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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四界柳楚传

魔尊君棠听罢来龙去脉,怒不可遏,他因忧心而肝肠寸断,楚灵犀却逃出生天,以神一般的速度和两位死对头化敌为友,吃喝玩乐,载歌载舞,好不快活。

“她做初一,我做十五,看看谁能横过谁!”

景宇有不祥的预感:“您…您有何打算?”

魔尊君棠下令:“把宫中的歌姬舞姬通通都找来,现在!立刻!马上!”

“为…为什么?”

“本尊要寻欢作乐!”

魔尊君棠专一痴情,在没有柳芽与楚灵犀的岁月,情感生活素比和尚,除筵席酒会之外,从不召歌舞姬,怎料一个不留神,被妖女战神逼上了浪子之路。

环肥燕瘦,姿容绝代,盛服浓妆韶容雅,丹唇列素齿,翠彩艳蛾眉,香雾云鬟湿,清辉玉臂寒,皎若太阳升朝霞,灼若芙渠出鸿波。

既见美人,畅然开怀,可是魔尊君棠莫名更郁闷,心中堵着一口气,上不来也下不去,对景宇道:“你留下陪本尊同饮。”

景宇看到两位舞姬应声走向他,当即后退两步,谨慎地保持距离:“使不得使不得…属下…属下在殿外听候差遣便好…”

他视女子为洪水猛兽,避之不及,委实奇怪,魔尊君棠问道:“你一个大老爷们儿,躲什么躲?”

景宇尬笑着吞吞吐吐道:“属下…属下的身上若是沾了脂粉气…回家不好交代…”

魔尊君棠怒甩酒樽,狠砸在猪队友脚边:“是哪个混蛋对本尊讲,男人不能太宠女人!”

景宇追悔莫及,自我辩解道:“属下所说的男人是…是专指尊上…像我这样的普通男人,这辈子有一个媳妇过过小日子就可以…但是您…您的女人当有母仪天下之度…”

魔尊君棠一掌险些拍断金案:“滚!”

“好嘞!”

景宇一刻未迟疑,脚底抹油溜了出去。

别人家的男十八号是神助攻,而景宇这位男十八号反其道而行之,挖了一个深深的大坑,差点把男主活埋。

丝竹轻歌,曼舞妖娆,翩若轻云出岫,纤腰之楚楚兮,回风舞雪,珠翠之辉辉兮,黛眉鹅黄,珠缨旋转星宿摇,花蔓抖擞龙蛇动。

两位倾国倾城的绝代佳人殷勤伺候,届笑春桃兮,云堆翠髻,唇绽樱颗兮,榴齿含香。

魔尊君棠斜卧于龙椅之上,眼不见轻舞,耳不闻妙音,满心怀忿忿然报复之意——

“胆大包天的妖女,敢和本尊斗法,看看谁能玩的过谁!”

他特意嘱咐内侍,将花天酒地的消息传至风荷殿,而后坐等楚灵犀闯入龙殿争宠。

魔尊君棠的嘴角泛起邪邪笑意,脑补了一出大好戏——

灵躯合体之前,楚灵犀的魂灵无法脱离肉身独存,势必要倚仗魔界而活,眼下正是挫她的锐气的大好时机,必须尽快驯服这只烈性朱雀,不然等她的翅膀硬了,哪里还留得住。

他饮下妖媚佳人送至唇边的酒,含了清雅绝色剥好的葡萄,越想越美——

“老子是魔界至尊,坐拥无数美人,愿意做柳芽替身的人千千万,又不是非你楚灵犀不可,这场冷战你必输无疑!和本尊斗,你还嫩了点!”

小野马就算跪地求饶,魔尊君棠也得端一端架子,当着她的面沉溺美人温柔乡,让这丫头好好吃吃苦头,长长记性。

左侧媚容妖骨的佳人为魔尊捏肩按摩,柔若无骨的小手既销魂又大胆,不一会儿的工夫就抚上了坚如城墙的胸肌与腹肌,并在他的耳边轻诉仰慕,媚眼如丝,吐气勾魂,偏偏魔尊君棠不为所动。

他的思绪倏而飘远,忆起那日龙辇之上,楚灵犀在他耳垂旁有意无意地吹了几吹,不是舞娘娴熟的撩拨,而是娇憨且生涩的试探,像极了初经情事的姑娘坦率表达爱意,没有技巧,完全出于本能,撩魂而不自知。

媚娇娘主动送上朱唇,他蹙了蹙眉,偏过头闪避,语气生硬道:“酒!”

或许是不够醉的缘故,他脑中总徘徊着楚灵犀的一颦一笑。

他明明不喜欢妖女战神那般张狂跋扈的女子,当年擂台对战,若非为大局考虑,可能会直接送她上西天。

他爱的是柳芽,恬淡如菊,纯洁善良的柳芽。

魔尊君棠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心底暗暗咒骂道:“我靠,楚灵犀这死丫头有毒,把本尊的审美带跑偏了!”

他起身勾了勾手指,示意捶腿的舞姬上前,清雅绝色才是他的心头好,云一涡,玉一梭,淡淡衫儿薄薄罗,轻颦双黛螺。

佳人乖顺坐于怀中,吸取前一位的经验,并未放肆妄动,只是双手柔柔环绕着尊上的脖颈,含蓄笑意羞然嫣嫣。

女人如酒,太浓烈呛喉,太寡淡无趣。

楚灵犀坐在魔尊大腿上的时候常常不安分,假如她心有所求,更是扭来动去如水蛇,最妙的是她极善于拿捏分寸,在撩火与撒娇之间实现了微妙的平衡,引得人既欲火中烧又怜惜不舍。

魔尊君棠惊然发觉自己真的中了楚灵犀的毒,比鹤顶红加砒霜更毒的毒,心心念念全都是她的好,千娇百媚都无法匹敌的好。

妖女那磨人的小妖精究竟在磨蹭什么,为何还不来?

他推开怀中美人,厉声质问内侍:“你到底有没有把本尊寻欢作乐的事告知宠妃?”

“半个时辰前就传过消息了,景副将方才还亲自去了风荷殿…说宠妃娘娘她…她…”

下跪的内侍战战兢兢,不敢直言。

魔尊君棠的耐心耗尽,怒吼道:“说!她为何还不来向本尊低头认错!”

“宠妃娘娘正在忙着…忙着教公主和郡主行酒令…”

魔尊君棠愤而掀翻酒案:“她难道一点都不在乎本尊吗?”

内侍颤声道:“公主听说此事后大发脾气,吵着闹着要见您,不过被宠妃娘娘拦了下来…说…说春宵一刻值千金…不便打扰…”

“乐天…乐天难道就听任宠妃的摆布吗?”

乐天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被父亲宠出了敢与天地争老大的蛮霸性子,她拿定主意的事,无人能劝得动,魔尊怎能不诧异。

“公主和宠妃娘娘…结成闺蜜…醉酒后还拜皇天后土义结金兰…”

“她俩做姐妹!那本尊…本尊算什么?”

魔尊君棠瞬间凌乱,他与楚灵犀日后该如何相称,叔叔与侄女吗?

他本以为自己是偶像言情剧的大男主,怎料突然陷入家庭伦理狗血剧的大坑。

第231章 闺女教亲爹做人

情爱使人智障,魔尊君棠的脑子已短路,而楚灵犀依旧是聪明不绝顶的妖女战神。

魔尊花天酒地实该避着女儿,瞒的密不透风,楚灵犀听到侍婢的转述便知其中有诈,自然不予理会,我行我素。

乐天和燕婉的酒量太差,早早瘫倒在桌,仅有楚灵犀一人哼着小曲儿乐哉哉地吃火锅。

忽闻侍卫与侍婢向尊上行礼的声音,她灵机一动,甩下筷子推开碗,趴在乐天身旁装醉。

屋内一派狂欢后的狼藉之象,火锅与醇酒的味道混杂,熏得魔尊愈发头痛:“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郡主送回府!”

须先把外人支开,再好好处理家事。

都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魔尊家的这本经难出了新高度,他堪称古今第一惨系男主,女儿娇纵任性世无双,宠妃嚣张豪横不好惹。

原先他夹在中间受夹板气,如今难度升级,女儿与宠妃离奇变闺蜜,强强联手,打得他措手不及。

景宇用食指小心地戳了戳妖女:“不要装了,你明明千杯不醉!”

楚灵犀置之不理,默默吐槽道:“姑奶奶做戏做到底,气死你!”

景宇看了看魔尊的脸色,戳的更重几分:“你适可而止,再不醒尊上就翻脸了!”

谁都叫不醒装睡的妖女,昏昏沉沉的乐天被他吵的心烦,直起身大发脾气:“本公主的闺蜜你都敢欺负,活的不耐烦了吗!”

女不教不成材,魔尊君棠扶住晃晃悠悠的宝贝闺女,凶着脸教训道:“三令五申不准你饮酒,到底有没有把爹爹的话放在心上!”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乐天推开爹爹,醉醺醺却又一本正经地讲道理:“只许你荒淫无道、歌舞升平,不许我和好闺蜜醉解惆怅、促膝谈心,这算哪门子道理!”

景宇劝说道:“公主慎言…”

乐天的手指狠戳他的鼻尖:“闭嘴,我在教育我爹,有你插嘴的份儿吗!”

魔尊君棠哭笑不得:“你…你教育我?”

乐天叉腰痛骂,气势如同奶奶训斥孙子:“好好的人不当,偏要做渣男,我的脸都快被丢尽了,你能不能争点气!”

“渣男?”魔尊君棠气不打一出来:“谁教会了你这些乌七八糟的混账词!”

乐天有些大舌头,可是伶牙俐齿如旧,提出致命三联问,直击灵魂——

“你拈花惹草,与楚盈盈关系暧昧,故而抛弃柳宠妃,对不对?”

“你把柳宠妃困入结界之中,恶言相向,百般折磨,对不对?”

“你纵情声色,夜召歌舞姬陪侍,对不对?”

魔尊君棠无从解释,也无法解释,只能用父亲的身份强压:“小孩子不许插手管大人的事!”

乐天的性子骄横无忌,酒后变本加厉,小利嘴足以横扫千军万马,摆来摆去的小手有指点江山之势——

“你是魔界至尊,人人巴结奉承,身边尽是些助纣为虐的狗腿子,我若是不管你,还有谁能管得了你!几千岁的人了,什么时候才能懂点事,别让我再操心!我顶撞你都是为了你好,不然你得在魔族史书中遗臭万年!”

“你…我…”

魔尊君棠被反套路的女儿怼到无言以对,男十八号狗腿子景宇为主解围,催促侍婢道:“你们是会喘气的柱子吗,呆呆地杵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伺候公主就寝!”

乐天拉扯妖女的袖子:“我要和我的好闺蜜一起睡!”

乐天脚步踉跄,下手没轻没重,直接把闺蜜拽倒在地。

楚灵犀为演戏做出巨大牺牲,直愣愣地真摔在坚硬冰冷的地板上,她此时绝对不能醒,否则魔尊将会更加难堪,着实不不好收场。

今日所见所闻,讲出去都无人敢信,堂堂魔界至尊,家庭地位如此之低,女儿可以肆无忌惮地骑在他的头上作威作福,一言不合就教做人。

楚灵犀甚是倒霉,躺倒的地方恰掉落着一个奇形怪状的晶石摆件,正戳她的脊梁骨,疼的要命,悄悄挪动容易露馅,她不得不摆出烂醉的架势,嘴中嘟嘟囔囔地讲着连自己都不懂的胡话,闭着眼夸张地翻身。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她转身的那一侧有两片碎瓷片,即将戳中眼睛与脸颊。

景宇和妖女虽然不合,但毕竟是故交,千钧一发之时,他施法将磁片移走。

与此同时,魔尊也出手,使妖女腾空而起,飞至自己的怀抱中。

楚灵犀不明所以,杏目圆瞪,与魔尊大眼瞪小眼。

她心中的唯一想法是,三十六计,逃为上计,定不能掺和到魔尊与宝贝闺女的撕逼战争之中。

她戏好脑子灵,当即干呕了几声,跳出魔尊的怀抱,急急奔出房间,扶着园中的金桂树做呕吐状。

“好闺蜜,你没事吧…”

乐天连走直线都成问题,却很讲义气地要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