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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王牌女助

岑青禾下意识的道:“不用了。”反正她一会儿要去找商绍城,有什么话当面说不就得了。

但是转念一想,她又反悔了,“给我一张吧。”

女师傅递来漂亮的粉蓝色卡片和签字笔,岑青禾弯腰在上面写道:城城,这是我陪你过的第一个生日,以后每一年我都陪你过,你真的太幸福了,毕竟你拥有我。

写完之后,还在右下角配了个吐舌头的笑脸。

将卡片塞到丝带下面,一切都准备好,岑青禾换下工作服跟店员道谢,然后拎着蛋糕往外走。

眼下已经晚上九点半了,她下班就来了这儿,连口水都没喝,现在肚子饿得咕咕直叫,之前打算踩点儿去商绍城那里,现在一看,她还是马上过去吧,还能混口饭吃。

站在路边拦了辆计程车,上车之后,岑青禾道:“盘古世家。”

车子往前开,半路上,她手机响了,从包里翻出来一看,是一串没存名字的电话号码。这组号码,岑青禾一看便知是谁的,毕竟以前长达四年的时间里,她播过上万次。

是萧睿。

已经很久没见过这串号码了,久到她快要忘记,她还会接到他的电话。

说不意外是不可能的,但岑青禾想到那天在街头无意间偶遇,如今萧睿也来了夜城,她也说过有空聚会,所以愣了几秒之后,她还是滑开接通键,主动道:“萧睿。”

她语气尽量如常,像是朋友一样。

但手机中传来的声音却不是萧睿的,而是一个女人的动静,出声问:“你好,请问你是机主的朋友吧?”

岑青禾再次意外,满脸茫然的回道:“啊,是,你是哪位?”

“我是机主今天在街上救的人,有人要抓我上车,我喊救命,正好机主从我旁边经过,他把我救了,但是受了伤,现在正在手术室,我听他一直在念叨青禾,所以拿了他的手机,发现有你的电话,你现在方便过来一下吗?”

女人说话语速很快,急切的心情不言而喻,岑青禾也是心底一沉,忙道:“你们在哪家医院?”

“黔南路,中心医院。”

“好,我马上过去,萧睿怎么样了,他伤哪儿了?”

“他头受了伤,救护车来的时候,人都迷糊了,我没看到他家里人的联系电话,你能联系上他爸妈吗?”

岑青禾急声说:“他家里人不在夜城,我现在打车过去,等会儿到了你在楼门口接一下我。”

“好,我等你。”

挂断电话,岑青禾侧头对司机道:“师傅,麻烦去黔南路中心医院,快点儿。”

司机也听出几分内容,赶紧前面转盘路掉头,直走就是盘古世家方向,掉头就是中心医院方向。

岑青禾的一颗心都要揪起来了,看不见萧睿的人,也不知道他什么情况,有多严重,会不会伤到性命。

司机快飙了二十分钟,车子停在医院大门口,岑青禾给了张一百的,说了声不用找,一手拎着蛋糕盒,另一手拎着包和装围巾的礼品袋,快步往里跑。

中途她腾出一只手来打电话,对方很快就接了,岑青禾边跑边说:“我到了,正往里面来,你在哪儿?”

女人说:“我就在大门口,我看见你了,你是拎着蛋糕盒子吗?”

岑青禾应声,抬眼往前望,前方六七米外,台阶上快步下来一个年轻女人,短头发,风风火火的样子,因为背光,所以一时间看不清楚脸上五官。

女人径自小跑到岑青禾身前,出声说:“快点儿上来,医生要家属签手术同意书。”

岑青禾无暇仔细打量面前的女人,跟着她快步往医院里面跑。

乘电梯来到楼上,电梯门打开,两人又是一通跑,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手术室门口,护士拿着档案夹立于一旁,女人呼哧带喘的跟护士说:“家属,家属来了。”

护士看了眼岑青禾,出声道:“你是患者家属?”

岑青禾胸口剧烈上下起伏,频频点头,慢半拍才咽了下口水,应声道:“我是。”

“你是患者什么人?”

“我是他朋友。”

“我们现在要患者家属来签手术同意书,患者脑部受伤,刚做完检查,要缝针,还有脑震荡的迹象,你们最好联系上他家里人,让他家里人来签。”

岑青禾脸色煞白,眼睛眨也不眨的回道:“他家里不是夜城本地的,在这儿就我一个朋友,只有我能签。”

护士面露迟疑,因为签这个东西是要负责任的,一旁短发女人急声道:“刚才他还有意识的时候,一直在叫她的名字,她一定是他很重要的人,你就让她签吧,别耽误手术。”

护士闻言,看着岑青禾说:“你能为他负责吗?”

岑青禾毫不迟疑的点头,“我能。”

护士吧档案夹递过来,上面薄薄的一张纸,前面要写患者姓名,后面要签家属姓名。

岑青禾本能的抬手要拿笔,结果手上很重,她后知后觉,双手都拎着东西。

事发太过突然,她整个人都有些懵,一旁短发女人道:“我帮你拿。”

她替岑青禾接过手上东西,岑青禾提起笔,写下萧睿,岑青禾。

护士拿着档案夹,让她们两个去一边等候,自己要转身往手术室里面进。看着她的背影,岑青禾突然就有些慌,所以出声叫道:“护士。”

护士转头,岑青禾脸煞白,眼眶发红的道:“他有没有生命危险?”

护士回道:“这个还不好说,我们一定会尽力救治患者,你们不要担心,先去旁边坐一下。”

护士闪身进了手术室,门口就只剩下岑青禾跟陌生的短发女人,短发女人见岑青禾满脸欲哭强忍,所以低声说道:“对不起……”

第549章 一切皆有原因

岑青禾不想说话,也没什么好说的,女人之前在电话里面已经讲得很清楚,萧睿是帮人才会受伤。

默默地走到一旁,墙边处一排椅子,岑青禾随便走到一个前面坐下。短发女人跟着她走过来,把蛋糕盒放在岑青禾旁边,轻声说:“这件事儿我会负全责的,只希望你朋友能平安出来,你先别太着急,不然他也会担心你,他在恍惚的时候一直在叫你的名字。”

岑青禾心里本就难受,闻言更是心酸的不行,垂着头,她到底是闭上眼睛,伸手挡在眼前,不想让眼泪被外人看到。

女人见状,脸上充斥着歉疚,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只能期盼萧睿没事儿。

两人在外面等了能有四五十分钟的样子,手术室大门忽然打开,几名护士推着病床从中走出,旁边还跟着一名戴口罩的女医生。

岑青禾一直心情压抑,就连反应都慢了半拍,还是身边女人出声说了句:“出来了。”岑青禾这才后知后觉,咻的站起身。

从中午吃完饭到现在,已经快十个小时,她一口东西都没吃过,猛然间起身,血压没跟上,顿时眼前一片白茫,她什么都看不见,只能站在原地。

耳边轻微耳鸣,足足过了四五秒钟,这种情况才逐渐好转。岑青禾视线慢慢清晰,看到病床上躺着的人是萧睿,她赶紧快步上前。

短发女人已经在跟医生询问情况,医生说:“患者有脑震荡的症状,后脑缝了十三针,我们建议住院观察一段时间。”

岑青禾看着床上的萧睿,他闭着眼睛,脸上扣着氧气面罩,头发乌黑,越发趁着脸色煞白,毫无血色。

女人又问医生:“那他现在没有生命危险了吧?”

医生道:“生命危险没有,但这段时间你们家属要悉心照顾,患者毕竟是脑后缝了那么多针的人,失血也不少,身体很虚弱。等会儿他麻药劲儿过了,伤口的位置也会很疼,你们要尽量安抚他的情绪,转移他的注意力,不然他会很难忍。”

女人点头应声,女医生道:“家属现在可以去下面交一下费用,顺道办理一下住院手续,护士送患者回房。”

女人侧头对岑青禾说:“你陪着他,我去下面办手续。”

岑青禾眼睛始终在萧睿脸上,她没出声,只是眼泪噼里啪啦,不受控制的往下掉。

她太心疼萧睿了,心疼他的路怎么会如此坎坷。

女医生的视线原本没有往岑青禾那里看,以为只是普通的病患家属,结果无意中一扫,登时眼露惊诧……是她?

短发女人拿着各种单子去楼下,岑青禾则跟护士一起送萧睿回病房。女医生看着岑青禾的背影,伸手把脸上的口罩摘下来,正是昨天饭店里,周砚之身边的漂亮女人。

来到病房,护士把氧气面罩连在床头吸氧机上,另一人帮忙把吊瓶挂好,岑青禾在床尾站着,不声不响,眼眶泛红。

小护士看这样子,想当然的把岑青禾当做是萧睿的女朋友,所以轻声道:“麻药估计再有几分钟就过了,等你男朋友醒过来的时候,你可以多陪他说说话,这样可以转移他的注意力,不然他缝针的地方会很疼。”

岑青禾努力忍着心酸,唇瓣开启,闷声回道:“没有什么其他办法可以止疼吗?”

光靠说话转移注意力,想想都是纸上谈兵。

护士说:“他刚做完手术,本来就是全麻,身体虚,麻药用多了不是好事儿,更何况他伤在头部,我们建议能不用就不用,除非是实在疼得受不了了。”

岑青禾整颗心都被提着,萧睿车祸才刚出院没多久,这又进了医院,直勾勾盯着他的脸看,许是护士帮他清洁的时候,没有做完整,她看见他下巴那里还有一条细细的血道子。

这条血道子就像是一道伤疤,刻进的不是他脸上,而是她心里。天知道她有多希望他能过得好,他越是这样,她越是满心亏欠。

迈步走到病床边,她抽了张床头柜处的纸巾,沾了一点水,轻轻帮他擦拭下颚。

心酸难忍,眼泪越过眼眶,直接掉下来,滴在白色被罩上。

护士已经走了,病房中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岑青禾专心致志的给他清理血迹,满心都是他能好一些,能快乐一些。她没想过,他会在这种时候醒过来。

萧睿虚弱的眯着视线,恍惚中仿佛看见了岑青禾,他不知道自己在做梦还是什么,浑身都是轻飘飘的,唯有一处钻心的疼。

疼痛让他的意识逐渐清晰,他轻眨着长长的睫毛,终于还是看清了床边不停流眼泪的人。

他没看错,真的是她。他日想也想,想得快要成魔,如今她近在眼前,他很想叫一声她的名字,但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他发不出声音来,只能一眨不眨,近乎痴迷的望着她。

岑青禾是过了好一会儿才发现他已经醒了,两人四目相对,她先是惊讶,随即是惊喜,含着泪的眼睛瞪大,出声道:“你醒啦。”

萧睿望着她,痴痴的。

岑青禾一迭声的问:“能听见我说话吗?”

他微不可见的点了下头,怕她看不见,又眨了下眼睛。

她又问:“有没有哪儿不舒服,我帮你叫医生?”

他非常努力的想要做出摇头的动作,但事实上头却动弹不了。

岑青禾着急,直接按了服务铃,不多时护士敲门进来,岑青禾忙说:“他醒了,你看看。”

护士来到萧睿身边,例行公事的检查询问一番,萧睿都有做出回应,护士说:“麻药劲儿会慢慢退,整个过程得一个小时,不着急。”

岑青禾这才放下心来,待护士走后,她看着他道:“什么时代了,还当自己是超人呢,救人之前能不能先管管自己?你看你现在这样,又进医院了,舒服了吧?”

这番话萧睿无比熟悉,以前她总爱打抱不平,受伤也不是没有过,他气急了,都会这么数落她。

但岑青禾在说完这席话之后,第一个想到的却是商绍城,他因为类似的事儿没少骂她。

两人仍旧是四目相对,一个站着,一个躺着,心思各异,却同样的酸涩。

岑青禾不知道该拿萧睿怎么办才好,隐瞒了太多,独自承受了太多,如今她已经重新开始,所以不想再去回头计较其他。但是对萧睿,她仍旧觉得对不起,她想拖他出深渊,可他如今的状态,是宁愿半身陷入深渊当中,也不愿往前迈步,更不晓得她这辈子都不会回头陪他一起跳下去。

最最重要的是,她要怎么跟他解释,过去对他来说是美好的,可是对她来说,是不可能的。要想把话说清楚,代价只能是一刀戳进他心口窝,她做不到,她不想伤他。

萧睿看到岑青禾眼中浓重的不忍和欲言又止,他氧气面罩下的嘴唇很轻的开合,岑青禾凑过去,俯身道:“怎么了?”

他是让她坐下。

岑青禾拉了把椅子坐在病床边,看着他说:“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他眨了眨眼睛,示意没有。

岑青禾道:“你都多大的人了,以前还总说我呢,有事儿不知道找警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