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五十六章 与子同袍(1 / 1)

作品:《劫道行

“王忼之事,我已经下令,今后不会再有人提起。”仇凰看了一眼桌上那散落的信函,撇过头道。

“大小姐,斩草要除根!抛开方才那些将军们不谈,王家可还有不少子弟在军中任职啊。”一名头顶纯阳巾身穿长袍脚踩步履的中年人淡淡道。

杨亥民闻言不由向这名中年人望去,只见这名穿着素洁穷酸的中年人对着自己微微一笑,这幅和煦的笑容与方才那种充满杀气的言语形成鲜明的对比。

见杨亥民望着中年人,仇凰主动介绍道:“这位是傅先生,原是中原儒门之人,在北荒游学时便在我这里留了下来。”

杨亥民闻言心中一惊,三教中人?

“青衫剑的威名我可是如雷贯耳呀,不过我乃一介酸儒,肩不能提手不能挑的,杨公子可别高看在下了。”中年人微微一笑,正如他所言的,他并不会儒门那些武学,看起来真的只是一介书生而已。

仇凰又将其余几人一一介绍给杨亥民之后,才切入主题沉声道:“傅先生所言虽不无道理,如此一来岂不是在告知三军,王忼有异么?届时三军军心不稳,又该如何”说到这里,仇凰神色一黯,她又何尝不知道这些隐患?但比起这个来,她现在最想要的就是一个稳字,一旦白马城不稳,她敢笃定,无论是沈疤子还是陈帅都会过来凑个热闹!

傅先生闻言深深看了一眼仇凰,弄得仇凰有些疑惑,她伸出纤细的手摸了摸那凝脂般的脸颊,还未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呢。

“噗哈哈哈”傅先生噗嗤一声,朗声大笑起来。

除了一脸懵逼的杨亥民之外,其余几人都对傅先生这般神经质感到习以为常了。

傅先生对仇凰摇头一笑道:“大小姐这是当局者迷呀,那王忼不过是行将就木的老朽罢了!而大小姐可是亲自击退了十三位持节令之一的沈疤子!大小姐这一战成名,若论威望,一个王忼还动摇不了什么。”

说到这里傅先生目光如刀,冷声道:“公布王忼的罪状,将他与陈帅往来的书信公之于众,不出三日,白马城的百姓定将生啖王家八十余口!而剑州,也将凝成一气,不管是他陈参还是沈疤子,动手之前都要掂量掂量,这两个都是人精,谁也不会去做那嫁衣便宜对方!”

众人闻言只感一阵皮寒,心中暗道还真是书生动动嘴,兵卒跑断腿。杀人诛心,这一套还是这些读书人狠呀。

杨亥民眉头微蹙,这法虽好,也免去了许多后患,但也是彻底将陈参与仇凰之间的遮羞布给掀开了,届时其很有可能恼羞成怒攻打剑州。想到这里,杨亥民不禁插话道:“若是陈参与沈疤子联手来攻,如之奈何?”

仇凰闻言赞赏的看了一眼杨亥民,自己也是在思虑这个问题,从之间种种之事来看,只怕这陈参早就和沈疤子搭上线了,如果真的行了这一步,届时又将会举步维艰。

傅先生微微一笑,他的目光在书屋内转了两圈,最终落到一本线定古籍之上。只见其慢慢悠悠的来到书架面前,取下那一本书,淡淡道:“奥秘全在此书耳!”

杨亥民定睛一看,此书原来是昔年苏秦张仪之术“纵横捭阖”。

仇凰见了豁然开朗,心中更是自嘲起来,暗道自己眼界太小,竟然只局限与剑州之内。

“算是陈参的话,持节令有十三人,虽说大家天南地北割据一方,但这十三位的目的都是相同的,谁也见不得别人做大,昔年秦国如何强大起来的?这可是六国用血的教训换来的。”说到这里傅先生悠悠道:“自张仪苏秦之后便再无纵横家,傅某不才,愿以三寸舌保剑州安宁。”

仇凰见了淡淡一笑道:“不知先生与往哪一处?”

傅先生闻言缓步来到一张巨大的地图面前,只见地图之上将北荒的山川河流,草原地貌,城池大小都无一巨细的描绘了出来。

傅先生双眼微微眯起,一手指向了巨鹿州。

“呼延老贼可是个老狐狸啊”有人质疑道。

仇凰则心领神会,点头一笑道:“呼延老贼固然是只老狐狸,可狐狸越是狡猾便越容易露出破绽。”

傅先生见仇凰一点就通便不再多言,这二人打着哑谜,弄得屋内这一圈人有些发懵,而杨亥民脑筋就算转得再快,可连十三位持节令分别是谁都没整清楚,更别谈去理解其中内容了。

“大小姐,我只能做到这儿了,剩下的事便爱莫能助了。”傅先生背对众人,又将目光对准了姑苏州与辽州,眼中闪过一抹担忧。

仇凰却微微一笑,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的,说句不好听的话,这已经是死中求活了。虽然没有多大把握,但如今能还尚能争取到一些时间,面对一个持节令总比面对两个要好吧。

在一番布局之后,仇凰才稍稍舒了一口气,一口凉茶入喉,顿时感觉嗓子眼要清爽不少。

“这里便烦劳诸位了,明日我将往烈须牧场走一趟,毕竟战马的问题必须要解决。”仇凰一指有节奏的轻叩着桌面,显然还在思虑该如何处理这件事。

一直没有出声的韩如烈闻言直接道:“我去!”

仇凰摇了摇头道:“你留下,我”话还没有说完,沉默许久的杨亥民忽然开口道:“我跟你一道去吧。”

仇凰闻言赫然抬起头来,原本此事最不能去的便是杨亥民,但当得知他是青衫剑传人的身份之后,仇凰又觉得此事倒不是没有办法化解,只是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说出来,毕竟人家不欠你仇凰什么,所谓的客卿,对于别人来说或许是个宝,但对于这样一位天之骄子来说,可能根本就不会稀罕。

杨亥民看着仇凰那张有些疲倦的面容,心中微微一叹,这么一个女子总不能把什么事都扛在肩上吧?这事本就因自己而已,若再不站出来,都不担得那爷们二字了。

只听得杨亥民悠悠道:“岂曰无衣,与子同袍。是这么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