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九章 剑河与剑意(1 / 1)

作品:《劫道行

“这位姑娘请不要让我等为难,如有急事可先与我说,我再去通传!”天剑峰弟子面露为难之色,若是换做旁人他早就拔剑相喝了,但当看见那双略带哀求的眼神时再坚硬的心也会融化了,无奈之下这名弟子只能好言相劝起来。

桃溪一阵犹豫,自己的确有话要问剑痴,但如今在别人面前却又哪能启齿呢?

一旁的张枫冥实在看不下去了,有这时间早就杀上山去了还跟一个小喽啰扯什么?

“喂,你们让不让?不让可别怪我不客气了!”张枫冥不满道。

此话一出,守门弟子纷纷按剑警惕的望着张枫冥,只要张枫冥有拔刀的迹象他们将会第一时间将其格杀!这番待人态度比之桃溪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了。

“真当小爷不敢动手是吧?”张枫冥不屑一顾,一手搭在刀柄之上却又被一只手拦住了。

张枫冥眼睛一翻,不用看就知道是师兄了,每次自己想动动筋骨时师兄总会及时出现并且制止,这一次也不会例外。

“请这位小哥通禀,就说青衫剑后人求见剑痴。”

“嗯?”守山弟子疑惑一声,但却更为戒备起来,甚至带有一丝紧张。眼前之人从内息吞吐上便看得出是个高手,当年青衫剑搅得天剑峰没落下来,若不是出了个剑痴,今日天剑峰存在与否还是个问题呢,所以青衫剑这三个字在如今的天剑峰弟子看来就是一个扫把星,这般潜移默化的教导之下自然对于这位曾经的剑林祖宗难有敬畏之心了,虽是如此但却也不能小看了对方,不过当他们看到杨亥民腰间的长刀时心中顿时开朗起来。

“这位兄弟,唬人也得像点,青衫剑神的后人用刀?也不怕坠了他的名头?”有弟子嗤笑道。

杨亥民面色如常反笑道:“用刀用剑总之都是人用,这位小哥若不信大可试一试。”说话间杨亥民右手拇指将刀推出一寸,顿时间一股无言的压迫感向那几名弟子袭来,令其有些喘不过气来。

一旁的桃溪深深看了一眼杨亥民而后一本正经的对众弟子道:“我等只是与老剑神带话而已,如今东瀛剑皇祸害中原武林,老剑神自然不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了。烦劳小哥代为通传。”

听桃溪这么说杨亥民微微一笑,刀归鞘后便不再言语。

守山弟子见杨亥民刀意如此高深也摸不清其底细,又听桃溪这般言语心里也信了个七八分了,如果真是这样那事情可就大了,即便桃溪不说自己也会立即通传,于是对桃溪客气道:“还请姑娘稍等,在下立刻通传!”

看着那名弟子离去的身影,杨亥民不禁松了口气,总算是给唬过去了,接着他向桃溪望去,只希望桃溪能问出点什么,也希望她的猜测是真的,不然这般唬人自然是没有好果子吃了。

“你方才说的是真是假?”这时桃溪来到杨亥民身边悄声道。

“假的!”一旁的张枫冥插嘴道。

桃溪点了点头不再多言,但方才那股威压连她自己也有所感触,如此年轻便有如此意气说是老剑神的后人即便对方内心再怎么不信,心里也会打打鼓,自己在趁热打铁想来对方也会信个几分了。但愿那些江湖传言是真的,不然桃溪还真不知该如何收场了。

不远处,一儒生捧着几颗野果对着几名同门道:“学弟们,这天剑峰脚下的野果可是出了名的香甜呢。”

“婉如学妹,你怎么了?”看着小脸绯红的徐婉如痴痴的发呆,学兄立刻上前关心道。

“啊?我我没事儿。”徐婉如心中小鹿乱撞,却强自装作无事发生一样。

学兄王崇明向杨亥民那边看了一眼,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皱,而后道:“回去之后好生复习,三月三便是科举的时候了,来,这是学兄刚摘的野果,可甜了”

说话间学兄拿起怀中的野果递了出去,徐婉如伸手接过时地面却忽然一阵晃动,野果滚落在地沾满了灰尘,而学兄怀中的野果更是滚了一地。

震感愈来愈强,众人不禁向震感最为强烈的地方望去,只见一人出现在众人视线之内,震感也随之消失。

黑色镶边的青色宽袍,随风飘荡的披肩长发,这名中年人淡淡的扫视在场众人而后再度迈出了脚步,每一步踏出,四周携剑侠士手中的宝剑都会轻轻震动一下。

原本嘈杂的山门之下顿时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此人身上,杨亥民一眼便认出了此人,当日的孤舟剑客,凶名鼎鼎的东瀛剑皇。

“这位”一名天剑弟子硬着头皮上前,话未说完便被一道剑气削去了头颅,而东瀛剑皇却没有做出任何动作。

“我,等剑痴!”一句蹩脚的中原官话道出,却没有人敢取笑,随着这句话出口,再也无人质疑此人的身份了。

“我我去通传!”几名弟子说话有些磕巴,哪里还有方才对待其余小派宗门那副趾高气昂的样子,甩开两条腿便登山而去了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天剑峰山门紧闭,不见任何动向。

而山门处,却无一人敢离开,因为离开的人都已经死了。

“告剑痴,不出来,杀!”东瀛剑皇随手指到了张枫冥,意图很明显,让其带个话。

见被人像阿猫阿狗一般差使着,张枫冥便气不打一处来,强就怎么了?就可以压着我这样的晚辈玩了是吧?何况他还是一个蛮夷!

“几十年的道行也就这点德行,只会欺负晚辈吧?难怪剑痴不屑和你一战!”

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到张枫冥身上,没有人敢说话,似乎连空气都静止了,只能听到众人急促的呼吸声。

“叮~”

长刀翁鸣的声音久久不曾散去,杨亥民站在张枫冥身前,嘴角一连微动几下,身体略微有些摇晃,顿时间无数人都向杨亥民投以关心的目光。

此刻杨亥民心中已是怒意滚滚,仅只言片语便要夺人性命,这东瀛剑皇也太狠辣了,若非察觉到有种淡淡的杀意袭来此刻师弟或和那名天剑弟子一样人首分离了。此刻杨亥民心中虽怒但却也无可奈何,胸腔之间这一口血再度上涌,杨亥民嘴角再动一下,又给生生的咽了回去,这几个来回之间杨亥民只感觉身体如受热油烹炸一般,煞是难熬。

东瀛剑皇直视杨亥民嘴角微微勾起,依然用蹩脚的中原话问道:“你的,什么名字?”

“杨亥民!”话音方落,长刀翁鸣的声音顿时散去,杨亥民这才稳住了身形,再看长刀只见刀身之上剑痕斑布如被剑划千次万次一般,令人心悸不已。

“哟西,我的,挑战剑痴!你的,见证!”东瀛剑皇缓缓道。

“乐意之至!”杨亥民强笑一声,内心却紧张万分,方才东瀛剑皇以剑意相逼,自己咬牙硬抵已然受了内伤,在他面前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蚂蚁一样能够被其轻易捏死一般。

“好!你们,走!”东瀛剑皇淡淡道。

话音方落,众人争先恐后的离去,生怕晚了一步似的。

“学妹,走吧!”

“可可是”徐婉如有些犹豫,明明自己很害怕可为什么自己有种想要留在这里的念头呢?

“走!”学兄喝了一声,徐婉如身体一颤,学兄直接拉起徐婉如的手离开了。

宽大的山路口只剩下零零散散的几人,杨亥民沉声道:“你们不走?”

桃溪面色淡然道:“不走。”

张枫冥更是道:“我还想见证这鬼子怎么死的呢!喂,那位大叔,你赶快走吧。”一个小茶摊上坐着一名中年人,一壶清茶已经喝了许久,本来在人潮之中是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可如今这条路上只剩下五个人,除却杨亥民等人与东瀛剑皇之后,想不注意到他都难。

东瀛剑皇略微有些好奇,一步一步向茶客走去,轻柔的脚步声仿佛缓缓出鞘的剑之声。

“叮~”

“叮叮叮~”

离茶客只几步之遥时,从来去路上零零散散飞来几柄长剑插在东瀛剑皇身前,却又被东瀛剑皇一袖打散,东瀛剑皇继续上前,每一步都缓慢无比,看似轻盈却似乎又是那么的艰难。

在离茶客只有三步时,东瀛剑皇四周一片虚无,而天剑峰上飞出一柄

两柄

三柄

数百柄长剑横空,如剑河遮天蔽日。

天剑峰上,无数弟子还在震惊于自己手中的长剑为何会无故飞出。

天剑九峰之上,一条剑河如黑云压来,山脚为剑河所盖,不见阳光。那种强烈的窒息感与心跳加速的感觉更是令杨亥民三人大口喘气。

东瀛剑皇停下了脚步,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个还在品茶的茶客。

一股冲天剑意自东瀛剑皇而起,直冲云霄,将剑河斩开一道豁口,剑意冲天而上将九天云层绞得粉碎。

山脚之下,再度迎来那一缕阳光。

不知何时,起风了,狂风四卷,剑河涌动撞向那道剑意,九天之上溅起了雷光火花,如闪电一般烁人眼球,磅礴的剑压从九天之上倾泻而下,压得杨亥民等人胸口纷纷一闷。

少息,天空放晴,剑河不再。

东瀛剑皇转身离去,淡淡道:“明日,不归路!”

茶客微微颔首,东瀛剑皇飒然离去。

见剑皇离去,众人不禁松了口气,而杨亥民却也因为松了这口气,一口气血再度上涌从嘴角边溢了出来。

“师兄!”张枫冥见状不由紧张起来,杨亥民拭去嘴角鲜血摆手道:“无碍,桃溪姑娘,此人想来便是剑痴了。”

桃溪深深看了一眼杨亥民眼中饱含关切之情,见杨亥民微微一笑这才放下心来,而后一步一步朝那位茶客走去。

“请问”桃溪贝齿轻启,话音还未曾未落下,那茶客便逐渐化成一道清气消散于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