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终于真相大白。

目送着警察扣押带走一脸晦暗模样的盼盼，乔素微眯着眼，内心毫无波动。

她知道盼盼肯定不是动手的幕后之人，但那又怎样？

在她选择背叛撒谎做假证的时候，就要有觉悟来承担自己结成的苦果。

她给过的机会，不止一次。

是盼盼自己选择放弃的。

“素素姐，这次多亏了你，否则我可能这辈子真的完蛋了，不过……你说盼盼被带走了之后，她会怎么样？”

舒雅紧紧抓住乔素的手，脸上虽然挂着一抹感激的笑容，但是细究之下，还隐藏着一丝伤痛。

显然，即使盼盼做出了背叛她的事情，一时之间，舒雅还是没能彻底放下。

乔素微皱了下眉，回想先前盼盼被带走时，舒雅眼神中遮掩不住的黯然，心中就有了一丝较量，嘴角一抿，“有同情心固然是好的，但舒雅，你要想清楚，如果不是今天找到证据证明了你的清白，那个该作上警车、被毁掉人生的就是你自己了。”

唇角紧抿着。

也许真如盼盼所说的那样，她有着不得已的事情被威胁着做坏事，但她大可以告诉出来，他们可以帮忙解决。

而不是在他们什么都不知情的状况下，一刀捅向他们的身后。

最亲密的人背叛，是最最恶心且无法饶恕的事情。

她没打算上诉出手，已经仁至义尽了。

乔素定定地看着舒雅，冷冽的眼神像是能将人的内心给刺穿，舒雅白了白唇色，低下头，过了好久之后才沙哑着嗓音说道，“对不起素素姐，我只是一时之间没有调整好心态……”

“那就赶紧调整过来。”

乔素淡淡地打断了她的话，说道，“与其把时间浪费在这种小事情上面，还是先想想你自己的工作，你还有戏没有拍完。”

如果不是发生了这种事情，舒雅此刻应该还在剧组拍戏，也幸好这次选择的剧组导演，是个比较有底线坚持的人，并没有因为捕风捉影的小道消息而选择“抛弃”舒雅。

但即使这样，舒雅的名声还是会受到不小的损伤，等待他们的，还有一大把的“修复”工作要去完成。

“素素姐，我知道该怎么去做了，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清冷的声音落在旁人听来，有些不近人情，但钻入舒雅的耳畔中，却像是清灵空荡的竹笛声，先前浑浑噩噩波动起伏的心境，似奇迹般的注入灵泉。

自从庆功宴上的事情发生之后，舒雅是前所未有的清明。

将她神色渐如往日，乔素微松了口气，打电话找来念文娱乐的工作人员，仔细叮嘱将人送回去，等人离开后，一回头，梁导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她的身后。

“乔小姐，很抱歉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是我们都冤枉了舒雅……”

抬起头，就见梁导满脸的愧疚，跟在他身后大部分剧组人员的脸上，或多或少露出了羞愧的表情。

“梁导客气了，说起来我们同样都是受害者，只是稍后澄清函，需要梁导来帮舒雅一把……”

乔素游刃有余地和梁导攀谈着，态度沉静自然，和先前并没有多少区别，而就是这处变不惊的模样，让梁导内疚之余，心底同时腾起一丝敬佩的滋味。

眼前的乔小姐比他年龄都快小两轮了，可瞧瞧人家的处事态度……人和人不能比啊！

就这样，怀着复杂心情的梁导自然是一口应下事情，乔素见此也没多说什么，等和人商量好事情后，正准备离开酒店，身后忽然传来一道阻拦的声音。

“素素，等一下！”

女性独有的尖利音域让乔素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背后是轮椅划过酒店地毯时发出的挤压声。

“素素，对不起，刚才我是太激动了，才会说了些胡言乱语的话。”

农依的神色看起来很是内疚，双手摆放在腿上，不自然地搅在一起，“你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而……记在心上吗？”

小事？

记在心上？

乔素闭上眼，曾经的过往如同画卷般一幕幕地在她眼前展开，和她一起在学校上课的农依，两人一起在学校边上买奶茶的场景……

最后，定格在先前那含着怒色的精致面容。

良久，唇角微勾，睁开一双眼，纯澈清明，“农依，在你眼中我就是不择手段可以做假证的吗？”

“当然不是了……”农依面色微僵，好在身后的佟芝烟替她接过话，场面才显得没那么难看，“乔小姐，农依刚才也是为了孩子而心思过于急切，还请你多担待。”

“我和朋友说话，佟小姐似乎特别喜欢插一脚？”

乔素冷冷开口，声音宛若寒冰，微眯着眼望人。

抱歉，她既不是傻子，也不是什么圣母玛利亚。

对上佟芝烟那张看似淡然恬静的笑脸，冷嗤一笑，懒得再理会人，只单单地说道，“那天晚上盼盼嫁祸的药瓶，我拿到了一份同款，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那是市面上堕胎药中最温和滋润、损害性小的药物，按理说服用后一小时虽然会身体不适，两小时之内必定会流产，但绝不会出现什么大出血这样夸张骇人的迹象。”

“可按照当时警局留下的口供，农依你是突然昏迷加上下身大出血染红白裙才被人发现差点小产，这其中兜兜转转的圈子，还挺有深究的料。”

“猜猜，究竟是什么造成明明是下药，造成的结果却和药物岁该产生的反应……截然相反的结果呢？”

乔素的语调不急不缓，却让农依倏然间紧绷了神经！

汗水瞬间将整个后背浸湿，瞪大着眼睛，大脑一片涣散。

素素怎么忽然问，难道……查到了什么？！

看着低垂着眉眼的农依，乔素微抿下唇，长发在空中划开一个优雅的弧度，“我还有事，先走了。”

轻颤的长睫掩去眸光中的思索，然后迈开长腿，头也不回地离开。

庆功宴上的事情，的确充斥着许多刻意的地方，希望一切都是她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