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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四界柳楚传

柳芽感觉到它似乎不是恶妖,可还是小心翼翼地上前将所有东西挪的离油灯远一些,万万没有想到妖界如此神奇,多管闲事都能幻化出精怪。

油灯问道:“你打算把所有东西都放在一个包裹里吗?如果包裹丢失该怎么办?”

柳芽认为其言有理,确实不能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分成两个包裹确实更稳妥一些,谢谢你…多管闲事妖…”

这名字着实不大好,讲出口很像是骂街。

油灯火苗幽幽:“在你看来,仅凭这些东西足够顺利抵达仙门吗?”

柳芽如实道:“确实不太够,但是青恒山上仅能找到这些,书上说去仙山的路上还能够发现其他有用之物。”

油灯闪烁,仿佛点了点头:“要做有心人,仙物多备无患,愿你一路顺风。”

她见多管闲事妖似乎打算离去,急急说道:“等等…那个…你出现该不会只是为了教我筹备行装吧?”

“我想多管闲事时便会再次出现。”

一缕青烟消散,油灯恢复如常,唯余留依稀松柏清香。

楚灵犀恨不能将油灯砸个粉碎:“什么鬼多管闲事妖,我们妖界不要面子的吗!明明是一股仙气,却偏要伪装成妖,你个变态死神仙,有本事就现出真身,姑奶奶非得好好教训你一顿!”

第17章 柳楚新模式,一加一小于零

楚灵犀脱离梦境,重新苏醒。

她扶额郁闷,梦中尽是些龙套角色群魔乱舞的注水戏份,极度缺乏干货,柳芽究竟是怎样俘获了魔尊君棠那颗狂野的心,自己照猫画虎模仿,顺顺当当保命,才是重中之重。

“还活着呢?”安皓白刻薄的声音又响起。

“托您的福,尚有一口气在。”

满室药香浓浓,楚灵犀坐起身来,仍觉浑身乏力,环顾四周后问道:“魔尊不在吗?”

柏诚轻哼一声:“不自量力,你还没有成为真正的柳芽上仙,魔尊岂会每时每刻都陪伴在旁。”

楚灵犀觉这呆子的脑子有坑:“就算灵躯完全合一,我也不再是百分百的柳芽,应改名叫做…柳楚!”,她不禁陷入深深的自我崇拜,脑洞大开,豪情万丈:“‘废柴上仙’柳芽与‘妖女战神’楚灵犀合二为一,开启一加一大于万的逆天融合模式,书写四界新传奇!”

安皓白无情泼冷水:“于你而言,应是一加一小于零。”

楚灵犀不解:“什么意思?”

“柳芽上仙的仙力散尽,唯留躯体,而你的妖力全无,仅留精魂,你们二者即使合为一体,也全无法力,与凡人无异。”

安皓白悠悠之音中流露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傲然冷淡,轻轻弹指施法,案几之上的药材逐次飘入身旁三个药炉,于冥火中淬炼成汁。

楚灵犀如闻晴天霹雳:“我生而有妖骨,魂灵中难道一点法力都没能保存下来吗!?”

安皓白袖手而立:“你垂危时为了强留神识,借助销毁魂晶之力施以禁术‘罗刹招’,那即是自断妖骨,加之噬骨戾掌损魂毁命,已使你的修为烟消云散。”

在命运恶意满满的重拳打击之下,楚灵犀差点再次吐血昏厥:“你们的阴魂幡若是能早立一刻,我何至于施禁术、走绝路!”

安皓白道:“世间事福祸相依,有失必有得,有得必有失,柳芽上仙的家族血脉中虽是四界精髓相融,但是她的妖力极其微弱,很难与你顺利躯魂合体,如果你没有用罗刹招自毁妖骨,恐怕直到此刻也难以苏醒,另外,阴魂幡在你看来或许是迟了一步,可若是没有这样的好机会,你就只能化为厉鬼,苟活一年而已。”

楚灵犀仍怀一线希望:“柳芽毕竟是上仙,她的躯体应与法力相融,多少也能留存几分仙气吧?”

柏诚将她心中的妄念小火苗彻底吹熄:“柳芽上仙被上古神兽梼杌所伤,并坠下诛仙潭,灵力与法力荡然无存,魔尊耗损三百年修为方才将她的躯体复原。”

楚灵犀简直生无可恋,仰天悲叹:“我的妖骨灵力!我的五百年修为法力!女人的一生能有多少个五百年!”

安皓白毒舌道:“你生而有精纯妖骨,如果不作孽、不作死,寿数至少五万年。”

“篡权谋反之事四界常有,可都不及你们妖界心狠路子野,楚州王竟然以家传绝学噬骨戾掌令你躯魂尽灭。”

其后柏诚发出直击灵魂的一问:“他是你亲爹吗?”

“我只有娘,没有爹!”楚灵犀忆起坑儿害女的渣爹不禁怒火滔天,又觉他用词蹊跷:“篡权谋反?难不成这是楚州给我安的罪名吗?”

柏诚稍稍抬手,收于袖中的最新卷《四界要闻录》便向着妖女而飘去:“没错,你如今是四界话题榜上的红人,至少可以霸占整整一个月的头条。”

魔女战神岂能甘心做背锅侠,火冒三丈翻开书册,第一页即有妖界所发的官方消息——“楚州长公主楚灵犀,离经叛道,忤逆狂悖,篡权谋反,楚王大义灭亲,妖女殒身灭命。”

楚灵犀一拳狠砸于床边应龙雕栏之上,白皙的手背上顿时出现一大片青紫淤痕:“丧尽天良、颠倒黑白的老东西,待姑奶奶东山再起,定要让你血债血偿!”

其后的内容离谱至极,厚颜无耻的标题党,为卖书不择手段,堪称扯出四界外,不在五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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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灵犀的怒火冲入云霄,几乎可以毁天灭地:“《四界要闻录》这本破书是谁编的,姑奶奶非得将他扒皮抽筋!”

妖女炸毛奇景难得一见,柏诚抱臂欣赏:“如今无论大刊还是小报,几乎全都有黑你的内涵文,论调大同小异,假如你想撒气报仇,须得杀尽四界笔杆子。”

第18章 高境界绿帽王

面对来自整个四界的恶意,楚灵犀雷霆震怒,将《四界要闻录》撕了个粉碎,欲提刀斩杀长舌嘴贱的牛鬼蛇神。

忽闻钟鼓喤喤,磬莞将将,魔界战歌四起——

操吴戈兮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旌蔽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士争先,霾两轮兮絷四马,援玉枹兮击鸣鼓,天时怼兮威灵怒,严杀尽兮弃原野,出不入兮往不反,平原忽兮路超远,带长剑兮挟金弓,首身离兮心不惩,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身既死兮魔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

“听这架势,似乎战事一触即发,究竟是哪个不长眼的敢招惹魔族?”

楚灵犀深谙四界战局,除非敌军已攻至魔族宫殿,否则不可能如此清晰地听到铁血士气歌,而眼前的两人还气定神闲地与她聊天,显然并非是实战,应是魔界练兵,而且规模必定不小,加之上次听说魔尊亲自巡视边界,想来是局面不太平。

柏诚简述近期局势:“仙界那帮没事挑事的神仙增兵扩防,我们魔界自也不甘示弱,得给他们点颜色瞧瞧,说来真是有趣的很,仙帝前脚刚放狠话向魔族宣战,后脚就被自己人狠狠打脸,玄武族公开向四界宣称不参与此战。”

他指了指满地书册碎片,继续道:“这卷《四界要闻录》的前半部分在不遗余力地黑你,后半部是各方所推测的玄武族与仙帝决裂的原因。”

楚灵犀对此心怀好奇,奈何法力已失,无法将亲手撕碎的书复原:“仙界战将本就青黄不接,四大神族中战力最强的玄武族又退出,他们绝不敢轻易开战,按照仙界好颜面且重虚名的尿性,仙帝多半不是直接收回战书,而是另搞一件大事来转移四界的注意力,不过玄武族在对战魔族之事上与仙帝彻底撕破脸,这一点我不大能想的通。”

柏诚抱臂略显嘚瑟:“妖女你的消息可不大灵通,玄武族与仙帝素有嫌隙,近百年来更是纷争不断,双方走向决裂完全在意料之中。”

楚灵犀道:“林泽乃下任玄武侯的不二人选,且已全面接手族中要务,柳芽与魔尊的事让他戴上一顶闪瞎四界眼睛的绿帽子,按理来讲,他应对魔族恨之入骨,退战完全不合常理。”

柏诚与林泽打过不少次交道,对其才德与能力甚为钦佩:“林泽上仙与我虽然仙魔有别,可是平心而论,他当属四界英豪典范,感情是私人矛盾,而战争是两界纷争,他绝不会将个人感情凌驾于大局之上。”

“林泽不愧是神族之光,面对绿帽子都可以如此冷静理智,他的思想境界超出了我所能理解的最高限度!”

随后楚灵犀又低声嘀咕了一句:“如此说来,昔日受我坑骗与偷袭那点小事,他也不会放在心上。”

柏诚并未听清:“你念叨什么呢?”

楚灵犀转移话题:“没什么…那个…其他三界想必还不知道我与柳芽上仙魂躯合一吧?”

柏诚道:“你魂灵的真实身份目前是秘密,魔界内部仅有魔尊、安皓白、我以及屋中伺候的两位可靠哑奴知晓,毕竟你的身份特殊,而且在四界中有不少仇敌,还是应以低调为上策。”

安皓白提醒道:“你最好忘记自己原本的身份,安心做柳芽上仙的完美替身,讨得魔尊欢心,否则将魂灵湮灭,万事俱休。”

楚灵犀心有无奈:“我倒是想巴结魔尊,却不知该从何入手,梦来梦去都是些琐碎杂事,柳芽上仙究竟是何时才与魔尊相识相恋?”

安皓白道:“魔尊从未提起过他与柳芽上仙相处的细节,我们也不大清楚,你用过膳后继续入梦,迟早会得知详情。”

柏诚仍有一事不明:“妖女,听你方才所言,并没有篡权谋反,那你父亲为何会下狠手取你性命?”

往事不堪回首,楚灵犀恨恨咬牙:“我那狼心狗肺的父亲,是个杀女囚子的禽兽,我输就输在仍顾及父女血缘亲情,如今上天赐我一条生路,我定要送他上黄泉路!”

安皓白立于窗边,双眸如沉沉夜幕,晦暗不明,言由心生,似是悲叹妖女经历,亦似感怀身世:“虎毒尚且不食子,但是魔、妖、仙、凡四界,空自诩为天地万物之灵,却大行骨肉至亲相残之事,真是莫大的讽刺。”

第19章 赶路中的情爱套路

楚灵犀再次入梦。

旭日初升,晨光熹微,柳芽踏上前往华胥仙山之路。

出城门后她吃下猩兽肉干,忽腾空而起,茫然间双腿不由自主地急速向前,脚下如踩看不见的风火轮,似风一般飞驰。

不过这感觉十分不妙,因为她完全不知该如何以仙气操控速度与方向,沿路不仅与数位路人相撞,甚至还掀翻了驿站茶摊的桌椅,重重撞上一棵大榕树后方才倒地停下。

她虽身有仙气,可还是流下鼻血,昏昏沉沉的脑袋嗡嗡作响,眼冒金星,看来若无仙术加持,纵然吃下猩兽肉也难成神行太保。

柳芽靠在树上一边吃红藁糖一边仔细琢磨方才脚下生风的玄妙所在。

食用猩兽肉过后,似有一股升腾精气由后背贯通任督二脉,通过尾闾、夹脊、玉枕三处,然后气随三丹田下沉,经过脑与胸后凝于腹部正丹田,应是以此运转小周天进而掌控双腿之力,稍后便可一试。

倏尔风起,萧木沙沙作响,一只雪鹤仙兽翩然盘旋而落,恶少嘉木以放浪之姿斜躺于其背,轻晃手中酒壶,依旧是那副看笑话的嚣张可恶表情。

与所有冤家斗气的话本套路相同,柳芽觉魔头甚是不可理喻:“你难道就没有其他事情可干吗,总跟着我做什么!?”

嘉木看着蓬头垢面且鼻血痕迹犹在的姑娘,放声嘲笑:“资质蠢笨就该更有自知之明,小爷纵是闲的将天重新补一遍,也不会有兴趣追干瘪豆芽菜,不过是独自翔空饮酒有些寂寞,想看一场笑话排解无聊而已。”

柳芽本想再吃一块猩兽肉干速速摆脱纨绔恶少,可毕竟还未完全掌握日行百里之术,又担心此人还会作妖戏弄,不得不暂时以双腿之力徒步而行。

嘉木由雪鹤背上跃下,边悠然赏景边说道:“莫不是被撞怕了,不敢再吃猩兽肉吗?此处距华胥山千里之遥,靠你这双小短腿恐怕明年方可抵达。”

柳芽怒而转身,发觉自己因站于一个小土丘之上而与他同高,占据有利地形,吵架的气势也由此而涨:“我何时能到不劳你费心,你自去走阳关道,而我行独木桥,两不相干!”

嘉木箭步跨上土丘,胸膛直逼她高昂的下巴:“个子不高,口气倒不小,当真不怕我在华胥山上找你的麻烦吗!?”

退让仅会使魔头变本加厉,柳芽不屑轻哼:“华胥山自有众仙护佑,绝不会容你胡作非为!”

嘉木嘴角之笑意味深长:“傻豆芽菜,对仙界最好不要抱太多美好幻想,否则有你哭鼻子的时候。”

楚灵犀的魂灵慵懒地躺在大榕树上,适时发表观戏之感——“嘉木出淤泥而不染,丝毫没有仙界的虚伪之气,坏的实诚且坦荡,单凭这一点,足以秒杀万千衣冠禽兽仙。”

柳芽被他跟随半个多时辰,微喘着粗气质问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嘉木轻松如常,美美地饮了一口酒后方才开口:“我也去华胥山。”

柳芽心中的预感不大妙:“你去华胥山做什么?难不成…就是为了找我的麻烦吗?”

嘉木鄙夷摇头:“你太高看自己了,不妨猜一猜,三次之内若能够猜中,我便让雪鹤载你一程。”

柳芽想此事反正她也不亏,便尝试猜测一番:“你是去投靠神仙亲戚吗?”

“继续猜,多用用你起外号时的想象力。”

“你触犯了仙律,被罚去华胥山做苦役吗?”

“你还剩最后一次机会”,因豆芽菜的脑回路过于清奇,嘉木不由皱了皱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