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恒烨缓缓垂下胳膊，看了我一眼，却没有说话。

我靠在他琴桌旁的桌子上，道：“师父今天怎么想起弹琴了。”

“为师也没想到，今日弹奏，徒儿有兴趣旁听。”张恒烨道。

看到张恒烨那张冷漠的脸，我的心也跟着凉了起来，但是我不会放弃，我想和他回到从前的那种关系，和他用从前的那种感觉继续相处。

我拽了拽张恒烨的衣袖，道：“师父，你这是怎么啦？最近都不怎么和你唯一的徒弟说话了呢。”

张恒烨没回话，于是我拽着他的胳膊前后摇了摇，又道：“师父干嘛不理我……”

张恒烨推开我的手，道：“不是我不理你，是我看你最近心情差，想必是因为神子被封印在古墓心有不悦，所以不愿意打扰。”

我噘了噘嘴，委屈巴巴的说道：“易安去做阵法灵源的时候，我同样也难受了很久，可是那时候师父每天都会劝我，和我说好多好多让我心宽的话，可是如今……唉……如今却变了，真是时移世易啊……”

张恒烨道：“那些话我都说过了，这次我不知道再跟你说些什么，道理你都懂，就算我劝说你，你还是很难受，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

“道理我懂不懂是一回事，你说不说又是另外一回事，师父不说，徒儿心里更难受了。”我说道。

张恒烨叹了口气，站起身把琴收了起来，我跺了跺脚，道：“我懂了，师父是嫌我烦了吧。”

张恒烨没有说话，我的眼泪睡觉就涌出了眼眶。

“师父既然厌烦我，那我走。您可是堂堂的永生门门主，我一个永生者小卒也不配和您住在一起。”我说道。

说罢，我开门离开，回到了自己房间开始收拾东西。

张恒烨追了出来，站在门口看着我，问道：“你要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收拾东西，搬出你家。”我说道。

张恒烨冷笑：“我家……哼……”

“可不是嘛，房子是您的，我又没有交过房租，没有居住权。更何况我现在已经生下离安了，您也没有继续保护我的义务，既然你都已经厌烦我了，我还厚着脸皮在这里干嘛？”我说道。

张恒烨冲了过来，一把拉住我正在叠衣服的胳膊，道：“陆言兮，我厌烦你？”

我直起身看向他，道：“难道没有吗？你都不理我，还不是厌烦？”

张恒烨道：“你！好，好……你要走，就走吧。”

我的眼泪顺着脸颊留了出来，心揪着痛。

“师父，不用送了，您去忙你的吧。”

说罢，我“啪！”的一声关上了行李箱。

“陆言兮，你有没有良心，你的良心不会痛吗？我们认识这么多年，我对你什么样你不了解吗？我厌烦你？我要是厌烦你从一开始就不会搭理你，何苦为了你的修炼，为了你想做的事，为了你……”

“师父……”

我开口打断了他，张恒烨情绪有些激动，我不希望他在继续说下去了。

“哼……”我不禁冷笑了一声。

张恒烨问道：“你笑什么？”

我笑道：“我在笑，我也会变成这种人？”

“哪种人？”张恒烨问。

“一个绿茶婊……”我说道。

“绿茶婊？”张恒烨疑惑。

“嗯，绿茶婊。”我继续开始收拾东西。

张恒烨再次抓住我的胳膊，问道：“陆言兮，你当真要走？”

我甩开他的胳膊，怒道：“不走在这看你臭脸吗？”

张恒烨道：“我烦你？借口吧，明明是你厌烦我才对。”

听到这话，我的心一沉，停下手中的动作，道：“我从来没有厌烦过你，你是我师父，是我的良师益友，我怎么会厌烦你？”

“那……”

“那什么那！张恒烨，我想跟你谈谈，找个没人的地方。”

“好。”

张恒烨抓住了我的手，带我回了边城我和许少寒的家。

这个家还是那么凄凉，一点人气都没有，我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张恒烨坐在了我旁边。

“师父，离安出生的那天，我是没有办法才说出那么无情的话，你知道的，你也懂我，我是为了你，我的命怎么值得你献上你所有的修为呢？”我开口打破了沉默。

张恒烨淡淡道：“我知道啊，可是还是很难受，想到你当时那个嫌弃的表情，我的心就像被丢在冰窖里一样。”

我伸手摸向他的胸口，道：“心凉？我摸摸有多凉，张恒烨，你明明知道我是怎么想的，还是这么心凉吗？”

张恒烨的眼神突然炙热了起来，他一只手摁住我放在他胸口上的手，身子突然凑了过来，用另一只手摁住我的后脑，我们之间的距离突然拉进，他的吻落在了我的唇上。

我一时愣住，随后本能的想要推开他，张恒烨用力拉住我，随后又欺身上来，把我压在了软绵绵的沙发上。

感觉到他的火热，我的泪再次涌出，我不敢动用妖力，我怕被江浮川发现，可我本身的修为更加不能奈何他。

这个吻由浅至深，一直到我的两行泪滴入脖颈深处。

良久，他才松开我，手抚上我的脸颊，擦去了我的眼泪。

“对不起，就这一次，算我欠你的，如果哪天你要我的命，我给你就是了。”张恒烨道。

我不知道该回什么话，我也没有话想跟他说，我只是单纯的想哭，甚至有点想躺在他的怀里哭。

我这是怎么了，我是个贱人吗？我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言兮，你别哭了，我承诺过的事绝对不会反悔，绝对。”张恒烨道。

我低着头抽泣，他的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我不敢抬头看他，脑子里一片空白。

气氛越来越沉默，我的抽泣声停止后，就连彼此的呼吸声都听的特别清楚。可是就算两个人都在呼吸，我还是感觉这个地方特别孤寂，特别特别孤寂……

孤寂到，我想要张恒烨的拥抱……

想到这，我又哭了起来。我不知道该把这个想法归罪于谁，归罪于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