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这怎么可能？！小的就不信了，还有能被撬不开的嘴？！让小的来！”

疤脸满脸不服，撸胳膊挽袖子就要上刑，

蒋瓛眼神冷了下来，皱眉道，

“我说用肉刑审不出，就是审不出了，怎么？你要质疑我的专业吗？”

疤脸被蒋瓛的杀气慑得一怔，暴昭生怕疤脸又犯浑，赶紧说道，

“你个不长眼的狗东西！这可是锦衣卫督察使大人！”

此话一出，在场的狱卒们，就跟小鬼见到了活阎王一般，

他们平时玩的那些小把戏狗伎俩，在锦衣卫面前，完全上不得台面，

传闻，曾经有一个官员，因为贪污被锦衣卫抓走，回来后浑身没带一点伤，但是人被折磨疯了，

锦衣卫有无数种上刑的手段，但很明显，人家早就进入了下一个阶段，从精神层面开始折磨犯人，

疤脸像被慑住了一样，僵在原地一动不敢动，磕磕巴巴的道歉道，

“大，大人，我...我错了...”

蒋瓛没功夫去为难一个小狱卒，看了王家两兄弟一眼，

杨溥皱眉问道，

“蒋大人，那就没别的办法了吗？”

蒋瓛呵呵一笑，“肯定是有办法，我只是说用常规的方法，是撬不开他们的嘴了。”

得，这位爷非常规的方法，也有的是！

蒋瓛看向疤脸，快速交代道，

“这两个人肯定是串过供了，准备两个房间吧，他们俩人分别关着，我一个一个的审。”

“是，大人！”疤脸满脸崇拜的领命道，都在同一个系统下，能有幸亲眼见到锦衣卫都指挥使审案，那就相当于跑步的看见刘翔，打乒乓球的看见马龙。

王大和王二被狱卒们，随手扔进了两个，类似于审讯室的小黑屋里，

“大人，您请您请！”

蒋瓛最先走进了东侧的房间，王二被拷在了一个简易版的老虎凳上，

“王大？王二？”

王二扯了扯胳膊，显然这个姿势让他很不舒服，甚至很烦躁，

“王二。”

“你和你大哥串过供，王芬是你俩弄死的。”

蒋瓛平静说道。

王二闻言，身体剧烈反应起来，忙说道，

“大人冤枉啊，冤枉啊，分明是那黄波冤枉我们！”

“刚才我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不是在向你问话，我没问你话，你就不用回答。”

王二被噎得不知道该说什么，眼前的蒋瓛面无表情，可仿佛什么都在他的掌握之内，

王二心中不由升起了动摇，真的能和大哥把这件事瞒过去吗？

“现在你有两个选择。”

蒋瓛的话吸引了王二的注意力，王二不由抬头看向蒋瓛，蒋瓛竖起两根手指头，说道，

“第一个选择就是认罪。”

王二狡辩道，

“大人，草民根本就没犯罪，怎么能认罪呢？您这不是严刑逼供吗？”

“呵呵，还知道严刑逼供，看来大明律在民间普及的不错啊。”蒋瓛黑色幽默了一下，继续道，“你先别急着选，听我说完，第二个选择...”

王二见蒋瓛迟迟不说下去，急着追问道，

“第二个选择是什么？”

“保持沉默，什么都不说。”

“什么都不说？！这，这样可以吗？”

“当然可以。”

蒋瓛耸了耸肩膀，“怕你还不明白眼前的情况，我只跟你说一遍，

等会儿面对你大哥王大的时候，我也会给他两个选择，招供或是沉默，

根据你们哥俩的不同选择，会出现三种情况，

如果两人都保持沉默，你们暂时会脱罪，但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

黄波口供已经录得差不多了，如果他没说谎的话，只要带人细心搜索王芳被抛尸的地方，想必定然会留下些蛛丝马迹，

不要以为你们清理的很干净了，相信我，在我看来，依旧是漏洞百出，只不过这样做会比较浪费人力罢了。”

王二低下头，脸上露出恐慌的表情，对付寻常的狱卒他还有些底气，可面对眼前这位深不可测的大人，王二心里是真没底了。

“我只是想快点办完这个案子，赶着和上面交差，只要有人顶罪，我不管是一个人犯罪，还是两个人犯罪。”

蒋瓛自言自语一句。

接着，继续说道，

“第二种情况，你们哥俩都招供了，这种情况就是皆大欢喜，该定罪定罪，但应该罪不至死，无非是罚到哪儿做一辈子苦窑罢了，最起码还活着，不是吗？”

王二浑身发抖，状若筛糠，蒋瓛贴心的把他未来都给规划好了，但王二丝毫没感觉到温暖，反而是感觉到了透骨的寒意，

“第三种情况，”蒋瓛眼睛一闪，“你们哥俩一个人招了，一个人没招...”

王二抬起头，咽下口吐沫，声音沙哑的问道，

“这，这样该怎么办？”

蒋瓛冷笑一声，

“我刚才也说了，我急着和上面交差，如果一个人招了，一个人没招的话，

招了的人我就放走，没招的人我就让他背锅。”

哐当！

王二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哪怕这因为屋里常年不见阳光，阴冷刺骨，可王二还是流了一身冷汗！

怎么，怎么能这样？！

明明是两个人一起犯了罪，怎么还能根据招没招供，留一个放一个呢？！

大明律上可没这么写啊！

王二在飞速的头脑风暴中，我到底该招还是不该招？

如果我没招的话，大哥招了该怎么办？

大哥是主谋，他玩儿的最多，他要是先招了，而脱罪的话，那我岂不是成背黑锅的了？！

等等，有没有可能都不招？！

这个想法一出，王二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可一对上蒋瓛似笑非笑的眼神，便让他迅速打消了这个念头，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光凭自己和大哥，是绝对不可能骗过眼前这人的！

王家哥俩串供的准备，本以为万无一失，可一到蒋瓛面前，瞬间就被破了个干净！

“要不你先想着，我再去问问你哥？”

蒋瓛善意的问道，

这句话就跟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一样，瞬间就压垮了王二的意志，

“我，我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