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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八十年代锦鲤运》中年女人的声音相当委屈:“我从来都是听领导的吩咐做事,怎么能够怪到我头上呢?”
旁边有个女人在附和:“就是,他大爹,你不能偏着心眼儿讲话。”
“你还有脸站在我面前说话?”大爷爷声音压抑不住的怒气,“我告诉你,要不是你还有个老娘要照应,你现在就已经蹲大牢了。一个村里头,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你朝个娃娃下死手!”
那女人慌慌张张:“我不晓得,我真的什么都不晓得。全是他们父女两个的事情。我们那个家里头,你又不是不清楚,哪有我张嘴的地方啊。”
林蕊心里头咯噔一下,本能地觉得不妙。
她刚要扭头,准备找个借口将人带远,那头不明所以的秋宝叔叔已经打起招呼:“怎么样?桃花好看不?”
鹏鹏一路都在跟苏木说钓餐白鲦的事,压根没留心大爷爷跟人说的话,此刻听了秋宝叔叔打招呼,立刻高兴地介绍起来:“叔叔,你要再添两双筷子,我春妮姐姐跟她对象也来了。”
身边的溪流还在哗啦啦流淌,前面的池塘中八卦水上菜园在风中摇摇晃晃。
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荡起无数的涟漪。
春妮脚下没踩稳,身体晃了晃,差点跌进水中。
林蕊赶紧伸出手扶住她,结果要不是苏木拉着,她们都要成了落汤鸡。
先前还在大爷爷面前装委屈的中年妇女已经抬起了眼,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春妮:“哎哟,我道是谁呢?可让嬢嬢好好瞧瞧,这么些时日没见,我还以为你跳河上吊了呢!”
小蔡停下了脚步,本能不悦。
乡下老妇女果然没知没识,见到人哪能说这种鬼话。
林蕊下意识地喊出声:“这话怪了,你都有脸活着,旁人为什么要死?”
前任妇女主任春分压根不搭理小丫头片子,只笑容可掬地凑上来。
林蕊本能地想要将人带走,可惜她相当狡猾地在离他们五六米远的地方便停了脚步。
春分目光像刀子一样,在小蔡身上刮来刮去:“哎哟,这就是我们春妮的对象吧。大家伙儿都说你没脸活着自杀了,我就不相信。咱们春妮多硬气的姑娘啊,叫几个老少爷们白睡了又算什么?瞧瞧,现在不又找到对象了吗?”
大爷爷厉声呵斥:“春分你闭嘴!不讲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春分做出了委屈的模样,朝大爷爷抱怨:“哎呦,大爹,我这是替春妮高兴呢。这女人总不能被人白睡了就要死要活吧。还是要开始新生活的。”
她整个人笑得像朵盛开的牛屎花,热情洋溢地夸奖小蔡,“瞧瞧,多精神的小伙子,看着就是个有文化的干部。”
小蔡变了脸色,神情不悦:“这位大婶,请你不要血口喷人!”
春分立刻捂住了嘴巴,空着的手上下挥舞:“哎呦,你这位同志哥说话就不中听了啊。没结婚的大姑娘叫人白搞了,总不能寻死觅活……”
她的话没能说完,叫林蕊情急之下推进了河里。
后面李家女人嚷嚷出声:“哎,你们怎么能不讲理呢?你们春分嬢嬢是在替春妮高兴呢。叫人强.奸了,谁也没说是春妮的错呀。”
小蔡一张脸青青白白,面孔抽搐着转过头看春妮:“怎么回事?”
二十岁的年轻姑娘面色惨白如纸,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前方。
山风突然猛烈起来,连太阳都被吹得摇摇晃晃。
林蕊绝望地张着双手。
她刚才不该犹豫,而是应当直接早早打晕这两个碎嘴的恶毒女人。
第295章 终于有希望(捉虫)
王大军兴冲冲地参观完养猪场出来。
他跟着奶奶开饭店挣钱之后, 全世界似乎都对他变了脸。
先前费尽心思将他扫地出门的肉联厂, 居然反过来要找他, 请他承包车间。
副厂长言之灼灼,像他这样的人才,在社会上历练过以后, 就应该回厂里头大展身手。
眼下肉联厂真是江河日下,愈发揭不开锅了。
屠宰车间开过年之后, 竟然连一头猪都没动过刀。生猪根本收不上来, 还怎么屠宰?
王大军听着副厂长跟他絮絮叨叨, 心里头暗爽的很。
他倒是没想承包什么车间,但这根本不妨碍他暗揣着一颗肉联厂厂长的心, 主动的参观了一回养猪场。
一跃成为有为青年的王大军同志,美滋滋地溜达出来,准备跟秋宝叔叔谈一谈关于生猪收购的问题。
肉联厂在价钱上虽然不占优势,但走量大而且稳定, 养猪场还是可以好好考虑一下的。
王大军意酬志满走向秋宝叔叔。
见了春妮跟小蔡,他先是一愣,旋即热情的打起招呼:“哎哟,你们也到这儿来玩啦。早说的话, 我开车带你们过来了。”
小蔡一张脸铁青, 死死盯着春妮:“是真的吗?”
王大军满头雾水:“什么真的?废话,我跟你们假客气什么?”
春妮面色苍白, 仿佛被风吹雨打过后的桃花瓣,羸弱不堪。
她什么都没说, 然而这沉默已经足以说明一切。
李家女人的娘家就在佘家头,她慌里慌张地从溪流中拉起郑春分,嘴里头嘀咕着:“这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她都把人送去枪毙了,能耐的很呢。”
要说恨,李家女人头一个恨的就是陈春妮。
如果当初不是这女的发疯,跑到下来视察的省委干部面前告黑状,哪有后面这么多事呀?
准女婿跟他那个镇长爹一并被枪毙了。
她家女儿现在这么惨,关在大牢里头保不齐要做一辈子的牢。
春妮这个烂破鞋倒好了,跟个没事人一样,竟然又找了个体体面面的小伙子处起对象来。
凭什么?这种糟烂货但凡要点脸都没脸再活下去。
“你闭嘴!”大爷爷气得浑身颤抖,“你个脏心烂肺的东西,就该把你一并关到大牢里。”
当初派出所都把人抓走了,因为是绑架谋杀,所以又转到县里头的公安局。
嚯,这去了县城变化可大了。
李家女人的老娘躺在公安局里头。
她已经瘫了,要是关了她女儿,那就请政府照顾她这个老不死吧。
一个瘫痪的老太婆,居然将整个公安局搅和得年都没过成。
然后李家女人居然神奇地被放了出来。
当然她也没敢回郑家村,就住在了娘家。
谁知道即使隔了三四十里地,她也没能安生,非得将别人的生活搅得天翻地覆,才心里舒坦。
小蔡看了眼春妮,丝毫不掩饰失望:“我以为你是个纯洁的女孩。”
林蕊暴跳如雷,一把将李家女人也推进了溪流中,跑到小蔡面前:“我姐哪儿不纯洁了?”
小蔡跟看见垃圾一样,直接往后退,从牙齿缝里蹦出一个字:“脏!”
王大军火了,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子:“怎么说话呢你?我看你嘴巴脏!”
小蔡梗着脖子:“脏还不让人说吗?竟然还有脸装!”
他本以为这是个纯洁朴实的女孩,没想到竟然如此不堪。
王大军勃然大怒,推攘着他:“你他妈的说话给老子放尊重点,你他妈才脏呢。”
正正经经的中专毕业生,斯斯文文的文化人,竟然就是这么个玩意头!
脏什么?脏的是糟心烂肺的人,脏的是龌龊的心。
“就你还有脸说别人脏?”
王大军个子要比小蔡高出足足大半个头。
他伸手一拎,简直跟拎小鸡一样,将人吊得脚尖踮着地。
自觉是整个家中长男的人面色阴沉:“好好说话会不?好好给我妹妹道歉!”
艹,这小子还有脸嫌好怠拐的,他家的妹妹配这王八羔子绰绰有余。
小蔡被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一张脸涨得通红,直接喘不过气。
“大军哥,你放开他吧。”春妮突兀地开了口。
王大军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说话声音也像炸雷:“你怕啥?哥在这儿呢,哥给你做主。”
林蕊也抱住春妮的胳膊,她也觉得这男的嘴欠缺教训。
照他的想法,直接给他俩大耳刮子。
说的是人话吗?
长这么大,没人告诉他什么是是非曲折吗?
最基本的礼貌涵养呢?
三观不正的东西,早点暴露出来早点好。
春妮却摇摇头:“我跟他本来就不太熟。大军哥,你让他走吧。”
王大军鼻翼翕动着,鼻孔中重重地吐出一口粗气。
“我妹妹是菩萨,我可不是。”他猛的一松手,叫小蔡跌了个狗啃泥。
王大军指着地上狼狈不堪的男人,“老子警告你,有多远滚多远,以后别再犯我手上。”
一场风波终于平息。
秋宝叔叔家的孩子被母亲打发过来喊客人回家吃饭,春妮却毫无胃口。
她借口家里头还有事,匆忙跟众人道别。
大爷爷面色凝重,伸手招呼这个从村里头出去的姑娘:“走,坐大爷爷的船,大爷爷送你回家。”
春妮还要拒绝,然而倔强的老人已经走向小船。
王大军踟蹰了一下,赶紧跟上。
秋宝叔叔朝他招手:“没事,回头我给你把车开过去,带两头猪是不是?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