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楚大山再次跨入病房，高医生和小丽都离开了，只剩下她在。

看到父亲进来，楚云清脆的喊他。

刚换过药，伤口火辣的疼，但已没被撞到的时候疼了，在能忍受范围内。

“三丫，对不起。”楚大山走到床边，低下头，愧疚道歉。

“阿爹！”楚云抬头，认真的看着父亲。“这不是你的错，是奶奶的错。你没必要把她的责任单在自己身上。”

不是他的错，那是他娘，是他带到县医院来的。

撞了人后还不承认自己又错，死不悔改。

楚大山闭上眼睛，双拳捏起，鼓足勇气。“三丫，对不起。以后阿爹不会在管你奶奶的事情了。”

后面那句，他的声音倏的变大。

楚云惊讶的张大嘴巴，父亲这是，从心里开始抵制奶奶了吗？

“嗯！”她收起讶异张大的嘴巴，勾起唇。

奶奶啊！是你一步步把父亲推出去，那以后，就怪不得别人了。

“阿爹，你坐下。”让父亲坐下，楚云开始和父亲聊天。

住院后阿爹虽经常来医院里瞧她，但两人已很久没有谈过心了。

父女两说开，把楚奶奶抛到了半边，到聊得愉快。

“小楚！”正聊着，高医生又进来。

看到楚父在，他打了声招呼，脸色很臭的说道。“你奶奶又开始疼了，是给她检查手术呢？还是……”

高宏看着楚云眼睛，没把后面的话说出来。

作为个医生，救死扶伤是他的职责，但小楚奶奶，真的是又老又坏，他真不想救这样的人。

“看她自己吧！若是她愿意配合检查手术，那就手术吧！若是不愿意，高叔你也不用强求。”

楚云敛下眼帘，冷淡的回答。

想活，还是想受折磨，就看她自己了。

若是选择手术，手术完，送回三家村，她们就不会再管了。

她看向父亲，父亲现在也被自己的母亲伤到了吧！

他刚才，是真的下定决心，和奶奶一刀两断。

“好！”高宏应了一声，走了出去。

“三丫！谢谢。”楚大山翕动着唇，暗黄的脸上全是愧疚。

“那毕竟是奶奶，我们救了她这次，也算仁至义尽，还了她的生育之恩。以后，阿爹你不需要在背负着亲子之情而一步步妥协。”

楚大山点头。

他不会在妥协了，他要维护这个家。

他是这个家里的脊梁，是孩子的父亲，为了这个家，他也要强硬起来。

……

听着医生冷酷宣判，楚奶奶哪有不接受的道理。

她还想活着，最艰苦的日子她都过来了，现在轮到她享受了，她才不会死。

她还要让大山孝敬她，好吃好喝的供着她。

“躺床上来吧！”小丽态度不好的嘱咐。“小楚摊上你这种奶奶，真是倒了八辈子霉，老巫婆。”

楚奶奶右上腹疼的汗如雨下，听着护士的骂她生气的回骂了一句。

小丽帮她掀衣服的动作就加重。“你在骂一句，我把你丢出医院里，让你疼死不给你治疗了。”

楚奶奶脸色发白，被这么一威胁，脸色难看，嘴里小声叨咕着，却没骂出声来。

小丽冷哼了声，态度很差，手劲很大的给高医生检查。

楚奶奶这辈子还没做过b超，看到那奇怪的机器有一部位伸到了她的腹部，她害怕的大叫着不配合。

高医生和小丽可不是她儿子女儿，对她很耐心。

而且经过楚云的事，两人对她都很不爽。

他们一直宠着的女孩，被这老不死那么对待，他们都生气。

所以单是检查就废了好大力气，而两人都没想过给楚奶奶打镇定剂或是止疼剂，就让她生生疼着。

检查完，安排先住院，等明天手术。

把楚奶奶丢到病房里，谁也不管了，去看其他病人。

疼痛是断续性，并不是持续性。

胆结石只有在吃错东西或是引发病因时才会发作，并疼痛难忍。

而疼一段时间过后，就会缓和下来。

躺在床上疼了一段时间，疼痛缓和下来，楚奶奶感觉到肚子饿。

从早上就没有吃东西，现在已是快吃晚饭的时候，不吃饭更是加剧疼痛。

却谁也没交代她。

饿肚子，年轻的时候是家常便饭，但从大山和大树长大后，她已很久没体会到饿肚子的感受了。

楚奶奶走出去，医院里很安静，医院这种二层的房子她以前从没见过。

就上次去大山家看过，她就下定决心，她也要住这样的平房，不用担心漏雨，更不用担心寒冷。

走廊里静悄悄的，她一间病房一间病房的听。

大山说三丫那死丫头受了伤，也在医院里，她要去找她，让她给吃的。

她在病房外骤停好久，一间一间看，终于找到了三丫的病房，走了进去。

病房里只有楚云在，她抬起头，瞧着进来楚奶奶，低下头继续看书，没理会。

“三丫，我饿了，给我弄吃的。”楚奶奶走进来，昂着头趾高气扬的吩咐。

楚云翻了一页书，眼神都没给楚奶奶一下。

没等到回答，楚奶奶脸色变得难看，愤恨的瞪着楚云。“三丫你听到没，给我去弄吃的。”

楚奶奶用力的拍了下病床，拍的木板啪响。

这个时候的病床不像几十年后的柔软，就一层不厚的棉絮，白色的被单，人睡在上面都感觉到疙人。

楚云终于有了反应，她抬起头看向楚奶奶。

她到底多大的脸，能这么理所当然的来吩咐她。

就因为她是长辈，是她奶奶吗？她就可以恶事做尽，还一点都不反省。

“咔擦！”她手覆入枕下，手中已拿起手术刀，哗的插入前面的木板中。

“滚出去，不然我弄死你，我不是阿爹，能让你欺负不还手。”

银色的刀具泛着光，直直的插入木板中，楚奶奶吓得往后腿，盯着手术刀害怕的吞咽口水。

三丫这个死丫头，敢威胁她。

“奶奶！”楚云冷冷的望着她。“我是个医生，想要弄死你让你自然死亡，太简单了。你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以为，你可以随意的这欺负折辱我。”

她掀开被褥，从床上下来，抽出手术刀，一步步走向楚奶奶。

“你怂恿我爹娘把二姐嫁给陈壮汉，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你到是不识趣的往我面前凑。你是认为，你是我奶奶，我不敢拿你怎么样吗？”

楚云冷笑。

“要弄死个亲人而已，你以为我会在意。”

楚奶奶后退，三丫阴戾的表情，拿着手术刀的模样，第一次把她给吓着了。

“不过，我不会这么轻易的弄死你，不然，岂不是很没趣。”她舔了舔唇，狼性的目光紧锁着奶奶。

“我会让你，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