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程映不得已做出这样的决定，乔素心底也不好受。

她紧紧抱住程映，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后背，轻声安抚，“映妞儿不怕，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帮你的，不要怕……”

“素素……”

听着耳边的温柔声，程映再也憋不住，放声痛哭出来，“我、我也不想这样……但没有办法……我对不起他！”

如果可以，她也不想狠心亲手杀掉自己的孩子……

但，没有办法，这是最好的选择！

“不怪你的，他不会怪你的。”

乔素低声安慰着，她清楚程映口中的“他”，是她腹中不得不被舍弃掉的孩子，“你们只是有缘无份而已，他会理解你的……”

等安抚好程映，已经是半个小事之后的事情，乔素扶着她回到房间，不一会儿便已经熟睡了。

看着那眼下的青色，以及那不知何时松散开的眉心，乔素仔细替人盖好被子，然后轻手轻脚离开了房间。

心底的大石头缓缓落下。

说实话，今天看到程映终于发泄情绪哭出来的时候，她是松了口气。

毕竟，自从得知这个孩子存在、并打算打掉的整个过程中，程映表现的实在太冷静了。

冷静得反而有些不正常。

看似每天还是如同从前那般乐呵呵，实际早就把自己绷成了一张随时断裂开来的弓。

现在能哭一场，也是好的……

回到客厅，乔素把录像带重新收好，锁在了自己房间的柜子里，刚关上柜门，就接到了奶奶庞清芬发来的短信，催她有空回乔家看看她。

纯澈的眼底闪过一道光，她抿了抿唇，回复了个答应的短信。

……

挑了个大晴天的好日子，乔素开车去了乔家，不到二十分钟的车程，便安然抵达。

看着周围熟悉的环境，心底却腾起一股淡淡的怅然。

“大小姐回来了！”

门口，早有机灵的佣人发现乔素的踪迹，朝着屋内汇报消息，乔素深吸了一口气，踏入家门。

大厅里，听到消息后，秦霞惊喜地叫出声，“素素回来了？”

“秦姨。”

乔素淡淡地打了声招呼，又向边上的乔老太太问好，“奶奶，好久不见，身体还好吗？”

“一把老骨头，还凑活着。”

许久没见到乔素，庞清芬的面上也染着一层淡淡的笑意，她拉着人坐在自己身边，“这么久也不回来一趟，是不是忘了自己还有个奶奶啊？”

嘴上虽然说着埋怨的话，但唇梢却始终扬着。

“哪有。”

乔素无奈解释着说道，“最近公司有点忙，等过段时间空闲下来，我一定留下来好好陪您。”

视线朝着边上看了一眼，发现家里少了个人。

“我爸呢？”

“老乔他今天有个公司会议，一大早就急匆匆地出门了。”

乔素刚问出声，秦霞便笑着解释，“不过他出门前特地叮嘱了，让你中午一定要留下来好好吃饭，厨房都已经备好了你最爱吃的呢。”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中年得子的缘故，这段时间，乔正诚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不再像以前一样好高骛远追求名利，反而开始脚踏实地地做事。

乔素点了点头，正要说话，边上突然传出一道软糯的哼唧声。

“啊……啊呜！”

她顺势一望，就见秦霞从婴儿车里抱出了个软乎乎的小团子，“宝宝乖……不闹不闹，是不是肚子饿了？”

“咿呀……”

襁褓中伸出肉嘟嘟的小手臂，使劲儿往外蹦跶着，秦霞养孩子已经有一段时间的经验，见小宇儿这般闹腾，就知道他肯定饿了。

立即吩咐边上的佣人，“去冲一瓶奶粉过来。”

“好的，太太。”

不出两分钟，喝上心心念念的奶粉，小婴儿瞬间不闹腾了。

乔素看着弟弟暴风吸入的模样，有些稀奇，秦霞见状，笑着抿了抿唇，“素素，不如你试试看抱着小宇儿喝奶？”

“这……”

看着柔软的仿佛全身没有骨头的小宝宝，乔素有些迟疑，秦霞轻轻一笑，直接把孩子塞了过来。

乔素一时没防备，只能手忙脚乱地抱住他，语气难得地多了分无措，“秦姨……”

小宝宝还这样柔软，她要是一个不小心伤着就糟了！

“素素，抱孩子其实很简单的，没你想象的那么恐怖。”

秦霞柔声说道，“一只手抱住他的后背，另外一只手轻轻地托着他的小脑袋就行……对，就是这样……”

在秦霞的指挥下，乔素勉强摆出了个正确抱孩子的姿势，看着怀中笑得找不到牙的便宜弟弟，默默松了口气。

抱了一段时间，见乔素的身体越发僵硬，秦霞只能把孩子抱了回去，忍不住笑着说道，“素素，你现在这么怕小宝宝，以后自己生孩子的时候，那可怎么办？”

“我还早着，不急。”

乔素刚如释重负，就听到秦霞调侃的话，也没多想些什么。

却没想到，这话遭到了庞清芬的反驳，“话不是这么说的，你还年轻，肯定会有做母亲的一天，有些事情也该学着点起来，难不成以后你的亲生孩子，都让保姆帮你带吗？”

“奶奶，我才20岁。”乔素无奈地说道。

“20怎么了，我当年就是差不多这个年纪生下你爸爸的。”

庞清芬深深地看了乔素一眼，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听说前些天二爷在宴会上受了点伤，你当时也在现场……还陪着他一起去一趟医院，真有这回事？”

边上，秦霞已经抱着宝宝识趣地离开，偌大的大厅里，就剩下他们祖孙两人。

“奶奶，那天我只是恰好撞见二爷受伤，出于朋友的情谊，所以才陪着他一起去了趟医院。”

乔素眼眸闪烁了一下，神色看起来自然极了，“您想多了，没有其他的关系。”

真是这样吗？

庞清芬摸了摸手腕上的佛珠，视线探寻了许久也没在乔素的脸上发现些什么，面上闪过一丝失望，“看来是奶奶我误会了……”

她还以为，素素和二爷之间还能重新开始呢。

乔素面上一片平静，掌心却不自觉地攥紧了些。

不过这点细微的变化，庞清芬并没有察觉到，她接着又轻声说了一句，“素素，既然你和二爷之间有缘无分，感情的事情也不强求，但……未来的事情，你有没有考虑过？”

“比如……再找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