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域传送门处。

玄羽和妘殊以及曜庭三人，正站在一道传送门前。

这道传送门已经被玄羽以灵力激发，只要走近传送门内，便可以去到九重天。

妘殊神色落寞地看着面前的传送门，却没有立刻走进去。

当年，他陪娘亲一起来到神域寻找爹爹，如今一家三口，却只有他一人回去。

妘殊紧抿着小嘴，强忍着眼泪。

他知道，爹爹要去做他想做而做不到的事，他不能让爹爹心有牵挂。

半响过后，妘殊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爹爹，殊儿会在九天等你，你一定要回来。”

妘殊并没有转身去看玄羽，因为他怕一看到玄羽的白发，便会止不住眼泪。

玄羽眼眶微红地看着妘殊娇小却坚强的背影，喉结微动，却没有出声。

他不能答应殊儿。

等殊儿回到九天后，身边会有很多疼爱殊儿的亲人。

他相信，九天的那些人，会将殊儿照顾得很好，保护得很好。

可是阿璃……

他怎么忍心让阿璃一个人孤单单地走在清冷的黄泉路上。

等将一切结束后，他是一定要去陪阿璃的。

生已离。

死也必相随！

曜庭看了一眼玄羽，似乎是读懂了玄羽眼中的情绪，他叹息一声，走到妘殊的身旁，“殊儿，我们走吧。”

曜庭牵起妘殊的小手，往传送门走去。

玄羽微微侧头，目光落向别处，不忍眼睁睁地看着妘殊离开。

快踏进传送门时，妘殊却突然停住了脚步。

他到底还是没忍住，甩开了曜庭的手，转身往玄羽跑去，“爹爹！殊儿舍不得你。”

玄羽心口一痛，蹲下身紧紧地抱住了妘殊，眼中落下一滴晶莹的泪珠，却很快被风吹散了。

“殊儿。”玄羽轻轻抚摸着妘殊的头，暗哑的声音说道，“你知道，爹爹是爱你的。”

“殊儿知道。”妘殊哽咽着，小小的身子因哭泣而不断颤抖，汹涌而出的泪水，打湿了玄羽胸膛上的衣衫。

玄羽只感觉胸口一阵阵剧痛。

他用力咬了咬牙，绷紧了俊脸。

红润的眼底，有黑芒隐隐翻涌。

“到了九天，要乖乖听你外祖父的话。”玄羽又说道。

妘殊想要抬起头，在临别之前再看自己的爹爹一眼。

但却怎么也止不住眼泪，只得埋在玄羽的怀里，用力点了点头。

父子俩就这样在清晨的阳光中相依着，一旁的曜庭别过头去，不忍再看。

要是妘璃还在，他们一家三口在一起，那该多好啊！

曜庭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片刻过后，妘殊终于缓了过来，抬头看着玄羽，“爹爹，殊儿走了。”

他知道，他必须要离开了。

他怕他再不走，就没有勇气离开了。

爹爹要去给娘亲报仇，他必须坚强，不能成为爹爹的牵绊。

玄羽点了点头，对着妘殊微微一笑。

妘殊离开玄羽的怀抱，一步三回头，终于走进了通往九重天的传送门。

看着妘殊和曜庭的身影消失在传送门的光晕中，玄羽眼中的柔情伤感渐渐隐退，继而一层寒霜，蒙上了他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