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不必如此，休要看老夫这两位弟子外在如少年，实则两人比起阁下的年纪来，只大不小，倒是阁下这小小年纪，本事和气量却如此不俗，倒是叫老夫敬佩不已啊！”

老人说着，招呼着李天坐了下来。

正式的会客，双方又是第一次见面，自然是从自我介绍开始的。

“老夫名为张怀，随老师孙思邈学医已有四十载，不敢说有所成就，然而所学有所用，因家室所累，这些年居于金陵，不若老师甚远，更不敢求声明……”

老头一开口，便是一长串的话语，李天听着听着，倒是解决了心中不少的疑惑。

首先一个，是老头的身份，孙思邈的弟子，这个名头让李天大吃一惊，孙思邈是谁，医圣啊！

难怪对方会住在这种贫民窟，原因就很简答了，因为孙思邈也是到处奔走，给各地的百姓治病，对方这是在学习自己的老师，但是偏偏因为他有家室放不下，只能居住在金陵城罢了。

于是李天赶紧开口，“老先生切莫如此，在何处医治不是医治呢？治何人又不是治人呢？倒是让我很好奇的是，那个女子为何年纪轻轻，病症却如此复杂，我总觉得，治病需治根，若是不解决她生病的原因，恐怕也没有什么大用啊。”

老人一听，顿时就放低了声音，开口道，“这个女子，是捡回来的。”

“捡回来的？”李天都蒙了，外面那个女人长相清理，正直花季，这都能捡得到？

张怀却点了点头，“这女子被弃于荒郊之中，老夫每个月都会外出行医，路过，这才捡了回来，观其病态，根本就无力行走至那等偏僻之地，只怕是她的家人以为此人无药可救，故而弃于荒野，简直妄为人哉！”

张怀能不生气吗？他悻悻苦苦大半辈子都在救人，看看这边，随意的将人抛弃出去，这让他感受到了侮辱！

李天点了点头，继续开口道，“时也命也，幸好她遇见了你，不过老先生就没有找人去寻找她的家人么？”

“说来惭愧，三天之前遇见了她，这些日子老夫使劲浑身解数，她的状态还是每日聚下，今日那个酒鬼带着一个疯狗病的病患进来，我这才知道李天小友居然就在金陵，早知如此，我应当早日拜会的。”

老人叹息了一声，李天也反应过来，看看人家这客户这么多，哪里还有时间腾出手去找人？倒是他过于想当然了。

李天看着老人开口道，“话已至此，敢问先生，那位疯狗病病患，可还有救？”

老人一愣，叹息了一声。

疯狗病这种东西，在这个年头，只能说是看命，命好就能好，命要是不好，那就只有死字了。

紧接着，李天开始给老人说起了输血的一些原理，其中有些部分李天也是清楚的。

类似于要换针具之类的，李天也只能提点一句，“这些东西并不好制作，不过即便如此，还是得勤换，哪怕不换，也得消毒清洗，有些人体内有病，容易随着血液流到别人体中，别这边病好了，却惹上了新病。”

老人连连点头，一面让李天再说一遍，一面用笔墨记下。

这个时候，门从外面推开，一个童子开门，身后还有一个女人，手里提着的正是李天宝贵的箱子。

“先生，你家夫人还以为我是骗子，不让我拿。”童子和煦的笑着，指了指身后的春琴。

李天笑了笑，上千提过了小箱子，打开一看，东西全都在，即便一些消耗品，也可以在附近弄到，反倒是李天和老头说了很多，给了老头不少的思路，说起了一些别的更常见的替代品。

但无论如何，那种中空的针管，在这个年头还是没有这个工艺的。

接下来的验血输血环节李天就更多的是一个演示。

春琴站在李天的身后翘着嘴巴，一副不开心的样子。

等到李天离开的时候，他就在李天的身后嘟囔着，“老大真是败家子，好好的家传技艺就这样全都教给了外人，这要是让老祖宗知道，只怕在天之灵都不得安生。”

李天一愣，笑呵呵的，“什么家传技艺啊，这些东西交给他才能治更多的人，这是好事！”

但是也正因为春琴的这一生嘟囔，李天也反应了过来，原来奇字门也是这样的一群人，他们逃不过这个年代的思维惯性，就是一些技艺本事，是用来传家的，而达不到交流，技艺就不会进步啊！

任重而道远啊！

李天感觉自己肩膀上的责任重了很多，随后带着春琴来到了中年人的病房。

因为疯狗病的特殊性，这里有一个转门的房间，而听说中年人是绝世高手，张怀甚至找来了铁链将他绑了起来。

让李天有些吃惊却又觉得理所当然的是，病房里多出了三个人来，春夏秋冬，除了欣儿，全都在这里了。

李天才进去，冬凌那个家伙立马上前，一把抓住了李天的衣领，大盛咆哮起来，“欣儿呢！还有为什么总管变成了这个样子！是不是你耍的手段？”

李天皱起了眉头，想要将冬凌的手拨开，但是力气上双方不是一个层次的，对方纹丝不动。

李天也只好叹息了一声，开口道，“春琴，动手吧！”

冬凌顿时笑了，他可不认为春琴是他的对手。

只是让他脸黑的是，春琴直接从怀里摸出了一把弩箭对着他。

功夫再高，也怕菜刀啊！

冬凌松开了手，看着李天道，“这件事你若是不给我一个交代，我跟你没完！”

李天冷笑着坐下，看着面前这个脾气暴躁的少年，“我还想要你们给我一个交代呢！”

知道地宫里面到底是什么的人不多，至少面前的春夏秋冬他们都没有参与进来，虽然李天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从始至终，他都是受害者好不好，从没见过受害者还要给人家一个交代的。

于是李天的口吻也有些气愤起来，当下开口道，“若不是我心软，现在你们的总管已经是一个死人了！你还好意思朝着我耀武扬威？”

李天说的是实话，没有什么好心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