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一百六十章 豁子沟(1 / 1)
作品:《狐祸》可奇怪的是,这老道一番查看之后,却说没有。\r
我不信啊,就问他,“一点儿都没破?”\r
闻言,老道瞅了瞅林淼,这才凑到我耳旁,小声说,“没破,就是有个淤痕印子,像是被嘬了一口……”\r
看他那意思,以为这印子是林淼给我嘬的。\r
昨晚我摸摸小手都让林淼给我拍回来了,这印子是那白衣女鬼给我咬的,肯定没错了。\r
林淼瞅我俩在这儿嘀嘀咕咕的就凑上来问,“这过了一晚,你这脸色怎么更差了?还有屋里院子里那些血都是哪儿来的?”\r
老道也是有些纳闷儿的瞅着我。\r
我看看二人,怕林淼担心,这嘴上一瓢,就嘟囔说,“昨晚流鼻血了,出来洗了洗,可能是血流多了,就昏过去了。”\r
“小友,你这是流了多少鼻血?能把脸流成这个色儿的?”老道很是讶异。\r
“没事,已经好了。”我干笑两声,赶忙起身,觉得这脑子是一阵发懵,好像真是有点儿失血过多了。\r
这二人看看我,不等再多问,那苏强牵着母羊过来给孩子喂奶了,于是林淼便抱孩子去屋里了。\r
看苏强进屋,我正要进去帮忙,却被老道一把给拽了回来。\r
“道长,有事儿?”我愣怔的问了句。\r
却听这老道跟我打听,“刚才进屋去那小姑娘,是不是苏岚的闺女?”\r
这老道和苏大婶儿之间有啥关系,这时候我也猜了个七七八八,听老道打听苏强那小子,本不该多这个嘴,但还是问了句,“道长和苏大婶儿是旧识?”\r
看我故意转移话题,老道似乎已经猜出了答案,便看着屋里的苏强念叨说,“没想到,这些年不见,她闺女都这么大了……”\r
是啊,你更想不到的是,这不是闺女,这是个儿砸!\r
我心里默默念叨着,撇了撇嘴。\r
老道却是又问我,“咋没看到这孩子的爹?”\r
“我哪知道?”我悻悻的回了句,用下巴指指屋里的苏强,嘀咕说,“他都不知道。”\r
老道却是一愣,忽的转身就去后院儿了。\r
我搁门口儿站了会儿,突然发现,我是不是说了啥不该说的?\r
想想苏大婶儿那暴脾气,我是一阵紧张,赶紧进屋给那小屁孩儿灌了一肚子的羊奶,然后牵上这老母羊,就带着林淼开溜了。\r
苏强看我走的急,还挺奇怪的,说让我等会儿,他去知会苏大婶儿一声。\r
我直说不必了,然后给苏强留了点儿钱,说是让他把吴姐的尸体安葬了。\r
然后就到吴姐家门口,牵了驴车,拉着那只母羊,和抱孩子的林淼出了婆子沟。\r
林淼跟我跟逃难的似的走得这着急,连吴姐的尸体都没来得及安葬,就问我是不是有急事儿。\r
我是没急事儿,但我觉得这苏家马上就要鸡飞狗跳了,而且那苏家的家神也不知是个什么鬼,差点儿一口把我给嘬死,我可不想再在这鬼地方待下去了。\r
随便安抚了林淼两句,我便赶着驴车直接朝豁子沟去了。\r
这豁子沟和婆子沟说是紧挨着的,那也只是地形上的说法,从这村名儿就能看出来了,都是小山沟沟,但这两个村子,同川不同沟。\r
这两个村子都是卧在大川里的小山沟里的。\r
说是挨着,可也隔了山梁子。\r
但是,赶车脚程快,半个小时都没用,我和林淼就到了这村子。\r
在村口,我找个老大爷问了问,这村儿里姓姜的。\r
听我打听姜家,老头儿也没奇怪,点点头就给我指了个地儿,说就在这村儿西头,让我自个儿过去就看到了。\r
原本,我还挺纳闷儿的,我这姥姥家应该是个小门小户,难不成还和那苏家似的挂了个门匾不成,还过去就能看到?\r
心里奇怪,我就赶着驴车继续往村子里走。\r
这小山沟里的村子,房屋错落,道路七拐八拐的,等我穿过了半个村子,才发现,这村儿西头在办丧事儿。\r
而出殡那家,正是我姥姥家。\r
虽然我的记忆中没见过这姥姥姥爷,但这会儿听说姜家死了人,也是一阵紧张。\r
把那驴车停在不远处,我让林淼在车上等着,找个明白人一打听,才知道,是我姥爷死了。\r
这会儿我那些姨妈姨父正在里边儿哭丧,我就问这人,“那这家的小儿子,姜山回来没有?”\r
听我问姜山,这人却是一愣,随即调侃说,“你这小兄弟,闹呢?他家那儿子早就死了,咋回来?”\r
“死了?”我顿时一愣。\r
这人却是点头,然后放低了声音,凑在我跟前儿说,“听说是在外边儿犯了事儿,枪毙了,这都好些年了。”\r
我始终还是觉得牙儿山那个小老舅不是个冒牌货,他就是我亲舅,可诈死这些年,他就没回过家?\r
我心里奇怪,便继续问这人,“那这姜山有没有孪生兄弟?”\r
这人很是奇怪的看着我,摇了摇头,说,“没,就哥儿一个,上边儿倒是有五个姐姐。”\r
似乎是看我打听的有点儿多,这人就奇怪了,“瞅你不是这片儿的,也是来奔丧的?”\r
闻言,我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r
“那就奇怪了,你来奔丧的,咋连人家几个儿子都不知道?”这人疑惑着嘟囔了句。\r
我赶紧说,这信儿是给家里长辈的,长辈出门不方便,我是来代劳的,所以不太清楚。\r
听我如此说,那人点点头,便也没再多问。\r
我回到驴车旁,就把林淼扶了下来。\r
这姑娘颠着怀里的小屁孩儿,就问我,“是这家吗?”\r
“是,死这人就是我姥爷。”我低声回了句,转而跟她商量,“你说我是不是该买点儿纸钱,进去吊唁一下?”\r
林淼点头说,“理应如此。”\r
“可这老两口儿跟周家断道儿了,这些年也从没去看过我,甚至可能以为他们的儿子是被我爷爷杀死的,我这贸然进去,万一被赶出来……”我心里没底,很是犹豫。\r
闻言,林淼也沉默了,想了会儿,这才说,“那你可以冒名进去,别说你姓周不就行了?若是这姜家人问起来,你就说是姜山战友的弟弟。”\r
我也觉得,这都到门口儿上了,明知道亲姥爷死了,也不进去吊唁,这事儿说不过去。\r
林淼所说也不失为个好办法,想罢,我便去旁边儿的铺子里买了把纸钱,到账房写了二百块钱的白账,名字留的‘温白’。\r
然后跟在进院儿吊唁的亲戚后边儿进去行了个礼。\r
完事儿出来的时候,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便跟着出来的,看样子跟我一起进去这些人,都是这人认识的。\r
招呼了这些戚客去饭棚吃饭,这中年人回院儿里的时候,留意到我没去饭棚,便很是热情的上来问了句,“你是哪家的小子,咋不去吃饭?”\r
“额,不吃了,家里还有事,我这就走了。”已经打听清了姜山没有胞胎兄弟,我就想回去了。\r
可这中年人却是愣了愣,瞅瞅饭棚的方向,问我,“你和他们不是一起的?难怪看着眼生,哪里人?这是你媳妇儿和孩子吗?这冷呵呵的,不去吃饭,也进屋暖和暖和吧!呦,这孩子还没满月吧……”\r
这个中年人明显是个话痨,到了近前儿,是一通唠扯,最后瞅见林淼怀里的孩子还是个刚出生的婴儿,还吓了一跳。\r
赶紧把被他拽开的小被子遮盖好,奇怪的看向我,说,“小兄弟,你和我老丈人是啥亲戚,这咋拉家带口的,连没出月子的媳妇儿和未满月的孩子都带来了?”\r
“我……”我正想解释。\r
却听这人紧接着又很是局促的说,“你也别怪没人招呼你们啊,实在是太忙了,有点儿顾不过来,赶紧的,进屋歇歇脚。”\r
听他那意思是把我当成啥着真儿的亲戚了。\r
而且看这人的年纪应该是我的四姨父,他不是本村人,所以不清楚姥姥和姥爷的那些外戚也很正常,似乎是觉得疏忽怠慢了我这‘一家三口’,于是更加热情的就把我给拽院儿里去了。\r
我想装作是顺路路过的解释两句,可这人根本就不给我说话的机会,一直进了那厢房的屋门口,这才又问,我和他那老丈人是啥亲戚。\r
毕竟我这年纪在这儿摆着,不觉得奇怪也说不过去。\r
可这老铁奇怪的也太晚了点儿,都给我拖屋里来了,才想起深问这事儿。\r
尴尬的挠了挠头,我只得按照原本编排好的,说我是姜山战友的弟弟,叫温白,是路过这地儿,知道姜老爷子去世了,顺路来吊唁一下。\r
“姓温的?”四姨父眼前一亮,是一阵点头,说,“听过听过,以前姜山那小子回家的时候,常提起你哥哥,叫啥……温啥来着?”\r
我看他想不起,还在那儿使劲儿想,只得提醒了句,“温亦儒。”\r
“啊对对对!温亦儒。”四姨父赶紧点头,随即那激动的神色又黯淡了下去,似乎是想起了姜山死得早,这心里有些不得劲儿了。\r
抬手蹭了两下发红的眼圈儿,四姨父拍拍我的肩膀,就跟我说,“不管是路过的,还是专程过来的,既然到了家门口儿,这拉家带口的也理应进屋儿歇歇脚,你俩坐着,我去找忙活人给你们安排酒菜。”\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