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一片空白，秦婉婉呆呆盯着已经关上的门。

女仆带着同情和讥讽看了秦婉婉一眼，就下去了。

胸口像是忽然扎了一个大口子，痛得叫不出声，还冰冷无比。秦婉婉脸色苍白，机械地转身向慕容又寒的卧室走了两步，又转身，慢慢走回了自己的卧室。

温岚从里面出来时，头发和衣服都已经整理好了。她神态自若，像女主人一样交代仆人：“慕容先生累了在休息，你们不要去打搅他。”然后昂首走了。

秦婉婉坐在房间的角落，听见动静，忽然缩成一团，把脸埋在膝盖间。泪水从肌肤上面划过，分明是热得烫人的，她却觉得好冷。

他一直对温岚冷漠，原来只是等温岚走投无路彻底放下傲气的那一天，就跟他对待她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忽然传来女仆敲门的声音。

“秦小姐。慕容先生叫你下去吃饭。”

秦婉婉忙起来打理自己。

只是浴室镜子里的人把她吓了一跳。双眼浮肿，脸色苍白，像个女鬼一般。

秦婉婉盯着自己许久，忽然咬牙愤愤地骂自己：“没骨气的东西，为了一个渣男，值得吗？你的心也要硬得像石头一样，才能不被这群魔鬼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画上淡妆，换了一套衣服，秦婉婉昂首挺胸下了楼。

慕容又濬眼中满是惊艳，就连慕容又寒也抬头淡淡看了她一眼。

“等下要去哪儿？我送你。”慕容又濬跳起来殷勤帮秦婉婉拉开椅子。

慕容又寒凉凉看了慕容又濬一眼，慕容又濬忙干咳一声坐下。

秦婉婉完全不顾慕容又寒渐阴沉的脸，神态自若地回答：“谢谢。听说今天有个画展，我要去看看。你有兴趣吗？”

“不好意思，刚才想起来等下有事，我去不了。”慕容又濬违心地低声回答。

秦婉婉笑了笑：“没事，我自己去。”

慕容又濬的眼睛在秦婉婉和慕容又寒身上飘来飘去，心里直嘀咕，却不敢问。

饭桌上安静得吓人，气氛沉闷，压抑。

慕容又寒随便吃了几口，便一言不发起身走了。

“怎么啦？”慕容又濬皱眉低声问秦婉婉。

秦婉婉不知不觉又红了眼眶，勉强笑：“没事。”

打了个的士直奔画展，虽然满眼都是让她神往的佳作，秦婉婉却根本就集中不了精神。

书房里那一幕在她眼前晃来晃去，让她心慌意乱。越看，心情却越像大雨前的天空一样阴雨密布。

秦婉婉决定买一幅来让自己心情好一点。

她烦躁地随笔指了一幅画对工作人员说：“我想买这一幅。”

“对不起。这一幅被人刚刚买走了。”工作人员满脸歉意。

“那这一幅呢？”

“对不起这一幅也卖了。”

指来指去，得到的答案都一样，秦婉婉有些恼了：“你就说那一幅没有卖吧。”

“这一幅。”工作人员指了指角落。

“我要了。”

话音刚落，另外一个工作人员忽然跑过来在接待秦婉婉的人的人耳边低语了几句。

那个工作人员立刻无奈地说：“对不起，刚刚也卖出去了。”

秦婉婉很惊讶。这里的画动辄几十万，怎么会卖得这么快？而且好像跟她作对一样，她看中哪一个，哪一个就卖出去了。

一定是他！除了他，没有别人会这样。秦婉婉蹦了起来，推开门看了看美术馆前面的马路。在没有看见那辆幻影之后，秦婉婉立刻又往后面跑，果然看见慕容又寒上车的背影。

秦婉婉立刻快步走过去，拉开门上了车。

“你什么意思？”她咬牙切齿对慕容又寒说。

“开车。”慕容又寒根本就不理她。

“我问你什么意思？”

“我说过，我从来不做赔本买卖。”慕容又寒终于斜眼看了看她。

“你要问什么？”秦婉婉忍着气。

“我不喜欢绕圈子。”慕容又寒冷冷看着前方。

“慕容先生，你这样玩弄我有意思吗？”秦婉婉终于撑不住对慕容又寒叫了起来。

含着泪，委屈得尾音都在颤抖，成功让慕容又寒正眼看着她微微皱起了眉头。

“还要我说得更明白吗？”秦婉婉倔强地用手擦着眼角不小心滑落得眼泪，“我在你心里算是什么？暖床还是婚前的游戏？既然你都打算跟温岚结婚，何苦要困住我？”

听她这么说，慕容又寒的眉头却渐渐展开。

昨天他在书房莫名其妙就睡着了，醒来温岚已经走了。如果秦婉婉这么生气，一定是中间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原来如此。”

他竟然这样轻描淡写！跟女人上床这种事，在他心里果然算不了什么！秦婉婉气得直哆嗦，咬着唇转开了头，闭上眼说：“停车，我要下去。”

“我这里，从来都不是可以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慕容又寒沉下脸。

啊，是啦。她还有很多事情有求于他。比如说，父亲的药。索性让他厌烦，让他鄙视到底，或许他就能放过她了。

那些让他厌恶的女人是怎么做的来着，哦，对了。秦婉婉忽然笑了一声，解开扣子，露出内衣。手伸到后面，原本想要解开内衣的，最后还是没能说服自己，下贱到这样，所以她又放下了手。

秦婉婉被慕容又寒眼里沉默的讥讽刺痛了眼，狠心强行拉过他的手，覆在她的胸口：“你喜欢这样吗？这样，是不是我要什么，你就给我什么？”

他的手指好像比平日要更冷，秦婉婉不由自主轻颤了一下，好不容易才忍住了退缩地冲动。

慕容又寒眼里的颜色却忽然变得阴暗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