夫人听说宋琬请了崔锦书过来,又问宋琬,“你何时和崔家大小姐那么熟了?没想到她也倒肯来。”

宋老夫人也知道崔锦书身份贵重,才这样说。宋琬笑了笑,和宋老夫人道,“祖母,那你瞧着崔锦书如何?”

宋老夫人没见过崔锦书,但也听过崔锦书在外的名头。她笑着道,“听名声是个极好的姐儿,就是没见过真人。”

宋琬趴在宋老夫人耳边小声道,“那祖母觉着她做琬儿的嫂子如何?”

宋老夫人愕然一惊,笑着道,“祖母当然觉着欢喜,只是人家是万万不肯的。”

宋琬闻言笑了笑,没有再说话。有些事情还是不要早早透露了为好。就像宋珩的名次一样,若是有了变化,可如何是好。

这一世,宋琬还是想要崔锦书继续做她的嫂子的。

宋琬又在宋老夫人这里坐了一会。刚要走时,有丫鬟跑了进来道,“老夫人,外头有个自称是陈姨娘外甥的男子,要不要请进来?”

宋琬一愣。陈月娥叫她的外甥来做什么?难不成还能救她们母女俩不成?

宋老夫人听了脸色不大好。她知道陈月娥确实有个外甥,名叫陈升,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清江县离青州这么远,陈升跑来做什么?

来者是客。宋老夫人再无奈也让人把陈升带进了宋府。她今儿好不容易有个好心情,一下子就被破坏了。她蹙了蹙眉眉头,和方妈妈说,“今日先将陈升安顿好,明日再说让他和陈姨娘相见的事。”

第三十四章

紫鸢打着软帘进了屋, 抬头便看到陈月娥坐在临窗的大炕上做针黹。陈月娥听到声响, 阴霾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些喜色。她连忙放下手中的绣花小绷, 急急忙忙下了炕,走到门口一看。院子里静悄悄的, 几个丫鬟婆子懒懒的坐在台阶上晒太阳。

陈月娥的脸色瞬时沉了下来, 她看向紫鸢,急声问道,“表少爷呢?你不是说他来了吗?”

紫鸢垂了垂眸子, 捻着衣袖低声道,“老夫人安排了表少爷住在前院, 只是说让表少爷好好歇息一番,并没有让他——过来看姨娘。”

紫鸢看到陈月娥的身形一颤, 连忙伸手搀住陈月娥, 又道,“姨娘。表少爷在路上赶了那么久,必然劳累。到了明日,老夫人定会让表少爷来见姨娘的,说不定还会解了姨娘的禁足。”紫鸢越往后说越觉着心虚, 声音都低下去了不少。

今日还早, 老夫人竟然丝毫不提见面的事情, 也没有告知陈月娥陈升来了。老夫人做这样的打算,定然有不想让陈月娥和陈升见面的意思。

紫鸢搀着陈月娥坐到临窗大炕上,又倒了一杯清茶递给陈月娥,“姨娘, 你莫要担心。老夫人定会让你和表少爷见面的。”

陈月娥怔忪了许久,才抬头看向紫鸢,嗓音喑哑,“会吗?”神情有些哀伤。

紫鸢一愣。她这才发现,陈月娥的发髻上已经有了白发,原先眼角淡淡的皱纹,也变深了许多。不过短短几日,陈月娥竟比从前老了许多。

瑶姐儿的事,似乎一下子打趴了陈月娥。陈月娥不能再孕的事紫鸢是知道的。瑶姐儿是陈月娥唯一的指望,没想到却出了这档子事。

老夫人也不再偏袒瑶姐儿,还将瑶姐儿禁了足。毕竟未婚失身这样的事实在是太败坏门楣了。若是让外人知道了,那宋家可就完了。别说主子,就连她们丫鬟也丢不起这个人。

瑶姐儿口口声声说是宋琬给她下的套。可她就不明白了,宋琬哪里有本事请的动陆世子身边的人。陆世子身份尊贵,若不是他点头,就是大老夫人也不敢使唤他身边的人。

只是瑶姐儿至今还一心以为陆世子喜欢她。虽然她是陈月娥身边的人,但也明白。像宋瑶这样的庶女,陆世子是看不上眼的。

也就瑶姐儿会做这样的梦。陈月娥为了此事,这几日可是绞尽了脑汁。就是有方法,也换不来瑶姐儿清白的身子了。那些富贵梦,陈月娥做了那么久,现在一下子全成了镜中花水中月。梦碎了,陈月娥也没什么劲头了。

自打陈月娥被陈勇认作妹妹后,她就一直伺候在陈月娥身边,如今算来都有十五年了,早过了定亲的年纪。陈月娥不为她打算,她也得为自己打算了。

紫鸢虽心疼陈月娥,但也不敢多劝慰。她点了点头道,“会的,姨娘。”

宋琬从宋老夫人那里用过晚膳便回了东跨院。她沿着玉石小道慢慢的走着,脑海里不知为何竟浮现出孟阶挺拔的身影。宋琬蹙了蹙眉头,立即将身影摇散了。她这几日绝对是入了魔了,怎么会一个劲的想起来孟阶?

宋琬又想起那个雕了翠竹有节纹饰的玉佩来。她当时明明是想给自己做一个玉佩来着,都想好了要做一个玉棠富贵的纹饰,可脱口而出的却是翠竹有节。

孟阶似乎很喜欢修竹,她倒也是投其所好,只希望阁老权倾天下以后,还能记着她的好。稍稍庇佑她一些也就行了。

宋琬回到‘风荷院’,只看见喜儿和双雨坐在耳房里描花样子,并没有红玉的身影。宋琬这几日都是带着明月在身边的,很少让红玉跟着了。宋琬蹙了蹙眉头,问喜儿,“红玉不在吗?”

喜儿扫了扫四周,疑惑的道,“红玉姐姐刚刚还在呢。可能是去茅房了吧,我听她说昨儿晚上着了凉。”

宋琬给明月使了个眼色,才踩着脚踏上了临窗大炕。和喜儿,双雨道,“我看看你们描的花样子。”

喜儿和双雨连忙呈了上来。宋琬看了几张也来了兴趣,又让喜儿拿了她的墨宝过来,伏在小炕几上描了一幅竹梅报喜的花样子。

过了一会,明月便回来了。宋琬点了点头,只听明月道,“小姐猜得不错,红玉确实去了陈姨娘那里。”

喜儿和双雨一下子愣住了。喜儿有些难以相信,“红玉姐姐她——”何时和陈姨娘走那么近了?更何况陈姨娘现在还在禁足中,她去找陈姨娘有什么事?难不成——

宋琬淡淡的笑了笑,看向喜儿和双雨,“你们知道就好,也不必提点她。我倒要看看她和陈姨娘能作出来什么幺蛾子。”

宋琬对喜儿和双雨的忠心是了若指掌的。喜儿伶俐,但对她很是忠心,要不然前世陈月娥也不会对喜儿下那么重的狠手了。双雨憨厚,虽不如喜儿机灵,但也始终奉守忠心二字。所以她才让明月当着她们两个人的面说红玉背叛她的事情。

宋琬挑了几幅花样子让喜儿送到‘玲珑坊’布庄里。‘玲珑坊’是沈雨柔的陪嫁,早些年还经营的风生水起,这几年却不大景气。宋琬还想着过几日去那里看一看,找找解决的办法。

二日早上,宋老夫人刚刚在正堂念完佛经,就听外面的小丫鬟道,“陈表少爷过来了。”

宋老夫人脸色立即沉了下来,她扶着额头看向方妈妈,“瑞珠,你说隔着几千里的路程,他怎么就来了呢?我真不想见他。”

宋老夫人以前曾见过陈升一次,那还是七八年前。陈勇送宋渊前来青州府上任,陈升那时候十多岁,非要缠着宋珩带他去临湖游玩。宋珩拗不过他,便带他去了。

去时还好好的一个人,回来便是一身的血迹。那天刚下过雨,跟随的小厮说,宋珩不小心滑了一跤,便磕在了旁边的碎石上,要不是陈升眼疾手快将宋珩拉住,怕是宋珩就掉到湖里面去了。

虽然是陈升救了宋珩一命,但宋老夫人对陈升并没有多少好感。若不是因着他,宋珩又怎会去临湖,更别说失足跌倒了。

方妈妈也不免皱了皱眉头,她没想到陈升竟来了宋家,也真是会挑时候。不用想,也是陈姨娘搞的鬼。

“老夫人若是不想见那便找个借口推了。只是他千里迢迢来了,咱们若是不让他和陈姨娘见上一面,可就有点说不去了。”

宋老夫人愁的也是这个问题,“可陈姨娘和宋瑶还都在禁足中,我要是放她们俩出来,定然会伤了琬儿的心。”

方妈妈见宋老夫人如今开始为宋琬着想了,心里稍许欣慰了些。她笑了笑道,“老夫人不必为此事踌躇,琬姐儿是个懂事的孩子,她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计较的。”顿了顿又说,“再说了,咱们只是让人见一面而已,和陈姨娘,瑶姐儿的禁足并无多大的干系。”

宋老夫人很是头疼,便让方妈妈去处理这件事情。陈升等在门外,久久不见人请他进去,伸着头不停的张望。

方妈妈打着帘笼出来,看到陈升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表少爷,老夫人这几日身子不大康健,就不方便见你了。老夫人也有话托老奴带给你,说表少爷在这里就当做在家里一样,若是有哪里不妥当的就和管事说。”

陈升在清江县属得上街头一霸,他父亲陈勇又是知县,更是没人敢招惹他了。他一向打风流狗惯了,如今来到宋府,还要守规矩,可把他烦死了。如今老夫人不见他正合了他的心意。

方妈妈瞧了他一眼,又道,“陈姨娘和瑶姐儿都在后院里住着,一会我便让人带你过去。”

陈升这一次来还是有任务在身的。他想了想便点了点头,抱拳和方妈妈赔笑道,“谢过方妈妈了。”

宋琬刚刚进了穿堂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说话的声音。她提着衣摆上了台阶,只见迎面走来一个身穿灰色直裰的男子。

男子脸上挂着油腻腻的笑容,油头肥耳,左脸上还长了一个灰色的瘊子。宋琬一看,便知道是陈升。

陈升大摇大摆的走过来,宋琬连忙靠在一边给他让路。陈升也看到了宋琬,他一直以为‘天香楼’里的翠兰小娘子长得就很水灵了,没想到这世间竟还有如此娇美的女子,两只豆豆眼都快看直了。

明月看到陈升毫无顾忌的打量宋琬,眉头一皱,连忙站到了宋琬的前面。美人一下子被挡住,陈升这才吞了吞快要流出来的口水。他走的极慢,还不停的回头看宋琬,直到宋琬进了厢房,他才问一旁的小厮,“刚刚那个女子是谁啊?”

小厮撇了撇嘴,看着陈升的眼神中带着一些不屑,郑重的道,“是我们家的嫡小姐。”岂是你这个癞蛤蟆能肆意亵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