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你来不及了，解除封印符，毒龙将会降临于世，以你的能力，还是不要自寻死路，只要你跟着我，等吞噬掉整个澜州，我一定会让你如愿以偿成为这个大陆的君王，而我，便是女王。”水洞外的铁门里，自始至终未见过本人的蛊婆再次说话了，她就像一切大局的操控者，这个局内，苏燮对于她来说而是一只迷途的羔羊。

“去死吧你，一个被心魔吞噬的家伙，不会有好结果的，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但你如今的所作所为让我感到恶心，你那么想掌握权力，就得明白一位明智的君王从不为心中的欲望而净干出伤天害理的事！”

苏燮疾身掠去，那根铁柱连接着洞顶，将毒龙的尾部死死的钉住了，只是这样困不住万年道行的龙，如蛊婆所说，铁柱上离地五米高的地方，贴着一张紫色的符，闪闪发光。

“苏苏，快，赶紧毁掉封印符！”古灵儿喊道。

其实不用古灵儿提醒，苏燮也早都看到了，他凝聚一口真气，迅速探身出去，撕掉了贴在铁柱上的封印符，可这一撕，苏燮大脑忽然有一道闪电打过，如五雷轰顶，拿掉这道符，不就等于把龙蛊神释放出来了吗？

他原地呆住了，刚想贴回去，手上的封印符已经彻底消失，成了一团硝烟，这道灵符只能使用一次，摘下来不再可能贴回去。

“这……这都是我的错，不应该叫你毁掉封印符，怎么这么傻呢？”古灵儿尴尬道，使劲的拍着自己的脑袋瓜子，活了八千年，她似乎是头一次出现如此低级的错误，瞬间觉得在苏燮面前很没面子。

苏燮却是毫不慌张，静静的望着洞顶，“没事，反正我们已经阻止不了毒龙的降临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抢到龙珠，再去救楚师姐，我不信，这么多来到万蛊瘴森的大势力，加起来也不是毒龙的对手！”

失去了封印符的镇压效果，水潭深处冒起巨大又密集的水泡，震耳欲聋的嘶吼声使整个地洞不断颤抖，获得自由的毒龙，自然是异常兴奋，只要一出来，任何活物都可以成为它的盘中餐。

“哈哈哈哈，”蛊婆的笑声传来，“封印符就是用来封印龙蛊神的，没想到你们竟然帮了我一把，也好，省的老娘自己出手了，现在，就让我们来恭迎伟大龙蛊神的降临！”

四处都不见蛊婆的身影，自始至终，她的声音永远都如鬼魅一般，却不见任何身影，隔着数道墙，蛊婆也能看见苏燮里面的情况？那岂不是对方也拥有着和混沌灵眼同样的超能力？苏燮露出担忧的神情，但愿不是。

否则，不管做什么事，蛊婆都能看见，那就无法抢到龙珠了。

洞顶上，密密麻麻的黑鳞左右晃动，断裂的石块从天而降，泥石流般的碎石贴着墙壁滚落，不知伫立了多少年的铁柱被拖动了，高地上出现长长的裂缝，似乎要有被拔起的趋势，这时，一条粗壮的长尾从墙壁里挣脱束缚，中间还穿插着一根铁柱，长年累月，毒龙的尾部肌肉基本上和石柱融合在一起。

但由于毒龙对自由的到来无比兴奋，长尾猛然用力，令苏燮惊讶的是，毒龙的尾巴拉扯时，铁柱断掉了，尾部中间钉出的那个大洞，却如金刚圈般没有丝毫损伤，赤螭的肉身再强硬，也比不上毒龙。

更重要的一点，被铁柱钉出的那个洞的边缘，渗透出黑色的毒水，立刻腐蚀了整根铁柱，不一会儿，化成一滩铁水消失，那道封印符不仅加强了铁柱的硬度，也抑制了毒龙的能力，蛊毒是毒龙最擅长的武器，如果不是它的头被卡在水潭的洞穴里，只要扭动身体，便可以吐出蛊毒腐蚀铁柱。

“嗷……”没了铁柱的束缚，一颗巨大的龙头从水潭里再度冲出来，即将获得自由的它，愤怒而又兴奋的咆哮着。

洞顶开始塌陷，无法想象这家伙体型究竟有多大，光是一颗头，就和赤螭一般长，赤螭在它嘴边就是条小蛇，龙蛊神的身躯，甚至能踏平房屋都是有可能的，再加上那无坚不摧的鳞甲和腐蚀一切的蛊毒，天师四阶的修为，恐怕真的少有高人能够制服这头怪物。

鳞片摩擦的沙沙声响起，苏燮抬起头，如果能动用混沌灵眼，他应该可以看见一条龙身在自己头顶上游过，几颗硕大的石头掉落而下，苏燮闪身躲避，紧接着，墙壁也在开裂，等龙蛊神彻底出来，整个地洞必然会坍塌，这里已经无法继续待下去了。

“伟大的神啊，请您引导我的族人走向光明，今日，便是为您重归天下王座的时刻，所有族人，将会为您祈祷，为您奉上最珍贵的——变形蛊。”蛊婆昂起悠长的嗓音唱起歌来，说的是喇嘛族的方言，苏燮听得不是很懂，但那个声音非常的疯狂、忘我，好像全世界都在为神的降临而奏起欢歌。

苏燮跳下高低，往铁门边跑去，飞身踢在巨大的铁门上，他没有把龙血提升到暴躁状态，以天启六阶的武力重击铁门，铁门很普通，无法承受强横的武力，被苏燮一脚踢破，他冲了进去，找到两条甬道。

“走右边吧。”依靠直觉，苏燮选择右侧道路进入，身后轰隆作响石壁崩塌的声音渐渐远离，前面的上方，还真有交响乐响起。

他靠在墙壁上，仔细倾听，头顶上还真有无数人在蹦蹦跳跳，吹着箫笛，奏起喇嘛族每年祭祀仪式时的祈祷曲，仪式已经开始了，地道的上面就是祭祀地，细心一听连说话声都能辨别的很清楚。

也不知楚师姐究竟怎么样了，喇嘛族用来祭祀的人，都是先杀死然后再丢进挖好的坑中，洒满鲜花，献给龙蛊神。

苏燮心中越来越焦急了，两边抉择都使他极为痛苦，但他答应过楚桐雨要找到龙珠，如果这个时候去救她，也可能救不到，让蛊婆也趁机吸收了龙珠，到头来什么都没能完成，倘若是楚桐雨能听见他的心里话，她也一定会支持苏燮先去抢龙珠的。

“别再犹豫了，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有时候，必须舍弃一方才能保护另一方，拿到了龙珠，流奕馆的实力将会大大增强，对于你们而言那是一种巨大的保护，可如果你选择了去救楚桐雨，结果或许会发生变化，我没有要你抛弃楚桐雨的意思，本女王用公平的眼神看待，舍弃一个人，还是舍弃可以帮助整个流奕馆的龙珠，我想你心里应该有数。”

古灵儿毫不避讳的说出来了，一针见血，她作为高高在上的女王，说话从不遮遮掩掩，从不违心，每一个词每一句话都深深的扎在苏燮的心口上，越是紧急关头，越需要这样果敢的人作出决定，换做是楚桐雨，她也会这样说，只银她性格也和古灵儿很像。

没有人在危急时刻会忍心抛下自己重要的人，每个人都是一样，经过八千年的历练，古灵儿实际上比任何人都更懂的珍惜和宿主的感情，她有好几次亲口对苏燮说过，如果他遇到危险，就算死，也会替苏燮挡在前面。

抛弃个人情感，把控大局，这才是一个真正的男人该做的事，此时此刻，如果苏燮能听进古灵儿的话，就等于又成长了一次。

“好的，为了不辜负楚师姐的希望，我一定不会放弃的，”苏燮沉声道，手指上的戒指闪动的绿光更加急躁，“但你说错了一点，对我来说，没有舍弃任何一方的说法，两方我都要保护好，即使是死，我也会完成自己该要做到的事。”

古灵儿怔住了，这样的话，曾经也有不少人跟她讲过，本来那些前尘往事她早都忘却，可被苏燮再次提起，熟悉的话语，熟悉的声音再次叩击着她的大脑，她已经记不清究竟是谁说过，但她知道，后来，他们还是全部死了。

其实，真正的时候，任你抱着再大的希望和誓言，上天都不会眷顾你，在残酷的命运面前，实力强大的人，就能守护好自己珍爱的东西，弱小的人，将会失去一切。

“是，我说错了，但我相信你的能力，你可以做到的。”事到如今，古灵儿还能说什么呢，她很平静的说出了这句话，仿佛不带任何感情，或许，经历了同样的事太多，心早已麻木，信念什么的，都太虚假了。

希望到最后，楚桐雨的死不会让苏燮崩溃，失去理智，苏燮比她以往遇见的每一个宿主，都更加倔强，倔强的让人害怕。

“灵儿，去往地狱的路，还得要你和我一起走啊，真对不起，但我答应过，我从小无父无母，每个人都瞧不起我，如今好不容易跟我在一起愿意接近我的人，我死都不会放弃她，所以，我一定不会放弃楚桐雨的。”苏燮低声道，心中越发不安，身体却奋力往蛊婆所在的方向奔去。

“你这臭嘴，会不会说话啊，有我在谁也不会死，”古灵儿骂道，“我理解你的心情，可谁没有失去重要之人的时候呢，我都已经活了八千年啊，我是亲眼看见自己的宿主一个个离我而去，楚桐雨于你，你于我，都是一样的。”

他沉默了，不再说话，身体里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力量，疾风一闪，便出了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