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蕙跟着救护车去了医院，季旬伤得很重，她也被玻璃划伤了几处，先前慌乱无措，没察觉自己的伤势，失血渐渐多了，她脸色变得纸般苍白。

当事人被送走了，姜之问和宋溪幼也不能自由行动，由几个警察带去警局做笔录，警察着重询问了他们一些关于刘美兰的事。

“难道孩子被抢跟她有关？但她只是个老太太啊，而且以前还是护士。”宋溪幼不解，明明是白衣天使，怎么会对孩子伸出黑手？而且，一个老太太，能做什么？

警察做完笔录，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端坐着眉头紧锁的姜之问，叹了一口气。

“告诉你们也没关系，你是《未解忆长安》的作者吧？”警察收起记录本，走到姜之问面前。

“是。”姜之问现在用的是宋溪幼的身体，他点了点头。

“那个故事我挺喜欢的，长生挺讨喜的，你这个小姑娘很不错。”这个警官是个中年人，看着敦实质朴，他拖了个凳子坐在姜之问面前，又招呼宋溪幼，“那个，大明星，你也坐吧。”

三人坐在一处，警官正式跟他们讲前因后果：

“这个刘美兰，我们已经盯了好久了，说出来你们或许都不敢信，这个看起来孤苦可怜的老太太造了多大的孽。”

“她有个女儿，是这一带有名的女混混。黄赌毒，欺诈拐卖，几乎没有她女儿不沾的。因为拐卖小孩，被关了几年，前年才放出来，这两年也还是不安分。”

警官捡了几件大案详细跟他们讲，宋溪幼听得直皱眉，这个刘美兰的女儿确实是十恶不赦，但这和刘美兰有多大关系呢？管教不严，也不能说是造了大孽吧？总不可能母女团伙作案——一个老太太，杀人放火都不现实。

警官继续说，“她女儿年龄也不大，大概就和你差不多岁数。”警官指了指姜之问。

才二十来岁？姜之问都讶异了，这么小的年龄就已经被关过几年了，那是多小就开始犯罪？

“作为本市的守护者，我们尽心职守，在高效严谨破案的同时，还对罪犯的家庭背景进行充分的调查。根据我们的调查，可以说刘美兰害了她女儿的一辈子。她女儿坏，但她更可恶！”警官叹气，顺手从桌子上抽出一个文件夹，翻开，念道，“何娟，二十三岁，十八岁时因拐卖儿童未遂被判三年，被捕前有诈骗聚赌前科。何娟与母亲刘美兰相依为命，父亲早逝，母亲原为容康医院妇产科护士长，后被辞退，无正当职业。”

“刘美兰为什么会被辞退？”姜之问捕捉到了重点。

一般来说，刘美兰已经做到护士长，周仙蕙对她的印象还很好，说明她在工作中确实表现不错，没有特殊情况的话，应该不会被辞退。

“不愧是写书的人，头脑灵光。”警官很是赞赏，同时瞅了宋溪幼一眼，言外之意是另一个演戏的人靠脸吃饭，脑子就不大灵光。

躺枪的宋溪幼后来知道，警官大叔不喜欢姜之问，因为他家闺女是姜影帝的死忠粉，天天嚷着姜影帝是这个世界上她最爱的男人，失了女儿宠爱的老爹很是吃醋。

警官清清嗓子继续说，“在容康医院的时候，刘美兰做事有些鬼祟——明面上她是技术精良、服务到位的护士长，但私底下，她的心地并不大好。妇产科的其他护士不止一次地发现她无故地在育婴室徘徊，而且她去过之后，孩子们的情况都会变差，后来有人在育婴室装了监控，发现她故意恐吓孩子，甚至偷偷调换刚出生的婴儿。”

宋溪幼和姜之问听得毛骨悚然，调换孩子？那两个家庭不就把别家的孩子当成亲生骨肉来养了吗？

警官也是皱紧了眉头，“幸好是被发现了，被调换的那两家也是心惊胆战。这件事没有闹大，毕竟容康医院知名度很高，院方调查了一番，刘美兰给出的回复是因为女儿不学好，心里压力太大才做了糊涂事，只此一次。院方也找不到其他证据证明她有前科，就把她开除了事。”

心里发毛，宋溪幼摇摇头，“事情肯定不止这么简单，其实她有前科，对不对？”

警官点头，“我们最近在调查几桩儿童失踪案子，时间跨度很大，但有个共同点——查来查去，许多线索都指向刘美兰母女——早在刘美兰刚当上护士长的时候，容康医院就发生了一起婴儿失踪案——”警官的目光落在宋溪幼身上，话语戛然而止。

宋溪幼愣了愣，没反应过来，倒是姜之问忽然想起一些事——

他妈妈是在容康医院生下他妹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