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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重生之璀璨反扑

崔粲然咧嘴笑了笑,正要说几句什么“都是世子教得好”之类的面子话,段琛又板着一张脸对她说道,“其实你不是涟漪吧?”

啊?崔粲然蓦地看着他,愣了一会儿连忙摆手说道,“不是不是,不对不对,我是涟漪啊。”她将手放在脸颈交界的地方使劲抠,“你看,我这是真脸,真脸!不是易容!”

“我没说你是易容啊。”段琛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涟漪虽然认得几个字,但绝对不会知道《哀江南赋》这样的文赋。今天下午你在陛下面前侃侃而谈,我就怀疑你不是涟漪了。涟漪性格谨慎,绝对不会有你那样的表现。”

他说得这样笃定,崔粲然心里也没底,不过她还在垂死挣扎,“可是,天底下怕是不能找出这样相似的两张脸吧?”她指着脖子上的一颗黑痣,“连痣都长得一模一样,难道我还不是涟漪吗?”

段琛看了一眼那颗痣,说道,“我也没有说是你代替了涟漪啊。”

“不是易容,不是找人代替,那你说我是什么?”

段琛很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都不知道你是什么,我怎么知道?”

这人其实是故意的吧?崔粲然被气得不行,就是面对梅若华时,她都没有被这样气过。要不然,这段琛就是被关傻了,彻底傻了!可惜了那样一张脸!

见她生气,段琛眼中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脸上还是面无表情,“你的身体还是涟漪的,但是灵魂已经是另外一个人了。”

崔粲然悚然一惊:他怎么会知道?

像是看穿了她在想什么一样,段琛解释道,“这种状况在我们南疆的秘术里面有记载,我们南疆人信奉神灵,这种鬼神之事一向都是宁可信其有的。唔,你这种情况,用你们汉人的说法就是,借尸还魂吧?对了你是汉人吧?”

崔粲然点了点头,她当然是汉人了。不过,“南疆真的有这样的秘术吗?”

段琛点了点头,“当然有了,不过施术的完整方式早已经失传了,我也只看过一点点残章。”

“那这么说,我附身在涟漪身上,果然不是一场偶然吗?”

段琛却答非所问,“原来你真的已经不是涟漪了啊?”他说什么?崔粲然脑子有点儿反应不过来,可是为什么刚刚还平着声音面无表情的段琛眼下会这么兴奋?“你真的不是涟漪了啊?”说着段琛就要伸手过来摸她,不过被崔粲然眼疾手快打掉了。

他这么说,那刚才……崔粲然对他怒目而视,“你刚才是在诈我?”

段琛摸着被崔粲然打回去的手,乖乖地点了点头,“对啊。我没想都你这么快就承认了。”

这么说还是她不对了?可是,他又是怎么猜到的啊?

没有等到她问,段琛就自己招了,“我正好看到了。”他拿起刚才看的那本书递给崔粲然,她这才发现,段琛每天晚上在书房埋头苦读的不是什么经史文章,而是眼下市面上流行的话本子!

她翻了翻,这个话本子上面讲了一个神奇的故事:一个屡次不第的小人物某天得到了一块玉佩,这块玉佩让他重生到了另外一个绝世美男子身上。不仅如此,这块玉佩里面居然还有一个神奇的空间,小人物靠着空间里的灵泉灵药练成了绝世武功。他先是夺取了武林盟主,把武林里排得上名次的美女全部收归麾下;然后又靠着空间给他提供的特殊能力在战场上所向披靡,把敌国排得上名号的美女也全都收归麾下;再然后他因为太受下属们爱戴了,下属和他的女人们认为只有他才能带领大家走向光明,于是强行让他当了皇帝,他把原先的皇帝赶下了台,然后把皇帝的后宫和他的女儿儿媳们全部接手了。再然后,他就带着他的女人和下属们一起走上了人生巅峰,社会主义都没有他们幸福呢。

哦,那个小人物后来成了大人物,他还有一个相当牛叉的名字。他叫做,龙、霸、天!

这都是什么啊?段琛长了一张惊天地泣鬼神的美人脸,怎么品味就这么低俗呢?

还有,他就是看见了这东西,也认为自己就是重生的?

他……他脑洞还真不是一般的大……不过,居然这么准确……

崔粲然觉得她已经无力吐槽了。

但是很显然,段琛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她。他挑了挑眉,动作非常好看,“说吧,你是谁?为什么会到了涟漪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章

第九章

崔粲然又愣住了。要她怎么回答?说她其实是死了五年的崔粲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附到涟漪身上?不要啊!真要那样说,段琛分分钟灭掉她。

她眼珠子转了转,突然看到手上这本话本子,脑子里灵光一现,对他说道,“其实,我叫龙傲天,是龙霸天的妹妹。我是过来找我哥哥的。”

呵呵。段琛跟她翻了个白眼儿,“你哥哥在话本子里呢,你要怎么去找他?”

崔粲然已经在后悔刚才脑抽乱讲话了,段琛还要再插上一刀,“你也要穿越到话本子里面去吗?”

崔粲然就是再脑抽也知道段琛是在讽刺她啊。可是她又不能告诉段琛她其实就是造成段琛今日后果的罪魁祸首,所以——龙傲天就龙傲天吧。

反正谎话说多了,大家也都当真的了。

“我的确叫龙傲天。”崔粲然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真诚些,“我是天山龙家堡的二小姐,因为练功练岔气了,一觉醒来就在这里了。”

段琛点了点头,没有反驳,说出的话却让人想砍死他,“你知不知道你的样子很蠢?”

她就知道!这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不过崔粲然还是决定把他这句话忽略过去,总有一天他会知道曾经的他有多么浅薄无知。“其实,我呆在你这里也没用,不如世子你放我走吧。”

意料之中的,段琛否定了,“你以为这是哪儿?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不要说你现在还是涟漪的样子,就算你真的带着龙傲天的脸,皇宫大内,也不是你想走就走想进就进的地方。”段琛笑了笑,那张漂亮的脸上看起来有点儿可恶,“所以,你还是安心下来,呆在这里好好伺候我吧。不要东想西想了。”

崔粲然也笑了,笑得比段琛更加可恶,“要我留下来,也不是不可以。外人面前,我勉强可以当你的侍女,但是只有你跟我两个人的时候就算了吧。本小姐天生不会伺候人,被我伺候过的人最后都没有好下场。我提醒段世子一声,这也是为了你好。”

呵呵。段琛那个表情就是在说,你以为你是谁?

崔粲然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哎呀呀,除了段世子,谁也不知道现在的涟漪已经换了个芯儿了。你说我要是出去到处乱喊 ,人家会不会以为段世子另有想法呢?”眼瞅着段琛的脸黑了下来,崔粲然冲他露出一个温婉的笑容,“我觉得啊,这人本身就特殊,还是不要把自己弄得太特殊了。毕竟嘛,太显眼了招人惦记。”

段琛看着她,目光凉得好像一把冰锥,深深地刺进崔粲然的身体里面,她却像是毫无所觉一般,拿着刚才段琛看的那本话本子就开始看了起来,边看还不忘提醒他,“段世子,不要忘了你的课业啊。过几日陛下考校,你要是答不出来,那可就丢脸了。”

谢谢你哦。

段琛跟她翻了个白眼儿,还是认命地回到桌案前面坐了下来。

崔粲然从书里抬起头来,心满意足地看了他一眼,心里止不住的高兴。叫他得瑟,叫他玩儿人,叫他算计。看吧,还不是输了?她就说嘛,不是福泽深厚之人不要跟她玩儿,因为最后都没有好下场。

两人相安无事地在书房里一直待到二更天,崔粲然实在忍不住想要睡觉了。她以前只有要跟沈明旸献殷勤的时候才会陪着他看书,但常常都是自己熬不过先睡过去了。反正沈明旸为了照顾她,书房里长年累日都烧了地龙,还摆了软榻,她想睡了直接就在榻上睡了就行,沈明旸书看完了再把她抱回床上去。可是这里,不仅没有地龙,连个火盆都没有,还是冷冰冰咯死人的椅子,她大小姐身娇肉贵的,就是想睡她也睡不着啊。

崔粲然砸了砸嘴,她就想不明白了,同样都是皇子,这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

呵呵,她好像完全忘了是谁把人家好好一个世子掳过来成了质子。

崔粲然摸了摸现在这张脸,连她以前一半细滑都赶不上,要是再睡晚了,还不知道得老得多快呢。本来就已经不好看了,要是再老得快些,那她还是不要重生这一次了。不行,得赶紧去睡了。

她从椅子上站起来,长长地抻了个懒腰,将那本书放到段琛的桌案上,对他说道,“我先去睡啦,你也早点儿睡吧。”她忍不住提点了他一句,“别太用功了,太用功了更加没人喜欢你。”

段琛眼睛翻上来看了她一眼,这话要她说?他又不是傻子。

但很遗憾,这一次崔粲然没有接收到他眼神的内容,说完之后就打着哈欠打算回去了。段琛连忙叫住她,“你就这样走了啊?”

“哦。”崔粲然敷衍地给他行了个礼,“奴婢告退。”真是的,这里就他们两个人,还要搞这些形式,无不无聊啊?

这下轮到段琛对她无语了。他哪里是要崔粲然跟他行礼啊?他只是没有料到,崔粲然说不给他值夜就真的不给他值夜。她还真是言出必行啊!连样子也不做一下。

段琛看着明显越来越不耐烦的崔粲然,无奈地摆了摆手,示意她还是走吧。这样的值夜,不要也罢。

把人叫住又什么话都不说,真是闲得慌。崔粲然懒得理他,一路打着哈欠一路朝她的房间走去。嗯,床虽然硬了点儿冷了点儿,但总比睡在椅子上强。

但是很明显,崔七小姐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原本浓重的睡意自从她躺在了床上之后就被床板的冷硬赶跑得一点儿不剩。她是睡惯了高床软枕的人,骤然睡在了这样的床上,还真是不习惯。

而且,这里冷得要死,不仅没有地龙火盆,连床上的被子都是又硬又薄,盖上一点儿不暖和。以前她身负神功,这点儿冷根本不怕,大冬天人人都裹得跟个粽子似的时候,她还为了美穿一套春衫,下雪下雨根本不关她的事。眼下却是不行了。这具身体,就是个普通人,既不耐寒又不耐冷,又因为如今是娇气惯了的崔粲然在用着,原本还不错的环境到了她这里就成了难以忍受的恶劣。

在连续翻了四百多次身之后,崔粲然终于坐了起来。

她把被子全都叠在一起,然后盘腿坐了上去。武功心法早已经烂熟于心,曾经的武林高手如今却要从最开始的吐纳练起,还真不是一般的心塞啊。但是为了能抗冻,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但愿练过一次,这次能够少吃点儿苦。

她以前娇气又骄纵,如果不是她爹害怕将来有人要害她时她无法自保,强行要她练武,她根本不可能有后来那一身武艺。这身武艺在后来的确救过她很多次,重生后她也不止一次地想要重新拾起来,但一想到曾经为了练武她吃的苦,她就把这件事情有意地忘记了。

不过眼下看来,果真不能偷懒啊。

她要是有个龙霸天那种玉佩就好了。

不过这也只能是想想。等到“龙傲天”崔粲然将全身血气运行满三十六个周天之后,天已微微擦亮,也到了宫女们该起床的时间了。

吐纳了一晚上,她现在精神也好了许多。稍微梳洗了一下,崔粲然推开房门,小安子和梅蕊早已经在打理院子里的花花草草,看见她过来了,打了个招呼便又低下头去做其他的了。

段琛是质子,按理来说是不能有独立的小厨房,但这里离御膳房很远,通常吃食送过来时都凉透了。所以以前的涟漪就悄悄在鹤唳园后面弄了个小厨房,因为材料有限,不能弄什么好菜,但最起码可以让大家不用再吃冷菜冷饭。

崔粲然过去的时候,就红豆一个人在那里。见她过来,红豆对她笑了笑,将一个放满饭菜的托盘递给她,“涟漪姐姐,世子的早饭都在这里,赶紧给他拿过去吧,等下他就要去上课了。”说完也不等崔粲然回答,就把那个托盘放到了她的手上。

崔粲然看了她一眼,见小丫头完全没有任何感觉,只能认命地端着东西过去找段琛了。

崔粲然端着吃食过去的时候,段琛已经洗漱完毕,坐在廊下的软榻上,膝盖上放着一本书,看得正起劲。

看书的美人,当然更美。但介于昨天晚上她才知道了段琛的品味,估计现在看的又是什么龙霸天一类的,再美崔粲然都觉得他是空有皮相。

将饭菜放到他面前的矮几上,正要转身出去吃饭,就听见段琛在她后面问道,“你不是说无人的时候不伺候吗?”

崔粲然默默地翻了个白眼儿,转过身去面无表情地说道,“对啊,我应该让你自己拿的。谢谢你提醒啊。下次会注意的。”

满意地看到段琛吃瘪的模样,崔粲然陡然觉得心情大好,真是看什么都觉得一片灿烂!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章

第十章

崔粲然来到小厨房,红豆已经把饭菜都盛好了,梅蕊和小安子也都在。饭菜自然是算不上多精致,但勉强能下嘴,她也就不那么挑了。不得不说,有红豆这个小跟班儿在,还是有很多好处的,比如像做饭洗碗这些体力活,她都可以干了。

看见红豆,她就忍不住想起采薇来。采薇从小就跟在她身边,两个人年龄相仿,又是一起长大,感情自然是很好的。在崔粲然看来,采薇这丫头,好吃懒做还好色,论勤快是万万赶不上红豆的,但她会拍马屁,会挑她喜欢听的说,这一点儿就是红豆做不到的。再说了,当年的崔粲然,为她做饭穿衣的,都有专人,根本也轮不到采薇。

她崔粲然的丫头,过得比一般的官家小姐还要金贵。只是……当初她伤心欲绝,只想着一死了之,却没有考虑过采薇的后路。她做了那种事情,采薇……采薇应该活不了了吧?她倒是好运,在别人身上活了过来,采薇却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说起来,也算是她对不起采薇了。她心心念念想要嫁个青年才俊,结果到死都是大闺女,想必就算做了鬼也都很怨念吧。

要是有机会,她还真想给采薇烧点纸钱,让她在那边过得好点儿。

除了采薇,还有她六哥,那是她唯一的亲人……

她诛杀朝廷命官,不正好给了沈明旸一个灭掉崔家的借口吗?这些上位者,都信奉斩草除根,没有理由会留下一个崔榭玉。只是,当时沈明旸刚刚登基,政局尚且不稳,他真的会那么着急就杀了六哥吗?

采薇是她身边的侍女,又在宫里,崔家一门老少死的真相保不准会走漏出去,所以采薇死的可能性很大。但是六哥不一样。他是朝廷命官,想要杀他必须要有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崔家百年门阀,虽然他们这一支已经几近覆灭,但不是还有其他的崔家人吗?倘若用她诛杀朝廷命官这个理由去连坐,那整个崔家都将不复存在,这对于坐上皇位的沈明旸来说,并不是一个好的理由。

眼下她在宫里,也没有办法出宫,如果可以,她还真想去看看,六哥究竟还在不在……

想到这里,崔粲然放下碗筷,看着梅蕊,问道,“梅蕊姐姐,你知不知道朝中的那个崔大人?”

梅蕊一头雾水地摇了摇头,“我们身处深宫之中,又怎么会知道前朝的事情?”崔粲然转过头去看红豆,她也摇了摇头,却给了她一个方向,“等到世子回来,你可以问世子啊。这些事情,他应当熟悉吧。”红豆顿了顿,又说道,“不过涟漪姐姐,你问这个干什么?”

崔粲然连忙说道,“我昨天晚上在世子的书房里看见那个崔大人写的诗,好奇就问下呗。”

崔家子女莫不是文武双全,她五哥崔轩玉更是其中翘楚。他战死之后,有他的推崇者将他曾经的诗赋结集出书,一时引来文人墨客公子淑女竞相收藏。他的诗歌在段琛的书房里出现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况且,她也没有说是哪个崔大人,崔六崔五并无关系。

只是,红豆的话倒提醒了她。这些宫人们身处深宫之中,可以说是对前朝事务也是一知半解,问她们还不如问段琛呢。

等到晚上她去段琛的书房值夜的时候,根本就不用人再催,自己就过去了。

看见她过来,段琛还有几分惊讶,嘴欠地讽刺她,“我还以为你大小姐不来了呢。”

璀璨然朝他嘿嘿地笑了两声,厚着脸皮说道,“样子还是要做的嘛~”得来的是段琛的一声冷笑,其中含义不言自明。

崔粲然这会儿忙着找东西,根本没空理他。段琛书房里的书很多,但多数都是借的。她翻翻找找,终于在一本名叫《当朝诗赋别裁集》里找到了崔五的诗作。崔五为人风流俊赏,其诗文也多是这一路,充满了富贵公子之气。然而他让更多文人推崇的却是他表达建功立业心情的诗文。那类文章往往笔力遒劲,豪气干云天,读来让人精神一振,就连沈明旸和他爹也对他的诗歌赞赏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