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他们其实还有着婴孩时期，父母亲给他们的微小幸福。那一些，在他们成年后被「悲伤」、「愤怒」、「绝望」感染后，以为消失的小确幸。

纯真的笑容、单纯的对彼此好、天真的觉得星星是在空中眨眼、月亮在怀抱太阳……一些纯粹的、简单的、片刻的……幸福。

「为什么……你们要让悲伤扩大，而捨弃那些美好呢？」

倾空低语着，像是濒死的喘息微弱而无力。

「捨弃了幸福，又怎么让快乐来充斥你的心口？」

「人的一生有多长？睡觉抢了大半，其他情绪也霸走不少……快乐、幸福、高兴那些美好，又能够在你的一生里，占据多少的位置？」

每一个字的吐出，喉咙都在发痒、发痛，甚至流出血液。那是因为有男人强硬地将低下的部位塞入喉中造成的。

「你怎么能明白呢？遭遇了这些怎么还能这么天真呢？」

在眾人耻笑后唯一没有离开的男子，不明白为何少年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问出这样「不经大脑」的话语。

「我不是天真……咳咳咳……我只是……可能……天生缺少……悲伤的资格。」

倾空虚弱的笑着，眼睛闭了起来。一大堆的事情，让他微薄的体力撑不太下去，现在只是意志撑着她说话。

「……缺少，悲伤的资格？」

倾空没有再说话，他累了。青年则拿过了医疗设备，医治起他。

罗御灼看到这里时，心里头有些复杂，尤其是那句「缺少悲伤的资格」……他不懂，为什么眼前带着浅笑看稿的少女，能够写出这样带着浓郁忧鬱气息的文。

她真的没有事情吗？

「阿因……」

「嗯？」

「你真的没事吗？」

听到编辑这么问，茉音眨了眨眼，有些儿回不过神。接着想起编辑正在看她的悲情大作《无人呻吟》后恍然大悟。

「没事的。人都有低谷期的……我只是，把那些化为文字写了出来，当然期中也是放大了很多倍的。烧烧桑，我没事。」

努力说服着编辑自己心理状况没问题的茉音，接着说：

「不信的话，你将文看完啊。就算最后一章我没写，但我想第五章的主题就能告诉你，我真的没事的。」

少女的声音柔软而温合，罗御灼顿了顿，点头继续看着第四章后段。

接着那个青年，因为一次的好奇，开始接触起倾空。倾空也藉此知到了更多有关于这间研究所的事情。

青年名为「无涯」，意思是「无止尽的天涯」。很好的名字，可无涯却觉得怎样的名字都没有「倾空」好。

「很羡慕你们，都能够说出自己心底的灰色地带。」倾空这样说。

「……羡慕？」无涯诧异，不懂这样悲愤有何好？

倾空微笑，很柔很柔的笑，一点也不符合他的年纪，像是幼童般纯净，却又有着几百岁的苍老。

无涯很好奇，倾空却不回答，或许是答不出来。

他怎么告诉无涯，他没在研究所的那些日子里……

梦里都是自己各种的死法，在死的时候还会听见那些自杀死的人的懊悔、痛哭流涕的喘息、即将消散的意识……

那些是，说不出口的哀伤。若不是靠着那些被他们视为「病毒」的快乐等因素帮助他，他可能在他做起第一个梦起床后，就去寻死了吧。

生与死之间，不是没有了呼息，而是只剩下微弱而传达不出任何讯息的喘息。

「所以，这章才叫做，生与死之间的喘息吗？」

看了一大段文下来，罗御灼很高兴也很悲伤的发现，茉音的写作能力又一次的提高了……

过去的他在于情绪的撰写虽然精彩，但仍旧有着些许空洞感。这次的《无人呻吟》全篇已经给了一种人阴鬱感覆盖，情感描写若是过往的莫因，写起来只会让人觉得无趣。

可是，这次，至少罗御灼目前看下来，都给了人一种抽痛感，一种从心底慢慢地加深、每一次加深都是另一种痛的感觉。

「唔。继续看。真的。」茉音只是应了应，让他继续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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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三天（呻吟

窝得老天鹅

继续努力赶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