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有很多事要忙，如果铭总你没别的事，就请你出去吧，你的户口本麻烦一并从我办公室带走，我姓卓，不姓左。”

卓一然撩动了一缕发丝，琥珀色的眸子里呆着冷冽：“您家的户口本，我高攀不起。”

除了决绝与冷漠，卓一然的话里再无其他情绪，左铭的脸色瞬间苍白了几度，卓一然话里有气，而且这属于她自己的高傲，左铭有些恍若隔世的感觉。

的确，这是和他恋爱后的卓一然没有过的，一直以来，那伴随着青春的倔强都停留在他们恋爱之前。

至于这姓卓不姓左，更是大大的讽刺。

左铭深呼吸一口，看着冷冰冰的卓一然，一把将她的办公椅转了回来，语气有些低微的道：“我昨天在咱们的小家里等了你一夜，我也给你打了很多电话，一然，我认真的，我想跟你领证结婚，我不是在开你玩笑，我家的事情确实是我没处理好，这户口本是我爸给我的，我妈的事情我是真的没想到，过了这么久她还这么固执，但我爸是很喜欢你的，我们会一起好好做我妈的工作的，我不会放弃我们的爱情，过去是我对你的关注太少了，让你没有安全感，我保证以后不会了。”

保证？卓一然笑着摇摇头，她还是第一次听到左铭跟他说这个字眼，抿了抿嘴，卓一然看这左铭，淡淡道：

“铭总，你这保证留给你的下任女朋友吧，不过你提醒我了，那处公寓是我买的，如果您喜欢，你可以继续住，租金我有时间会和你算的，昨晚没回去，我以后也不回会去了，至于我不删你的联系方式，不是给你挽回我用的，因为相互拉黑删除那是小孩子干的事，而且我们现在还是上司与下属的关系，我说过，我这个人很现实，我不会为了一个男人丢掉我的工作，而且我们是成年人，成年人的分别应该干脆利落，对于杨总的喜爱，我只能很抱歉的说一句：谢谢。”

除了冰就是冷，卓一然的话里毫无温度可言，完全冷到了令左铭发指的地步，左铭得呼吸都颤抖了。“我们两个真的不能好好谈吗？你为什么明明心里在乎我却非要把话说得这么绝情呢？”

“铭总你是不是太瞧得起自己了？”卓一然就差翻白眼了。

左铭顿时咬住了下唇。

心里又疼又急，在卓一然的办公室里踱步了几次，左铭抓着自己的额头。“我……我真是没法跟你聊。”

左铭话音刚落，卓一然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分手应该体面，谁都不要说抱歉，何来亏欠，我敢给就敢心碎，镜头前面是从前的我们。”

完全是新的手机铃声。

卓一然抓过来看了眼，是她二叔卓明欢，想了想，卓一然先掐了电话。

左铭爷停了脚步，掐着腰站在卓一然的对面：“我真是搞不懂你这女人在想什么。”

“是啊，你从来都没懂过。”卓一然直接道，转而，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撕心裂肺。“你从来没懂过……”

终于，卓一然的眼泪吧嗒一声落了下来，“你说你不愿意放弃我们的爱情，那你真的爱过我吗？”

左铭完全没想到卓一然会这么问他。“我当然……”

可话还没说完，卓一然就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转而，卓一然起身，从书柜里拿出十几个文件夹，一个个打开放到左铭面前，左铭看着这些文件的时间，全部都是从卓一然担任世嘉集团公关部副总监开始的，也就是卓一然再次回到世嘉之后。

卓一然狠狠的戳着自己的心口：“我当初可以不回世嘉，我有吉光片羽的百分之十的股份，我每年分红都是以亿计算的，我为了你，为了我们，我回来了，其实昨天之前，我的想法和你一样，你是爱我的，可我发现不是的，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左铭你觉得我和你分手真的只是因为你妈妈吗？”

卓一然拍了拍桌子：“这些文件，一桩桩一件件，我勾画的不是吉光片羽的蓝图，我勾画的是世嘉的蓝图，或许这是我的职责所在，可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以你为核心出发的，那我现在问你，你勾画的未来的蓝图里，有我吗？”

“一然你在说什么傻话。”左铭全当卓一然还在生气，可卓一然苦笑一声，摇摇头。

“如果你的蓝图里有我，你知道你妈对我不满的时间并不是在昨天，而是更早更早之前，可你还是让昨天的事情发生了，别骗自己了好吗？你放过你自己，也放过我。”

“我有我自己的尊严，有我的性格，我他妈现在问我，以前的我去哪了，我自己都没办法回答我自己，我现在都学会算计人了你知道吗。”卓一然最后一句话直接是喊出来的。

昨天在酒吧里喝了一夜的酒，左铭把她的电话都要打关机了，她不是没看到。

可是酒精放大了她与左铭得一切记忆后，卓一然发现他们是真的不合适。

为了防止左铭在左菁芸的教育下长歪，无法成为一个合适的企业接班人，左铭从小就被他的外公送出国外去学习，去历练，所以左铭得性格也是很独立的。

独立的半点不输给她。

“你不是没给过我安全感，吉光片羽的首秀，再更衣室，戴夫航要杀我的时候，你的出现真的是……”卓一然摊摊手，仰起头。“我真的很有安全感，虽然是在说那么危险的情况下，可……可你给过我的安全感真的只有那一次。”

“一然……”左铭整个人都呆住了，卓一然抓起自己的手机，朝左铭晃了晃。“你知道第一次听懂《体面》是一种什么感觉吗？”

话音刚落，电话又响了起来，卓一然一看，还是卓明欢的，按下静音，卓一然继续道：“我突然发现我和你恋爱我真的很累！不仅你没懂过我，我也没懂过你，人都说喜欢就会放肆，可我们两个呢？谁都没有。”

卓一然的两只手甩了甩。

左铭性格独立，她也是在卓明晨夫妇俩的溺爱下长大的，她也有自己的脾气，而且曾经，她脾气不小。

可两个性格独立的人在一起，反而彼此活成了对方的束缚，这本身就是不合适的表现。

“……”左铭狠狠的婆娑了一把自己的脸。

“你说的道理我都懂，可我现在要的不是道理，是你！我真的知道我错了。”

“呵呵……”卓一然笑了笑。“铭总，把你变得更好，是你下一任女朋友或者是你老婆的事，不是我的事，我很累，麻烦你离开我的办公室。”

卓一然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手上的手机再次震动了起来，又是卓明欢，看来是出了什么要紧的事。

卓一然深呼吸一口，尽可能忍住自己的情绪：“报告铭总，等法国分公司的一切事物准备妥当，我会申请去法国，你可以请你的母亲回来上班了，杨总不是你的生父，而且你应该看得出来在你的家庭里，你的父母虽然感情和睦，但是杨总是势弱的那方，我不想给你的家庭带来任何的困扰，至于法国那边，全新的市场，全新的生存环境，我会尽可能的证明我自己的能力，而不是谁谁谁口中的我在‘自家公司上班’，咱们真的断了吧，一别两宽，余生相安。”

“法国分公司？你不用申请，我告诉你，我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