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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行路难

程勉一听,脸色也沉下来:“天底下多管闲事的爷娘委实太多。两个人从小要好,门第也无不般配,还要闹出这荒唐事。” 萧曜转念一想,又笑起来,还走下主座坐到程勉近前,继续说:“赵七自小少言寡语,行为举止都和旁人大不相同。你知道么,他少年时一心想修道,独自去翠屏山上的道观住了好些年,我舅母怎么哭劝都不为所动。谁想到为了娶新娘子……不知道他的新娘子生得什么模样。你见过没有?” “见过。赵七勉强配得上吧。” “其实要是真想拆散,也有的是办法,顺水推舟,到底是成全了。” 程勉似乎是冷笑了一下:“殿下宽厚,总把人往好处想。” 萧曜也不生气,心平气和继续说:“这不是往好处想。两情相悦不能厮守,实在是人间惨剧,同床异梦的夫妻也没意思吧……男女间两情相悦,还能有比结成婚姻更好的么?你自己都说,这是一门好婚事,赵七的人缘看来是真的不错。” 程勉不以为然地说:“陆檀这样的聪明女子,宁可出此下策也要嫁给赵七,不知道看中了他什么……你看着我做什么?” 萧曜决不敢把此刻的荒唐念头告诉程勉,定一定神说:“……我得送一份礼回去。你要不要一道送?薛长泽平素喜欢什么?” 程勉对萧曜这突然岔开话题的举动不免露出怀疑的目光,但还是回答了他:“你送你的,我自己会送。他喜欢的事情多了。不过他这是第一次来西北,可以找些胡人伎乐来助兴。” 萧曜笑着点点头:“说起来我这陈王也确实寒酸,开酒宴还要去外头找乐伎。那等颜延来了,问问他吧。” 不多时,薛沐已经更衣完毕,继续回来拉着程勉叙旧,萧曜难得见程勉如此松弛舒展,索性也不插话了,一心与稍后抵达的裴翊和颜延叙旧。再后来乐队也到了堂下,一顿便饭倒真成了一场正经的宴席。吃着元双精心安排的菜肴,颜延不忘拿依然留守正和的费诩玩笑:“幸好今天赶来的不是子语,不然我们哪里还下得了筷子。” 萧曜乐不可支,酒洒的一案都是,拿手巾擦拭几案时萧曜猛地察觉,这一晚上冯童不声不响地出去了好几次,就连眼下,也不在室内。 冯童的异常举动让萧曜留了心思,等他再回来时,萧曜问:“出什么事了?” “求殿下移步,奴婢有事要禀报。” 萧曜不动声色地避了席,来到堂外后,刚要再问,冯童抢先伏倒在地:“奴婢厚颜,求殿下宽恕。不要动怒。” “起来说话。”心中猜测一旦落实,萧曜反而镇静了。 冯童始终不肯起身,直到堂上又起了一支新曲,他终于再度开口:“奴婢刚才是去送葛大夫……” 萧曜心里一沉,想也不想地就问:“元双怎么了?” “她有了身孕。” 一阵尴尬的沉默后,萧曜等到了冯童迟疑而尴尬的回答。 第廿七章 不曾远别离 久违的晕眩让萧曜差点没站稳。看着久久不起身的冯童,萧曜表无表情地问:“另一个人是谁?” 冯童始终不说话,萧曜沉下声来:“我去问元双。” “求殿下宽容几日……”忽然,冯童抱住转身要走的萧曜,哀求道,“元双糊涂,自己偷偷服了药……” 萧曜怒道:“这么大的事,你一点风声都不知道么?” 冯童连声恳求萧曜息怒,萧曜也不听,用力甩开他,只想去找元双。刚进后院,又被人按住了肩膀,定睛一看,竟是程勉追来了。 他一口气全噎在了胸口,不知道从何说起。而程勉看来尚不知情,颇诧异地问:“怎么了?发这样大的脾气?” 一想到两个人不久前还在那赵泓的婚事玩笑,萧曜又气又悔,撒气般地反问:“你也不知道么?” 程勉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你久不回来,我以为你喝醉了。冯童还跪在堂下呢。” 萧曜硬生生咽了口气,可事关元双,真不知如何说起。见他眼睛都红了,程勉难得追问起来:“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是元双。”萧曜踌躇许久,终于一咬牙,附耳说了。 得知消息的一刻,程勉果然也愣住了,片刻后却反问:“确诊了?” “我怎么知道?” “是她自己情愿的么?有没有被强迫?”程勉又问。 像是凭空泼下来一盆冷水,萧曜被问得一个哆嗦,顿时心慌得厉害。程勉微微皱眉:“一问三不知,你发什么脾气?你先回席吧,我去问冯童。” 萧曜哪里还有回去喝酒的心思,摇头说:“我不去。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得问清楚。” “她要是有心上人,就不是大事。”程勉看他一眼。 萧曜气得直咬牙:“冯童说她吃了药,还不是大事!” “这种要害事,怎么不早说。”程勉沉下脸,“小孩子又不会凭空来。还是要问元双。” 这时,萧曜又莫名畏惧起来,一动不动看着程勉。程勉被他一直盯着,也没了计较,叹口气:“冯童多半是知道端倪的。他不说是么?” 萧曜胡乱点了个头,程勉再没多问,转身找冯童去了,丢下萧曜一个人在院子里生闷气。萧曜许久没有为什么事心烦意乱至此,一想到元双吃了堕胎药,竟有些六神无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