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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穿成皇帝的白月光

晋阳郡主怒道:“我才不跟那装腔作势的女人学!”

碧清急道:“郡主息怒。奴婢的意思是,王爷现在恨上了江姑娘,这时您耐下性子安慰他,叫他看清您女儿家的一片柔情,王爷定会觉得耳目一新,对您另眼相看。”

晋阳郡主思索一会儿,嘀咕:“你说的也对……”抬起头,又有些苦恼:“江晚晴都喜欢些什么来着?”

碧清答道:“江姑娘精于女红、琴艺。”

晋阳郡主摆了摆手,很是不屑:“不想学。”

碧清又道:“诗词歌赋?”

晋阳郡主:“背不出来。”

碧清苦苦思索良久,突然眼眸一亮:“有办法了!”

两人准备了好些时候,出发已经过了午时,摄政王不在府里,晋阳郡主等了又等,眼看天黑了下来,心里紧张不已。

好不容易听说人回来了,晋阳郡主已经等的不耐烦,穿过九曲长廊,径直走向大门口。

凌昭从前门进来,看也不看迎面走来的主仆二人:“衍之,送客。”

晋阳郡主瞪了秦衍之一眼,追过去:“我等了你几个时辰,你也不问问我,最近过的怎么样了。”

凌昭压根没理她,到了厅里,来不及喝一口茶,便叫了王府的总管过来,查问了几件事,然后又叫秦衍之着人送几封信去某某大人府上,忙的一刻不停。

晋阳郡主被他晾着,在旁边看了会儿,起初生气,渐渐的又心疼他如今位高权重,片刻不得闲。

站足半个时辰,所有人都走了,才道:“我特意熬了一盅参枣鸡汤,你这几天辛苦了……”

凌昭道:“带回去。”

晋阳郡主气得想跳脚,碧清拼命给她使眼色,她才忍住了,又道:“我、我知道,王爷一直觉得我没有规矩,近来我……”

碧清鼓励地看着她。

晋阳郡主深吸一口气:“近来我常读弘扬妇德的文章,颇有心得,我有不懂的,还特地请了人来教我。”

凌昭原本坐着写字,闻言脸沉了下来,她以为他不信,急于证明自己:“我真的学了!你听,女儿有三从,未嫁从父,出嫁从夫——”

最后一句没来得及出口,只听‘啪’的一声,凌昭硬生生折断了一支紫毫笔。

晋阳郡主惊呆了,怔怔地看着他。

凌昭扔掉断笔,起身就走:“少读废纸,将来也是害人。”

晋阳郡主嘴巴微微张着,看他寒着脸扬长而去,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颤巍巍指向他的背影,气急败坏叫道:“她读这些东西你就喜欢,我读就是害人,你——偏心偏心偏心!偏心眼儿!”

碧清上前一步:“郡主——”

晋阳郡主蓦然回头,神色狰狞,狠狠打了她一巴掌:“还不都怪你!”

作者有话要说:  双标小能手男主上线。

第14章

下过一场雨,凉快了半日,天气又热了回来。

幸好内务府会送降暑的冰过来,头一次还是由魏志忠亲自带人来的。

他在长华宫逗留了好一会儿,叫了宝儿到跟前,问东问西,恨不得把院子里有几只蚂蚁都问清楚。

下午,又来了一队太监,将长华宫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

宝儿自是乐的清闲,反倒江晚晴,总是意兴阑珊的。

魏志忠请过安,对她说了许多讨好的话,见这位前皇后依然闷闷不乐,便小声道:“长华宫荒废多时,需得精心修缮一番,才好住人……”他左右看了看,低声道:“但是请娘娘放心,这宫里,您毕竟是住不长的。”

摄政王和江皇后有一段旧情,宫里的老人哪个不知道?

这几日,摄政王的用心良苦,他看在眼里,现在说这些话,也是为了宽慰江晚晴,暗指王爷迟早给她个名分。

江晚晴微微动容。

这话听在她耳里,又是另一番味道,她只当凌昭暗示过魏志忠,她是将死之人,长华宫迟早腾出来,留给以后的新人。

她舒出一口气,了然道:“魏公公的意思,本宫明白。”

魏志忠躬身回道:“娘娘且宽心,奴才派来的人,手脚利索的很,定能安排妥当,不会让娘娘受苦。”

他指的是下头的人会把长华宫打扫干净,就算不能尽善尽美,也断不会委屈了主子。

江晚晴一听,思绪转的飞快,暗想太好了,凌昭走后,过了这么久,迟迟未有动作,她总担心他心软下不了手,如今看来,他是准备叫魏志忠派小太监来暗杀自己了,眼下听魏志忠说,他会叫人动手利索点,不由心怀感激,叹道:“魏公公的好意,本宫心领了,来日本宫即便不在长华宫,也会记着这份情。”

比如等回到现代,去寺庙里捐点钱,隔着不同的时代和时空,祝福魏公公下辈子投个富贵好胎,膝下子孙环绕。

魏志忠亦是心头大喜,这宫里往后只怕都是摄政王说了算的,他又爱重江娘娘——听江娘娘的意思,等她出了长华宫,就会替自己在王爷面前美言两句。

好啊!他的后半生就要青云直上、飞黄腾达了!

如此,两人脑补得飞起,也不管想的是南辕北辙的两件事,各自沉浸在对未来无限美好的幻想中,交换了一个自以为心有灵犀的隐秘笑容。

这晚,江晚晴遣退了宝儿和容定,把自己关在房里,执笔写了一封信给凌昭。

信中写道,千错万错都是她一人的错,她愧对他,此生已是枉然,只有一死偿还,还望他能放过她的家人,善待小皇帝。

这几句是按照原作写的,她提起笔,想了片刻,又加了两句。

宝儿和容定刚进宫不久,诸多前事纠葛一概不知,就请王爷念在他们忠心耿耿、淳朴老实的份上,放他们出宫,给他们一条生路。

落款,江晚晴绝笔。

桌上只点了一盏烛台,室内寂静无声,唯有烛影摇曳。

江晚晴一手支颐,沉思良久,终于又执起笔,改了几处。

——把‘王爷’二字修改为‘七哥’。

——落款‘江晚晴’改为‘晚妹’。

这样,希望他的怒气,能随她注定的死亡一并埋葬,看在往日的情面上,放过长华宫的两名宫人。

她拿起信,吹干墨迹,细细读上一遍,觉得没什么问题了,放进信封里,珍而重之地放在枕头底下,这才开门,唤宝儿伺候她就寝,又担心半夜会有人来杀她,宝儿在的话会坏大事,便不肯让宝儿守夜,打发她去庑房睡觉。

夜凉如水。

江晚晴躺在床上,辗转难眠,一边看着银白的月光透过窗纸照进来,在地上铺上一层银霜,一边耳听八方,紧张地等待。

等了很久很久,还是没动静。

她等累了,闭上眼睛,浅眠之中,似醒非醒,恍惚又作了个梦。

梦中她又回到了现代,在某知名论坛发了个帖子,名为《八一八我的古代生涯》。

首楼镇帖一句话,写着‘我本是生长在红旗底下的祖国花朵,怎么就去古代当皇后了呢’,其中描述了她不幸穿到古代以后,是怎么呕心沥血、历尽千辛万苦,终于穿回来的。

帖子发出以后,获得了不少的回复,短短半个月之间获得了广大网民的关注,她一跃成为新晋网红,眼看就要走上人生巅峰。

然后,帖子的最后,出现了一个诡异的回复。

短短四个字,痴心妄想。

发帖人的名字叫‘朕赦你一生无罪’。

发帖人的头像……正是当日凌昭盛怒时离开的脸。

江晚晴又一次吓醒了,脸色惨白,捂着胸口,一颗心跳的直要破出胸腔。

她慌乱地伸出手,摸到枕头底下的那封信,才算安定了点,长长松了口气——不会的不会的,梦和现实是反着来的,一切都会进展顺利,她很快就能回家了。

喘息了好一会儿,正想躺回去,忽听房门‘吱呀呀’一声轻响。

那声响轻微却拖的老长,浑似有人蹑手蹑脚偷偷溜进来。

江晚晴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儿,手指紧紧抓住身上盖的薄被,攥的都快痉挛了。

等那门又轻轻关上,她深深吸一口气,心一横坐了起来,在这样的困境中,也力求不崩人设,维持住身为一朝皇后仅剩的尊严,厉声道:“来都来了,何不现身一见!本宫不会反抗,你请动手罢!”

脚步声一滞。

只听那头传来一声低低的叹息,有人轻声道:“娘娘,是我。”

江晚晴揉了揉眼睛,这才借着月光,看清站在门边、捧着冰盆的人,是容定。她惊疑未定,狐疑道:“你来作甚?”

容定语气柔和:“房里的冰盆是中午拿过来的,宝儿晚上忘记换,我怕室内太热,娘娘夜间魇住,这才来添些碎冰。”他看着女子惨白的容色,一双水盈盈的美眸盛满惊恐,眉心便微不可觉地拧了拧:“看来,还是来的晚了。”

江晚晴一口气松下来,顿时更觉疲惫:“你有心了。”

容定走过去,摆正枕头的位置,看着她躺下,又掖了掖被角,低声问:“娘娘经常噩梦缠绕,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江晚晴侧身躺着,抬眸望向他:“梦只是梦,再多再可怕也是假的。”

容定笑了笑:“娘娘说的是。”他执起一把扇子,对准冰盆扇了几下,道:“娘娘早些歇下吧。”

江晚晴轻轻道:“你也是。”

容定站了好一会儿,听得床上的人呼吸绵长,想是终于睡着了,才走到床前。

女子的睡容安静而美好,清丽如兰,他抬起手,想抚一抚她柔软的秀发,迟疑良久,却黯然收回袖中。

就像七年以来,数不清有多少次,他伸出的手,在半空中落下,终究什么也握不住。

同床异梦,咫尺天涯。

于他,世间最苦不过如此。

*

早上,宝儿伺候江晚晴洗漱了,刚走出来,准备去拿早膳,看见容定立在一边,唇角带着和善的笑容,像在等人,便问:“你呆站在这儿作甚?”

容定和颜悦色:“宝儿姑娘且随我来。”

宝儿一边跟着他,一边怀疑道:“神神秘秘的……有话就说!”

容定只道:“等会,你一看便知。”

宝儿疑惑地打量他。

从前容定是个没嘴的闷葫芦,瞧着有些呆笨,后来挨了一顿打,变得越发活络了,嘴上不饶人,肚子里弯弯绕绕的心思,更叫人猜不透。

容定开门,进了自己的屋子,从一个小包袱里拿出个木头盒子,在宝儿面前打开。

宝儿抬手掩唇,遮去一声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