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二、(1 / 1)

作品:《夜晚有三年

「要不来个dresscode?」

sea:「?」

「就是大家约好穿同色系的衣服哇。」我解释道:「难得出去玩,这样拍照会很好看。」

其馀三人一致同意了我的提议。经过一番讨论后,我们决定穿红色,寓意新的一年红红火火。

到了当天,远远就看到一个高挑又清瘦的背影,我开心的蹦了过去,「你好早到!」

对待约会,我一直有着守时的观念,更多时候是早到,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有人像我一样,在我心里自然加了不少分。

说来也不可思议,儘管同班了三年,也算是相处很多的朋友,但这回是我们第一次在学校活动之外约出来。

萧语海眉毛微挑,「你也是。」

他穿着暗红色高领毛衣,手上拿着一件黑色羽绒外套,皮肤本就很白的他快要融入了白色的背景之中,随之消融。

「不过,我跟你说,仔仔他是惯性迟到,怕是有得等。」我将双手插入大衣的口袋内,试图从暖暖包中汲取些许温度。

为着今天,我穿了件浅絳色的帽t配上黑色的短裙与长靴,儘管披上了大衣,冷风还是不停地从裙底灌入。

萧语海应当是瞧出了我的畏寒,果断地说道:「我们先进去等。」

推开了餐厅门,店内的装潢整体色调偏暖,很是温馨。

「我跟你说,我对这附近超不熟,好担心会迷路。」

他淡淡应了一声,没有接话。

我对于萧语海的冷漠丝毫不在意,同班了三年,这种情形可谓数不胜数,但凡我没提到他有兴致的话题,他都会是这种状态。礼貌附和,却不多说一字一句。

所幸我早有准备,掏出了预先准备无话可说时能刷的题本,提笔写了起来。

没想到的是,在我对着三角函数踌躇之时,萧语海主动开了口:「你打算参加能竞?」

他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我放下手中的本子应了一声:「怎么了?」

「没事,有问题可以问我。」

脑海里的系统突然出现:「宿主,建议您把握良机好好提问。」

于是我顿了一秒,想着这好歹也是个话题,随意问道:「你读完啦?」

「懂一点点,我们先点餐再慢慢等他们。」萧语海拿起了菜单,我便凑近同他看了起来:「你要吃这个还是那个?」内心已做好他毫不回覆的最坏打算。

出乎我意料的是,他的回话极为简短却能从中听出几分认真,于是我们一来一往地讨论起了菜单。有了共同话题后,尷尬的氛围便被缓解了许多。

坐的位置恰巧位于窗边,往外望便可以看到街景。一排行道树光秃秃地矗立在安全岛上,我顿时出了神,倘若是在高纬度的国家,此时它们的枝椏上应当会压着雪吧。

萧语海敏锐察觉到了我的走神,听完我的想法,他说:「确实,如果可以的话我挺想去e国坐卧铺列车。」e国长年处于零下,铺天盖地的雪佈满了大地,为了取暖,没有家的人们会藉由引用伏特加来增温,却也造成了许多酒精中毒倒在路边的案例。

并且,e国的歷史是相当浓墨重彩的,经歷过了多次的变革与战争,是个很有意思的地方。

就着这个话题深聊,我发现,在军火方面,萧语海竟能侃侃而谈,着实很特别。透过这个话题,我好像又多瞭解了他一点。

我们聊天聊的很愉快,只是,直到菜都上齐了,另外两人连影子都没见着。

我面露歉意,自家的闺蜜迟到了这么久,当真是有些无礼,倘若只是我们单独的约便罢了,偏偏还有其他的人。

我想了一下,拿起了手机后知会了他一声:「我打个电话噢。」

「嘟嘟嘟,您拨打的电话通话中,请稍后再拨。」我皱了皱眉,怎么回事?

就在我努力措辞之时,萧语海的声音幽幽传来:「跟我吃饭会让你觉得很不自在吗?」

我抿了抿唇,在敷衍与真实之中选择了后者,「一点点,我很少单独跟异性吃饭。」也不晓得要聊什么。

他诧异地放下手中的水杯:「你没有男朋友?」

「当然。」我叉起一口义大利麵放进嘴里,却听到了餐具碰撞的响声,下意识地抬起了头。

萧语海有些慌乱,眉眼蕴含歉意,「抱歉,有点意外,我以为你已经和蓝铭阡在一起很久了。」

「咳咳,」我接过他递出的纸巾,「你怎么会这么想!」

接下来的话,更是出乎了我的预料:「我那天看到他亲你。」

时间彷彿在那一刻静止了,我擦嘴的手停在了嘴唇上,隐约有些颤抖。

放下纸巾,喝一口水压下情绪,我问:「啊?什么时候的事?」

「某一天晚自习发生的。」

「你确定没有看错吗?」

萧语海若有所思后欲言又止,「确定。」

「我被人非礼还不知道——我也太蠢了吧。」情不自禁地感叹一句后,我淡定说道:「我已经不喜欢他很久了。」

「嗯?」他饶有兴味的看向我。

「你觉得我们吃饭很尷尬?」萧语海頷首,我笑了一下,支起了手撑着颊,望向窗外回忆几个月前的片段,幽幽地说道:「我之前有一次多了一杯饮料,想说他在车站附近补习,拿来送给他顺道可以吃顿饭,用餐全程就没说超过三句话。」

「嗯。」分明是不冷不热的发语词,我却莫名从中读出了些许高兴的意味。

奇怪,他在高兴什么?

我并不愿多提陈年过往,自然地接续了他的上一个话题:「是说你也很少跟异性吃饭吗?」

「嗯,不会有人约我。」

我满是好奇地望着他的眼睛,「你没有在跟以前国中同学联络吗?」

「没有。」萧语海神色放松,不似作偽。

我消化了几秒,这个讯息坦白来说是令我惊讶的。相比我而言,萧语海在从前的普通班上颇为吃得开,与大傢伙关係都很好。

若是换作仔仔,也许我能直接地询问缘由,但要是问眼前这位,估计也只能获得他平淡的眼神和回覆,沉思片刻过后,我漫不经心的搅动吸管,饮料中,我的倒影载浮载沉。「我突然想到一件事。」

「你说。」

「之前有人跟我讲,跟你同月同日生的那位和送你生日礼物的人发生的事,」萧语海闻言抬眸,我不确定的问:「你真的想知道?」在我说完后,他毫不迟疑的应了。因此,我隐约察觉他对于八卦的兴趣比我想像中要浓厚的多。

事件由来已久,我会听到也是纯属偶然,想着既然都不联络了,告诉他似乎也无妨。

不得不说,撇除话少,萧语海是很好的听眾。

待我娓娓道来后,萧语海拿纸巾擦了擦手,得出了一个结论:「所以,她因为喜欢我所以去针对了另一个人?」

「对啊,你没感觉吗!」

「我对她没那方面的意思,自然不会有感觉。」萧语海理所应当的摊了摊手。

我慢条斯理将食物嚥了下去,「噢,我以为你只是不会有喜欢的人而已。」

「为什么?」就算是问句,萧语海的语气依旧是缓和的,与我完全是两个极端。

我也不晓得哪里来的底气,直白道:「感觉你很难喜欢人。」

殊不知他闻言抬了头,面色微恙,「谁说的。」

「你有喜欢的人?」在问出这句话时,我估计自己的嘴巴都张成了o型。

天吶,今天怎么了?接二连三都是让人惊讶的事。

「有。」萧语海态度极为肯定,令我连忙摀住自己脱口而出的惊讶。

同时,我噎回「那人是谁?」这句问句,转问道:「那她知道你喜欢她吗?」心底暗自同情起了萧语海的眾多仰慕者,太惨了,原来不是人家不想交女友,而是不想和她们交往。

虽然,也有一定概率是性别错误的关係就是了。

萧语海沉吟片刻,「我猜,他不知道。」

抑制不住好奇,眼珠转了转,「是国中同学吗?」

「嗯。」

联想到他方才所说,我慨叹:「那好可惜,就这样无疾而终了。」

「你刚才不是想聊能竞吗?」萧语海转移了话题,儘管生硬。

而我也颇为自觉顺着他接了下去,毕竟,聊个八卦还行,互诉私隐就过于越界了。

接下来的吃饭期间很是愉快,在我准备放下手中的餐具时,手机闪了一下,我扫了一眼,「仔仔说他跟和渊都记错时间了,两个笨蛋。」

由于我低着头,所以没发现对坐的人面上的心虚。

「吃完了吗?」

「嗯,我们去结帐吧。」

在互相推蔼的战争上,萧语海佔了上风,还很绅士的笑了笑:「电影钱就交给你了。」

我忍不住嘟嚷:「大方也不是这样的啊。」

刚刚那餐少说也八百左右,电影票不过六百而已。

想到朋友之间算得过于清楚有点讨人厌,我也只能打消劝服他的念头,打算等会找个机会补上差价。

「走吧。」

经过方才的一番交流,我和他之间感觉熟悉了不少,偶尔的沉默也依旧自在。

我凑近了他,亮出了刚发的社群:「你看,跟你吃饭我收到了多少则私讯,我们是有多不熟。」

萧语海一瞬间有些瑟缩,转瞬间回復了正常,笑了笑。

他滑开了手机,点出我们的聊天页面,滑到最上头,嘴上调侃道:「还好,就是国中三年的聊天记录加起来不到一页,而且都在说公事而已。」我看下来过后忍不住咋舌,「太离谱了,怎么会这样。」

「可能我国中都跟你不喜欢的人在一起吧。」

「比如说?」

「卓。」

卓祈恩是我们的同班同学,对他熟悉的人都叫他卓。

白净又挺拔的外型以及相对萧语海而言好聊天的形象使他掳获了眾多少女的芳心,却不包含我的。

我喔了一声,萧语海接续说道:「你不是对他很嫌弃?」

「我国中没有讨厌他啊,我还跟他两人一组过。」见他眼神诧异,我继续补充:「那时候全班异性两人一组的就我们而已,你不知道吗?我很喜欢他的声音,而且他那时候不是很爱乱打赌吗?他输了,条件是找人告白。」

萧语海也不笨,听到这也知道了大概,故作可怜自嘲道:「原来我才是被排外的那个人。」激的我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他被我的反应逗笑,轻松调侃:「眼珠子都要被你瞪出来了。」

这句话莫名戳中了我的笑点,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事实上,这件事的精彩程度远不止于此。

当时,卓随口的玩笑不巧的被国中班导听到了。

于是,班导在课堂上公然问卓:「你跟很多人告白啊?」

「没有,只有她。」卓祈恩的这句话,非但没有拨动我的心弦,还让我感到头痛。

下课后,他被我狠狠警告了一番。

「想让我当挡箭牌替你解决迷妹,做梦!」

「您要几份套餐?」店员例行性的问话将我的思绪拉回,我歪头问萧语海:「你要吃吗?」

他摇头过后,我笑笑地将自己想吃的点完。

等候进电影厅的期间,我抱着爆米花桶,「没想到你居然会想看这部文艺爱情片。」

萧语海眨了眨眼,「我以为你爱看。」

果然,认识三年归认识三年,对于彼此的喜好,双方皆是一无所知。

在所有电影的类型里,我最厌恶的,非爱情片莫属。

「啊,希望我能忍住吐槽的心,不睡觉就算胜利。」

萧语海收起了他的懊恼,嘴角勾了勾,「行。」

最后,我俩打了个赌,谁输谁就请饮料。

你们猜,谁赢了?