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算时间，如果苏音是四年前离开他的时候就怀孕的话，那……十月怀胎后生下来，嘉嘉正好是三岁左右的年龄。

想到这里，厉司寒整个人彻底僵硬住了，连手指都忘了动一动，电话铃声在响，他也没有时间顾及。

一切的一切，好像都渐渐吻合起来了。

唯独，他记得自己在四年前离开的时候并没有碰过苏音，也就是没和她发生过关系。

然而……这一条的不确定已经不能阻止厉司寒思绪的蔓延。

静……窒息一般的静。

不记得多久后，厉司寒才疏通了自己的头脑，拿起手机立马就拨通了苏音的电话。

苏音正在医院里，前几天嘉嘉说想吃她做的鱼头豆腐汤，苏音就特意熬了这个汤，而且都说吃鱼头补头，嘉嘉愿意吃，苏音自然是万分乐意的。

苏音把鱼头汤要在碗里，端着放在桌子上：“嘉嘉，好了，你爱喝的鱼头汤，妈妈给你弄好了，快来喝。”

“好的，谢谢妈妈！”嘉嘉笑着道，又提醒苏音道：“妈妈，你在包里的手机好像响了。”

“嗯，那你趁热喝汤，妈妈去接电话。”

因为电话响的有些久了，苏音来不及看来电提示，直接滑了接听键：“喂，你好！”

“音音，是我，厉司寒！”厉司寒熟悉略带磁性的声音传来。

苏音的呼吸紧张了几分，只轻轻应了一声：“嗯。”

见苏音不愿意多说，厉司寒主动开口寻找聊天的话题：“你那里是白天吧，在复习吗？还是在哪里？”

“没有复习。”苏音道，想到嘉嘉的事厉司寒已经知道了，就没有隐瞒的必要了，直接说出了自己现在的位置：“我在医院，嘉嘉说想喝鱼汤，我就熬了一些，他正在喝。”

“家里佣人多，有想吃的都可以让他们做，不用自己亲自动手。”厉司寒一字一句都是满满的关心。

“不打紧！”苏音道：“嘉嘉比较爱喝我熬制的鱼汤，可能是加了一些独特配料的原因，他只爱喝这一款，所以……我就亲自给他熬了一些。”

空气里，忽然安静了一下。

苏音握着手机收缩了一下，今天的电话基本都是厉司寒在说，她在回应。

虽然都是一些平淡的日常家话，可是……苏音已经觉得不错了，至少比起几天一个电话或一通电话都没有，要好很多吧。

其实……她也有想问的问题。

上次出差收拾行李时，厉司寒说他出差7到10天了，今晚一过就已经过了四天了，苏音很想问一句：“厉司寒，你是出差7天，还是10天？”

不可否认，虽然一直在努力又努力的克制自己。

可是她的心，还是忍受不住的想他，像是脱缰的野马，根本完全不受控制，苏音想要拉住奔腾的心，奈何怎么都拉不住。

然而，最想问的问题，苏音终于还是没有问出口，她害怕厉司寒回复一句：“出差时间延长，或者不确定！”

所以……还是不问了吧！

“音音！”厉司寒压低了声音，万般轻柔的喊了一声，这熟悉的音调让苏音的心软了几分。

“你做的鱼汤……”厉司寒停顿了下，才又继续开口：“回来后，可不可以也做给我尝尝。”

做给他尝尝？

他主动要求喝自己做的汤？

苏音心尖儿忽然跃着一抹欣喜，可……又不敢轻易的答应，只能推辞道：“其实，也是很普通的鱼汤，算不上什么山珍海味，你吃了那么多美味佳肴，应该是看不上我做的吧！”

“妈妈，你熬的鱼汤真好喝，嘉嘉好喜欢，嘉嘉今天要吃三碗饭。”正好此时，嘉嘉的话插进来。

“既然嘉嘉都说好喝，我也想尝尝，肯定很鲜美。”

听到厉司寒丝毫不加掩饰的赞美，苏音心里还是愉悦的，压低了声音，细小的音从手机里倾泻出，传到厉司寒的耳朵里，柔柔软软的，好像还含了一丝小害羞：“等你回来，我做给你吃。”

“好！”厉司寒笑出声，心里连日的阴霾，忽然一扫而散，他的世界好像骤然变得晴空万里，白云漂浮。

“妈妈，嘉嘉下一次还可以再吃你做的糕点吗？”嘉嘉的声音闯入两人聊天的电话。

厉司寒听到这个甜甜的，还带着儿童的稚嫩音质，心里忽然就弥漫了一层暖意，心口也软软的。

“当然可以！”苏音拿开了一些电话，对着嘉嘉道。

“妈妈最好了，谢谢妈妈！”嘉嘉做着标志性的笑脸，嘴角还有一个小小的酒窝，让人看着他的脸有一种上去捏一捏的冲动。

“听这个声音，他应该很乖。”

“嗯，都说女儿像妈妈的贴心小棉袄，嘉嘉虽然是男孩子，但是非常孝顺，也非常听话。”甚至……听话的让人心疼。

“照顾他辛苦吗？”厉司寒低沉的声音再度问。

“辛苦的时候，肯定会有，不过只要一想到他的笑容，一想到他能快乐幸福的成长，一切就都值得了。”

“那就好！”

厉司寒有很多很多话想和苏音说，关于那段婚姻，关于这个孩子，关于他的态度，总之……很多话想告诉苏音。

可是，千言万语最终也只汇集成一句话：“音音，我很想你。”

想？

想她！

苏音耳边呼呼回荡的就是这两个字，是真的想她吗？

苏音本想接着这句话问一句：“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可，鼓起的勇气还是欠缺了一点，出口话变成：“那你在国外也好好照顾自己。”

厉司寒也有想开口却终究没有说出口的话，他想问：“音音，你有没有想我，就算不多，只有一点点的想，或者只是偶尔一瞬间想过我没有？”

弥漫到嘴尖的话，终于是没有说出口，生生的吞咽回肚子里。

厉司寒侧头，清亮的眸子看向天空，和昨天一样的夜空，月亮高挂，繁星如宝石点缀着整个天空，仰头看去，星星点点的发着光，非常好看。

“音音，对不起！”对着这浩瀚无穷的星空，厉司寒真诚无比的吐出这几个字。

幻想着她正坐在自己身边，陪自己一起欣赏着这美丽浩瀚的夜空，星花璀璨，如梦似幻。

厉司寒伸出手，不自觉的呢喃：“音音……”

直到，右手收缩的时候握了个空，厉司寒才发现刚刚的一幕是他的幻想，苏音并不在自己身边，怎么能牵到她的手呢？

是的，牵手！

他现在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回到她身边，要牵着她，要抱着她，要问问她嘉嘉到底是谁，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而且这些要做的事，统统不能在电话里进行，只能两人面对面的交流。

厉司寒当即拨通了方耀的电话：“定机票，最早的一班。”

方耀立马反应道：“厉总，刚刚陆总打了你的电话没有人接，陆总说，明天老地方继续一叙，会用一件你非常想知道的事，来交换这笔生意。”

“他还说了什么？”厉司寒反问。

“陆总说，他的答案，一定不会让您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