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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娘娘她总是不上进

齐怿修本也有这个心思,当即抱住,两个人又是一番折腾。

最后是累极了才睡下。

次日一早,沈初柳刚到了凤藻宫,就见钱妃的丫头刚出去,心知道这是告假了。

沈初柳哼了一声,这是躲着了?

她不在,倒也没拦住众人笑话她。

沈初柳没说几句话,全程关注的是谦淑妃。

谦淑妃今日脸色很是不好看,说话也反应不快。

前些时候,冯太后不肯见众人,也是昨日,谦淑妃才终于见着了她姑母。

没想到冯太后竟是成了那样。

起不来之后,她身体迅速衰败了下去,整个人像是灰蒙蒙的。

谦淑妃也不是什么都不懂,她花了些银子打听,终于得出结果,冯太后的腿是不能好了,她人……也受了太大伤害,怕是不好了。

早上因为没什么大事,早早就散了。

各自回去,路上沈初柳道:“看这意思,冯太后娘娘这病严重?”

“看着是了,前几日都不见她,昨日刚看了人,今日这么失魂落魄的。”姚宝林小声:“本来就病,如今怕是……”

“要是冯太后娘娘这身子不大好了,这谦淑妃可就真是……”沈初柳冷笑摇头。

这话就是说,冯太后要是一旦没了,谦淑妃日后更没好日子过。

“可不是么,这宫里,恨她的人可不是少数。康德妃头一个就想吃她的肉喝她的血。早年她自持身份,对皇后娘娘也是百般不敬,只怕是皇后娘娘也不会轻饶她。”姚宝林依旧小声道。

“万般要强,可身子若是不强了,也是无用。”沈初柳轻声道。

这话说的是冯太后,姚宝林只是点头,什么都没说。

后宫里,总不能是一个人的天下,总要换一下的。

慈瑞宫里,冯太后带着一些神经质的看着外头。

“芳如啊,怎么样了?”

“回娘娘,都好了。您放心吧。”庄嬷嬷道。

“好啊,哀家这一辈子什么都没有,哀家总要……叫他们也试试。”冯太后笑着:“哀家不能对皇帝出手,就当是报答了齐家吧。当年叶太后对哀家是好的。”

“你瞧,哀家也熬不住了,也不想熬着了。万般算计,到了最后成了这样。”冯太后摇头:“素心也不行,哀家只能求皇上,不管怎么样留住她们的命就是好的了。”

“娘娘一辈子为了冯家……”庄嬷嬷抖着嘴唇:“都这会子了,还是为了冯家。”

“没法子,在冯家,哀家已经是个外人了,可在他们齐家,哀家也不是自己人。哀家……”冯太后叹气:“哀家这命不好。”

“娘娘,是奴婢没照顾好您。”庄嬷嬷跪下:“娘娘啊,您要怎么样,奴婢都跟着您走。奴婢伺候您一辈子了,下辈子还伺候您。”

“芳如,你就快自由了,不必跟我。”冯太后看着她:“跟我有什么意思?当年就不该跟我啊。”

庄嬷嬷没再说话,只是内心里,已经坚定了。

罢了,这辈子就这样了,她也是一样的,无儿无女,终身未曾出嫁,有什么好留恋的呢?

第408章 没了

十一月初一的下午,冯太后专门请了皇帝来了慈瑞宫。

“母后好些了?”齐怿修笑着道。

“哀家就这样,叫你来,是有些话想跟皇帝你说。”冯太后笑着道:“皇帝坐吧。”

齐怿修坐下:“母后有话,就只管吩咐吧。儿子没有不听的。”

“谈不上吩咐,哀家这些时候,喝药多了,人倒是有些糊涂了。这脑子里的事啊,乱七八糟的。”冯太后笑着。

“哀家就想趁着如今还清明,讨皇上几句话。第一条就是哀家的母亲,年岁委实不小了,求皇上日后给个恩典,日后她有个不在了,求个好丧事。”

“这是自然,不过母后好好的,这话说来不吉利。”齐怿修蹙眉,不赞成道。

“二来,便是素心和二皇子,二皇子不必说,那是皇上亲子,好了怎么都好说,不好了管教也该的。素心她脑子笨,人也笨,又不会看眉高眼低,皇上看在哀家的面子上,日后对她宽容些。好歹,叫她好好的走下去。”

“是,谦淑妃从潜邸就跟着朕,朕自然该宽容。”齐怿修也不在打断冯太后了。

“三来,便是冯家那些人,都是没出息的,一代不如一代了。哀家要是去了,也不求他们有什么好处,只求能安稳过日子吧别的,哀家也没什么好求的。”

“母后今日这些话,儿子都记得了。母后当年对我们母子的恩典情谊,儿子都是记得的,也不敢忘记,这些年没有好好孝敬母后,是儿子不好,求母后不要计较。”齐怿修起身,作揖道。

“不计较,什么都不计较。皇帝啊,哀家看着你,时常想起先帝。不过,你不像你父皇。你像你祖父。你祖父那可是个文武双全的皇帝。你也是一样的。作为太后,哀家看着你是骄傲的。”冯太后笑了笑。

“多谢母后的肯定。”齐怿修低头。

“罢了,哀家如今病着,吃的清淡,就不留你了。回去吧,哀家若是再有什么,只管叫人去跟你说。”冯太后摆手。

“是,那儿子就先走一步,母后好好养病,千万宽心。”齐怿修道。

“好。”

齐怿修就要出去的时候,冯太后轻声:“皇帝啊,你得记得你应了哀家的事。”

“是,朕记得。”齐怿修答过这一句,就走出去了。

这一句朕记得,便是帝王的承诺了。

他们都不傻,彼此都知道,既然早早的把这些话说了,也就意味着,离别近了。

出了慈瑞宫,齐怿修淡淡的:“叫内事省,宗人府,礼部,都预备吧。”

这是冯太后与他最后的交代,也是告诉他,可以预备了。

虽然先前就预备起来了,但是到底不知道还要多久。如今看,却要赶着了。

齐怿修回了太极宫,沉默的坐了一会。

后宫里这些倾轧的事,他从小就看着,看太多了之后的后果就是无动于衷。

至于这位嫡母,恩是有的,仇也是有的。

他的大皇子怎么死的,他并非不清楚,只是那时候,不能做什么。

而一晃就是这么些年过去,这仇恨也淡了。

做皇帝的人,总该知道,他自己的后宫便是最大的污秽之地。

要不得非黑即白。

如今,人都要去了,他更是不想回忆这些。

冯家万般不好,可当初的确一力支撑他被立太子。

甚至他父皇也全靠冯家支撑,不然甚至也做不了皇帝。

冯家的结果不好,这也是齐怿修百般琢磨过的,他始终不能对冯家下狠手。

而今,冯家没落了,不用几年,便再也不能起来。

冯太后这一走,更是雪上加霜。

冯太后太清楚谦淑妃的性子,所以才会有那么一求。

而二皇子也不是什么经天纬地的人才……

日后,这一脉就真的要淡出这个舞台了。

齐怿修想了许久,内事省来了人,就是冯太后的事,也必须讨主意来了。

齐怿修没不耐烦,这样的事,一辈子也不过一次,没什么不耐烦的。

十一月一进,天气一天比一天冷。

到了月半的时候,忽然下了雪。只可惜,这里的雪如果不是下的很厚的话,是存不住的。

齐怿修刚散朝,就见腊八急吼吼的道:“皇上,慈瑞宫不好了,太后娘娘她们都赶去了,只等您呢。宗人府的人也来了。”

齐怿修顿了顿,这是到了时候了。

“走吧。”上了半路,才问:“皇子们去了?”

“回皇上,都去了。”腊八道。

天飘着雪,地上却是泥泞的,不好走,也不舒服。

齐怿修坐在御撵上,什么都没说,甚至有些放空的意思。

慈瑞宫里,冯太后已经不认识人了。

只是念了一个名字,陈凌霜。

没人知道那是谁,或许知道的人也不想提起。

庄嬷嬷一言不发,没哭也没怎么样,就跪着。

从早上开始,一上午,众人守在这里,冯太后没清醒,也没咽气。

直到午后,她也依旧不曾清醒,只是缓缓的闭上眼去了。

庄嬷嬷依旧没起来,众人都在哭的时候,她依旧是那个姿势跪着,只是眼耳口鼻忽然冒出了鲜血。

“她服毒了?”皇后一惊。

守着的太医忙上前检查:“回皇上,她殉主了。”

“是个忠心的,便好生收敛了,跟着母后走吧。”齐怿修道。

众人应了,赶紧将庄嬷嬷搬出去。

谦淑妃跪在后头,整个人是傻得,这会子她是哭不出来的,在她心里,冯太后这么厉害的一个人,怎么会忽然就没了?

还是这样的方式,悄无声息的就没了。

众人都在按着规矩哭,可她这个真的亲人,却木木的,心里是极度悲伤甚至害怕的,可眼泪却一时半会找不到出口。

心痛至极,却不知道怎么才能缓解一些。

甚至她没有太多真实感,姑母就真的没了?

冯太后是先帝嫡妻,正经的皇后升级的太后,她的丧事理论上来说,是要被李太后以后还要盛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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