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明顿时竖起了两根手指头，开口道，“卖地！”

李天顿时点了点头，开口道，“没错了，但是按照官府的规矩，地是不允许买卖的！所以他们一定会找一些黑的中介，趁机压价，大肆的收购土地，只是这些土地对他们来说也没有用，应该会选择卖给别人，这其中，应该还有一份油水！”

说到了这个地步，宗明顿时明白了过来，“所以大人给了老鸨那块玉，只是下官不明白，这青楼时不时有富人赏赐一些其他的东西，就算那块玉被拿出去典当拍卖什么的，应该也是正常事情吧！”

李天顿时就笑了起来，“你说的对，但是单单为了一块玉，那个老鸨是绝对不会走一趟典当行的，往往他们都是有了卖的心思，然后才会将堆积的东西一道处理掉，也就是说，正常情况下，这块玉还在老鸨的手里！”

说到了这里，李天阴沉的看向了门口，“除非，他们本身就有这样一条渠道！”

“可是大人怎么会想到这个呢？”宗明顿时有些不解。

这次轮到李天叹气了，“这其实没什么不好想的，我之前就觉得是人祸，可是他们为什么一定要让大水涨起来呢？我想过了很多，总而言之，涨大水只是为了朝廷那些赈灾的银子，这着实有些不太可能了。”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总有些人为了钱罔顾他人性命。”春琴倒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李天笑着摇了摇头，“你不懂，这件事被查出来，便是抄家灭族的大罪，而且关键是，他牵扯到的不是说一个两个的人，你想想，光是清渠船上就得好几十人，更别说水部里的同僚了，而人越多，暴露的可能性也就越大！分润的银子也就越少！”

李天越是往下说，宗明也就越是清楚明白！

他瞪大了眼睛，开口道，“大人的意思是，除了贪污赈灾的银子，还有别的更大的利益才能让他们铤而走险！”

李天点了点头，“就是这个意思了，我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比买卖人口以及田地更赚钱了，毕竟他们的手段也就只有这么多。”

宗明和春琴同时瞪大了眼睛，直到这一刻，他们才猛然明白了李天言语中的意思。

朝廷赈灾银子是小钱，青楼也是小钱，就连所谓的那条没有眉目的渠道也是小钱，这背后最有可能的，还是一条奴隶贩卖的大钱！

就因为如同李天所言，这些小钱，完全不至于让这么多人形成一条利益链，不至于让他们冒着砍头的风险做这些事，除非有足够的利益让他们昏了眼！

而大唐法典，《唐律疏议》中的《盗律》有着明确的规定，略人略卖人条中，囊括了诸多条例，而所谓的略，不和为略，就是被卖人不愿意，就算是略人，其中略人为奴婢，处以绞刑！

也就是，将一个正当的普通人变成奴隶，将会处以绞刑！

当然，说了这么多，其中略字很重要。

李天阴沉的看着面前的纸张，开口道，“日子若是过得下去，谁会愿意成为奴隶？这比逼良为娼更为恼火！他们利用天灾以及人祸，逼得那些灾民自愿为奴，一个个的，罪责罄竹难书，万死不足以平民愤！”

而这种拐着弯逼人为奴的，往往被称作和略，也就是诱骗，还会被减刑！

想到这一点，李天就怒火中烧！

“大人，兹事体大，我们还是禀明圣上在做处理！”宗明也有些明白其中的危险了。

李天摇了摇头，“禀明圣上是自然的，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别的，咱们首要的任务，还是治水！洪涝，就要来了！”

宗明顿时沉默了，呆呆的站在原地。

而春琴显得理智一些，开口道，“这些还只是推断，根本就拿不了人。”

宗明则有些愤怒，开口道，“推断？但这些推断是有理有据的，若不是这样，他们为什么冒着杀头的风险？”

两人直接在李天面前吵了起来，一个相信李天，一个则怀疑这件事说不定没有到这个地步。

李天拍了拍桌子，开口道，“好了，别吵了！我也希望事情没有到这个地步，我也直到，我目前只是怀疑他们，但是一宗逼良为娼罪，他们总是逃不过的！迎春阁的那些女人，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看过，我是看是上过手的！”

闻言，春琴顿时就瞪大了眼睛。

而宗明也愣住了，想到了李天借着挑选姑娘的机会，挨个都是捏了捏的。

而李天也有些不自然的开口，“真以为我是什么好色之徒不成？我告诉你，我捏的是她们的肩膀，面上说她们身子骨结实，经得起你们的折腾，而实际上，那些姑娘的肩膀上，都有茧子！”

什么人肩膀上能有茧子？农夫！

因为他们包括了挑水，抗锄头等一些列的农活，这些是在所难免的！

而李航有些阴沉的开口道，“这些个女孩子，就是最为典型的例子，而你们看到的，都是长相还有几分姿色的，若是上不得台面的，你们说说他们会如何处理？”

说到了这里，李天自己也叹了口气，“所以啊，我只是坐了一个最坏的假设，因为迎春阁每一个姑娘的背后，还有更多上不得台面的，其中还不包括一些因为姿色上佳，成了特殊货物的女孩子！”

这一次，春琴也沉默了下来，因为这一次，李天说得在理，能进入青楼的，不是说是个女的就行，青楼要做买卖，你招揽不到客人有什么用？

而有些姿色的女子都被卖到了青楼，那么那些没有姿色的女子，绝对会更多，他们的处境也绝对会更加凄惨！

所以莫说是李天了，便是春琴也开始怀疑，这个背后是不是真有这么一条买卖奴隶的线路。

李天深吸了口气，“现在所有的推断都是假的，重要的是我们应该做什么！宗明，你立即回长安，禀明陛下，并请求他派兵支援！”

都用到了派兵支援这四个字，可见这件事的严重性了。

而这个时候，李天扭头看向了春琴，开口道，“你就必较忙了，首先要找一个始何作为泄洪的地段，其次，还得去外城找寻一些讯息，验证是否真的有奴隶买卖的情况，时间也差不多了，还有一个月便是洪涝期，也就是说，真有的话，周边的买主差不多得入虞城了！”

李天眯着眼睛，看向了宗明的副手，开口道，“你去各大商铺查查那块玉，这一次，我们要将这些蛀虫，连根拔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