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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侯爷迟早要出事(公子有主)

邵文槿隐约觉得何处不妥,一直放冷箭的人不知去了何处。脑海中一丝清明,未及多思,便猛然转头,也不顾不得在和旁人死搏,“阮婉,跑!!”

身后果真有人拉弓正对!

阮婉丝毫不知,反是他突然唤她,她错愕怔忪,却见邵文槿脸色煞白至斯,眼中的惊恐,竟会全然忘了动弹,任由那人迎面挥剑,划向他侧颜,也不让开。

顷刻间,鲜血染红剑刃。

“邵文槿!”阮婉声嘶力竭,再忍不住,倏然起身跑向他。

阴差阳错,由得阮婉起身,身后射出的箭支兀得扑空。好似劫后余生,邵文槿才觉右脸火辣吃痛。

现下,却根本顾不得同他纠缠,眼见弓箭手再拉弓,邵文槿不假思索,“趴下!”

阮婉稍楞,想也不想照办,邵文槿便挥刀扔出。

而那人心思悉数放在阮婉身上,有人许下价值连城取昭远侯性命,多少佣兵都已魔怔!

昭远侯就在眼前,他哪里会让到手的财富飞走?

便是见到邵文槿扔出佩刀,他也要瞄准阮婉。要瞄准阮婉,自己也不能动弹。胸有成竹,拉弓射箭的一瞬,邵文槿扔出的佩刀却正好扎进胸膛。

阮婉吓懵。

近旁的持剑者也才反应过来,十八/九岁,个头偏小,绿鬓红颜,又同邵文槿一处……

昭远侯?

邵文槿眸色一凛,那人却脚下一垫,一个跟头跃至阮婉身前。阮婉不及惊呼,下意识退后却跌倒在地,便见他朝拎剑朝自己扑了过来。滴血的剑刃,带着刺骨的寒意,阮婉惶恐别过头去,惶恐抬手作挡,“啊!!!”

那人根本不放在眼里,猛然挥剑刺下。

她又哪里敌得过?!!

“阮婉!!” 邵文槿双目猩红,震痛心魄的嘶吼,就好似承受不起的窒息,剜心蚀骨。

眼见剑尖在空中滞留片刻,却兀得偏离轨道,无力掉落至一旁。那人难以置信看向阮婉,颈间的巨痛根本喘不过气来,下颚微微张开,想呼吸,颈间却被密密麻麻的细小针眼扎中。

一句尚未道出,就栽倒在一旁,气息全断。

阮婉眼波微澜,“文槿!”言语间,尽是劫后余生的欣喜。

邵文槿心中一滞,俯身将她揽入怀中。惊魂未定,箍紧双手,就恨不得将她揉进身体里,“阮婉……”

再险些,他就再见不到……

阮婉纤手抚上他脸庞,心中狠狠刺痛,喉间哽咽,良久才颤抖道出,“文槿,你的脸……”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开始,逃难环节结束,,

☆、第八十五章 相许卿

第八十五章相许卿

入了九月,日头就突然转寒。

夏日里的燥热仿佛在一夜间扫去,清晨起身,单薄的衣衫都带了几许凉意。

阮婉不觉拢了拢外袍,窗外,一场秋雨,苑中的桂花零零散散落了一地。

入秋,便该添些厚衣裳了。

过往在南顺,每年九月,敬帝和陈皇后都会命人做批新衣送到明巷。

她的个头娇小,陈皇后就特意嘱咐近侍官替她多做几身。旁人都说她在京中举目无亲,敬帝和陈皇后其实待她亲厚。

转眼,离开南顺京中三月有余。流落在外,更会时常想起敬帝和陈皇后来。

陈皇后有喘症,初秋夜里经常咳嗽难寐。稍稍用药就将好些,却反反复复,难以根治。阮婉曾在私下听闻,陈皇后是早前生煜王时落下了一身病根。

阮婉算是同陈皇后亲近的晚辈,有时会同宋颐之一道进宫侍奉。

陈皇后若是咳得厉害,宋颐之忧心忡忡给她缓背,阮婉便端了润肺的汤水伺候她喝下。

也不知她今年喘症犯得重不重?

她同邵文槿迟迟不归,敬帝同陈皇后也定是担心的。

再而后便是宋颐之,她不在京中,小傻子有没有跑去昭远侯府哭闹?他若哭闹起来是不同人讲理的,敬帝都能气得吹胡子瞪眼,旁人哪里劝得住!

思及此处,不禁低眉,顺手抚了抚左腕上的银镯,那还是过去小傻子送她的。

那时小傻子兴高采烈跑到她府中,说花八千两银子买了一只银镯送她。她万分嫌弃,要傻成什么模样,才会花八千两银子去买只银镯!!

买八千只都够了!!!

小傻子却瞪圆了眼,欢喜得眉飞色舞。

少卿少卿,这是长风明月楼的保命神器。卖镯子的人说了,他是来南顺参加武林大会的,结果走到半路,钱袋被人偷了。江湖人士要有气节,他拉不下脸来,更怕同道中人笑话,就躲在明巷悄悄卖手镯。

然后你就信了?!阮婉睥睨。

小傻子拼命点头。

身后的小路子欲哭无泪,江离险些连脸都抽瘫了!

西秦四海阁,长风明月楼,都是与南顺五大世家齐名的武林泰山北斗。明月楼以暗器闻名,若真是明月楼的保命神器,万金难求!

根本就是江湖骗子好么!

阮婉无语至极,还非得她带上,他才欢喜开口,少卿带着好看。

她又向来臭美得很。

闻言看向叶莲,叶莲果断点头,阮婉嘟嘟嘴,若是好看带着便是,反正又不沉……

她便带到了西秦。

小傻子,又救了她一次。

……

“夫人!”桃之在屋外轻唤,才恍然将阮婉思绪拉回。

听她应声,桃之便笑眯眯端了热水进屋给她洗漱。

阮婉随手接过,温热的水汽贴近脸颊的肌肤,甚是舒适惬意。比起月前的逃亡日子,眼下光景,就不知好了多少分。

阮婉问起邵文槿去了何处。

桃之才道,今日天气转凉,公子起早去了锦绣坊还未回来。

锦绣坊是楉城中有百年声誉的制衣铺子,成衣价钱虽然贵了些,但手工极好,往来之人络绎不绝。

楉城在西秦南端,与苍月毗邻。

邵文槿想赶在今日晚间抵达苍月。

本也没有多少随身物品好整理的,但要装作回长风省亲,西秦的特产总是要随身带些的。

桃之一一准备周全,邵文槿也恰好回了苑中,“随意挑的,若是不喜欢,到了苍月再换。”

阮婉接过,包袱里是两套女子秋天衣裳。

阮婉莞尔点头,邵文槿就退了出去,桃之便笑,“公子明明着急动身的!”

明明着急动身南下,却又自己偷偷跑去锦绣坊置秋衣,是怕她路上着凉。

桃之也不点破,只捂嘴笑得更欢,“公子对夫人体贴有佳。”

阮婉牟晗笑意,便随手在锦盒里挑了根簪子,盈盈一绾。

……

出了楉城,再往南行二十余里,就到苍月北部边陲的重镇,禀城。入了禀城,便算是苍月国界。

城门口照旧有人盘查,司空见惯,阮婉倒也不慌。

临到城门口,守兵例行吩咐停车。

桃之掀起帘栊下车,上前应对盘问。一口流利西秦地方话,又不时夹杂着些许长风口音,说的是随自家公子和夫人回长风成州省亲。

官兵漫不经心听着,比照手中画像看了几眼,不耐烦问道,“马车内还有何人?”

“只有我家公子和夫人。”桃之应声,官兵瞥过她一眼,就要去掀帘栊,桃之慌忙上前相拦,“我家公子染了风寒,见不得风。”

官兵轻哼一声,她越是阻拦,越有猫腻,遂而一把推开,冷笑道,“我等在此奉命捉拿要犯,别说染了风寒,就是死人也要开棺。”

这般晦气,桃之有些恼怒。

官兵伸手,也恰逢阮婉撩起帘栊,语笑嫣然问了句,“桃之,出了何事?”

帘栊后,纤手身姿。竹青色的玉锦外袍,配着藤文的花软缎里裙,明眸青睐,初秋浅日里便都依稀透着几分温婉华贵。

她本就生得好看,美目盼兮,眼中的盈盈笑意,便好似夏日里的朝荷,清新又不失娇柔。

“夫……夫人……冒犯了,吾等奉命搜索要犯,车中也是要看一看的。”自古折腰美人前,有人并不例外。

“应当的,桃之。”阮婉唤了声,桃之搭手扶她下车,她也顺水推舟,“夫君染病,精神不济,想赶在入夜前到禀城,好作歇息。”

桃之会意,上前塞了些碎银在几人手中,“劳烦各位官爷,我家夫人请各位官爷喝茶。”

几人心照不宣,接过之后,语气就更和善了几分,“夫人客气了,既是染病,也勿需下车。”

遂而比对画像,许是觉得阮婉有些挂像,但阮婉这身装素分明就是女子,不会有假,旁人便是想装也装不像。

加之又是好看的女子,更不会多加刁难,另一人便撩起马车帘栊上前。

那人看到邵文槿,微微一怔,很快下了马车,继而放行。

阮婉尽收眼底。

旁人认不出邵文槿,是因为他脸上那道深浅不一的疤痕。心底好似倏然隐痛,思绪便恍然回到当日。

……

“文槿,你的脸。”阮婉指尖颤抖,说不出的揪心。

“无事。”他却应得清浅。

这幅模样哪里是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